葉導現在已經學會怎麽應對直播危機了。


    另外三組家庭的團建直播照常,盛初熠和時嫵這邊,則搞了一個特別專訪。


    “的確是教一些。“


    盛初熠大大方方承認,“畢竟我們榕榕實在太可愛,連朋友都有偷走她的衝動,何況是不法分子。”


    葉導,“……”他怎麽從盛初熠口中聽出了一股炫耀的味道?


    “那主要教什麽?”


    這會開口的是時嫵,“防身術,五禽戲,槍鬥術……”


    葉導恨不得直接從屏幕那邊過來捂她的嘴,“姐,姐,這是在直播!”


    怎麽還有非法槍械啊,你們家是把孩子當成特工培養了嗎?!啊?!


    “她說的是古代的槍法。”


    盛初熠從善如流替妻子圓話,“我們為了拍戲,學過係統的武打功夫,都教給了孩子。”


    “當然,在外麵真要遇到突發情況,三歲的孩子也沒有辦法用武器和大人抗衡,所以更多是出奇製勝。”


    葉導的注意力完全不在奇招上,“學這些多累啊,榕榕願意嗎?”


    盛初熠和時嫵對視一眼,笑了。


    “榕榕自己要學。”


    榕榕剛會牙牙學語時,正好是時嫵在央美任教最忙的時候,盛初熠怕她對媽媽的印象淡化,經常將時嫵拍過的劇反複播放。


    時嫵在《西宮》和《穗寧》裏大都是武打戲。


    看多了,懂事了的榕榕天天問爸爸,能不能教她和媽媽一樣厲害的武功。


    小孩子大都三分鍾熱度,所以時嫵和榕榕約定好,如果要學一樣技能,就不能半途而廢,必須學到底。


    榕榕第一次犯戒的是古典舞,她看同劇的齊思雨跳的好看,想學。


    這個正好不在時嫵擅長的範圍,所以兩人請了老師迴家教。


    一開始榕榕還興致勃勃,上了一個月課程後,興趣消退,榕榕悄悄問問爸爸,可不可以不學。


    盛初熠迴答她,“如果你因為太累不想學,爸爸心疼你也會答應,但那樣就是半途而廢了。”


    “榕榕想當一個半途而廢,最後什麽也學不會的人嗎?”


    榕榕那時還不知道半途而廢的含義,迴答不出,隻是老老實實說,“開胯太疼了,爸爸,榕榕疼得睡不著。”


    時嫵知道了,就沒讓老師繼續來家裏上課。


    葉導好奇,“真的不學了?”


    時嫵抿著唇笑,“不學了。”


    彈幕立刻飄過一片——


    ——「盛初熠和時嫵育兒之道怎麽和別人不一樣啊,我小時候說不學舞蹈了,我媽拿著晾衣竿追了我三條街。」


    ——「孩子都吃不了苦,他們說放棄就放棄,很容易讓榕榕養成見異思遷的壞習慣,這樣不好。」


    ——「有些興趣確實要深入接觸才知道適不適合啊,特別是舞蹈,對柔韌度的要求很高,柔韌差的小孩子學起來跟上刑場一樣,又是何必?」


    ——「反正我是不可能像時嫵這麽慣著的,孩子不能慣,你今天同意她偷懶不學,明天她就敢逃課給你看」


    時嫵和盛初熠麵前就放著實時同步彈幕的顯示器,她掃一眼彈幕,不為所動。


    “後來,榕榕纏著我要習武,我告訴她不可以,因為習武和跳舞一樣,都要開胯。”


    “放棄舞蹈基本功,就等於放棄了很多同類的興趣技藝,你連開胯的苦都吃不了,別人怎麽放心把自己最厲害的東西教給你?”


    榕榕第一次受挫,哭得委屈極了。


    爸媽不願意教她,她有一點生氣,盛初熠帶她上榕緣寺,去看後院結了果實的梨樹。


    那棵巨大梨樹如今三人都合圍不過來,季節沒到,梨子還沒熟透,但已沉甸甸的壓彎了枝頭。


    盛初熠問她,“榕榕喜歡吃梨子嗎?”


    榕榕說喜歡。


    盛初熠摘了一個給她,榕榕滿心歡喜遞過來,咬了一口,臉都擰巴成了團子,“爸爸,不好吃。”


    又酸又澀,還有點苦味。


    “因為它還是個‘半吊子’,沒有熟透。熟了的梨才甜甜的好吃。”


    榕榕歪著腦袋,“那它什麽時候可以熟?”


    “要等它和梨樹媽媽學習完,才會熟。”


    盛初熠很耐心,“很久以前,梨樹媽媽也是一顆梨子,它清甜多汁,吃了它的人很喜歡,把它的核種進地裏,長大就變成了樹,梨樹又結出新的梨子寶寶。”


    “梨子寶寶要學習汲取養分,讓自己變得甜潤可口,學習汲取水分,讓自己變得多汁。如果什麽都不學,它就隻是一個又酸又澀的小苦梨了。”


    盛初熠哄她,“榕榕想吃甜甜的梨子,還是酸澀的梨子?”


    榕榕看看梨樹,又看看盛初熠,癟了癟嘴,“甜的。”


    盛初熠循循善誘,“榕榕想學武術,就和梨子寶寶要學習汲取養分一樣,是想讓自己變得厲害,對嗎?”


    小榕榕繼續點頭。


    又很喪氣,“可榕榕讓媽媽失望了,榕榕沒有繼續學舞蹈……”


    “媽媽不會怪榕榕,但媽媽不想榕榕遇到挫折就退縮。”


    “榕榕學會防身術,就可以保護自己和身邊的人。”


    “如果和舞蹈一樣,因為基本功放棄,萬一有一天被壞人帶走,就不能保護自己了。”


    盛初熠語調溫柔,“爸爸媽媽,就和這棵梨樹一樣,你現在還是樹上的小小梨子。”


    “你成熟了,就會離開爸爸媽媽的懷抱,到時候爸爸媽媽不能一直跟著你,保護你,所以爸爸媽媽希望你變得更厲害,更強大。”


    “成為又甜又大的梨子還是酸澀的小梨子,在你的選擇之間。”


    盛初熠親親女兒的發頂,“但你記住,無論你是什麽梨子,爸爸媽媽都不會因此不喜歡你。”


    “爸爸媽媽永遠愛你。”


    孩子對世界和思想的認知,是被父母一點一滴啟蒙的。


    榕榕嬌氣過,可也有自己的堅持和倔強,聽得進話。


    沒幾天,她就拿著盛初熠書房裏蓋章用的紅印泥,鄭重其事印了自己的手印在紙上,交到時嫵手裏。


    “媽媽,我想學。”


    當時差兩個月才滿兩周歲的榕榕站在她麵前,小小一隻神色倔強,在她麵前立下軍令狀,“我想成為和媽媽一樣厲害的人。”


    學武術可比學舞蹈累的多了,但榕榕變得很能吃苦,不再輕易像學舞蹈那樣喊疼。


    茶藝,花藝,古箏,她一樣樣學了,每天都會抽出時間溫習功課。


    盛夫人來看一次心疼一次,譴責盛初熠把好好的孩子帶得和他小時候一樣古板,隻知道學習。


    榕榕寬慰她,“奶奶,不關爸爸的事情。”


    “榕榕學會的東西,就是榕榕的寶貝了,榕榕想變得很厲害。”


    葉導看著眼前一家三口,忍不住擦擦眼角。


    看看人家一家子其樂融融的,多好啊。


    小榕榕年紀小小就懂事乖巧,還有她媽時嫵的俠女風範,能自救還能救同齡小孩,牛逼轟轟。


    再看看他,出走半生,歸來仍是單身狗。


    可惡!


    直播專訪漸漸到了尾聲,榕榕坐在盛初熠的膝蓋上,突然開口,“媽媽,其實,我最近又有了想學的東西。”


    “嗯?”


    時嫵垂眸看女兒,“榕榕想學什麽?”


    書法?畫畫?還是刺繡?絨花?


    “那天我聽到弦霏阿姨說,她最佩服爸爸死纏爛打的本事,全靠這本事才追到媽媽。”


    時嫵和盛初熠的笑容同時僵在臉上,“……”


    顧弦霏偶爾會來家裏玩,上次來,和時嫵聊了點在穗寧時的年少趣事。


    她把自己撈魚栽進池子裏的窘事講給時嫵聽,時嫵笑得歡,顧弦霏就惱,要她聊和盛初熠的初遇。


    時嫵架不住纏。


    禮尚往來,說了點盛初熠還是十一皇子時,撿了她祈願木牌不還的事。


    然後就有了顧弦霏這番話。


    哪想被小榕榕聽走了!


    榕榕再早熟也隻有三歲,還沒到認識死纏爛打四個字是什麽意思的地步。


    她一臉希冀,“媽媽,這個本事聽起來很厲害,我可以跟爸爸學嗎?”


    時嫵:“……”


    ******


    葉導這個娃綜走的路線很神奇。


    剩下四個家庭在第三天合體,八個大人帶著年齡各不相同的四個孩子,麵麵相覷。


    你說葉導綜藝重心放在孩子身上吧,他非要雙方家長都參加。


    你說葉導重點還是家長吧,不明白為什麽連沒斷奶的娃娃都要帶上。


    剛出生的小朋友,能在鏡頭前表現什麽?


    不止嘉賓,觀眾們都百思不得其解。


    幾個家庭依次做自我介紹,時嫵唯一不熟悉的,也就隻有兩天沒碰麵的那對陌生明星家長。


    據說是葉導的私交好友,看在他麵上才參加節目。


    時嫵朝他們看去。


    夫妻倆瞧著年紀不小了,雖然保養得當,但眼角還是不免有些淡淡細紋。


    女人穿著旗袍,一手牽著看起來有六七歲的男孩子,另一隻手挽著她老公。


    她笑著道,“大家好,我是翁煙,這是我丈夫方誌剛,兒子七歲了,叫方桐。”


    ——「哇哦,葉導居然能請到他們,圈裏結婚很多年了的模範夫妻啊!」


    ——「自從當年她在自己導演的電影裏和她老公定情後,就幾乎沒看見她露麵過了,e=(′o`*)))唉,又一個結婚就拋棄事業迴歸家庭的女人」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她隻是在家庭和事業裏選擇了前者,沒問題吧,尊重祝福」


    ——「她當年是鼎鼎有名的文藝片女王,拍出來的作品都能送審國際主流電影獎,這種可遇不可求的寶才導演跑去洗手作羹湯是暴殄天物好嗎」


    ——「翁煙三十歲結婚,都十多年了,孩子怎麽才七歲?她老公太普了,多少年過去還在二線徘徊,真不知道當初看上了他哪一點……」


    翁煙落落大方介紹完,其他家庭也依次開口。


    他們三家昨天團建的時候已經混熟了,時嫵接過話筒,就察覺翁煙的視線落到她身上。


    她隻當不知情,“大家好,我是時嫵。”


    盛初熠接過她話筒,“我是盛初熠,這是我們的女兒盛榕音。”


    兩人之間的氣場無比契合,是外人一眼都能看出的親密無間。


    時嫵被盛初熠攬在懷裏,感受到那道目光落在他們這邊許久,直到葉導開始cue流程,才淡淡移開。


    她小聲和盛初熠咬耳朵,“這個明星家庭,你認識嗎?”


    “不認識。”


    盛初熠微微搖頭,“節目還沒開播的時候,那位女士好像一直在看我們。”


    原來不是她一個人敏感。


    時嫵抿了抿唇,越發奇怪。


    葉導今天的整活是交換小孩。


    顧名思義,所有小朋友的名字被打亂放在抽獎箱裏,每對明星家長依次去抽。


    抽到哪位小朋友,就當小朋友的“一日父母”。


    好玩,但缺德。


    先不說楚辰安和姚寧玉的兒子皮皮正處於人厭狗嫌的年紀,就說周可和穀純的小女兒,這會才剛出生多久,一天六頓母乳嗷嗷待哺,離了人片刻就哇哇大哭。


    抽到這兩個不諳世事的小家夥,和坐大牢有什麽區別?


    抽獎前,葉導先把麥克風遞到各位家長手上,“請說出你們最想抽到的小朋友名字。”


    “那還用問?當然是榕榕啊!”


    楚辰安率先搶答。


    他和姚寧玉一人頂一對巨大黑眼圈,看著就是長時間缺覺的模樣。


    剛答完,姚寧玉一把抽走他麥克風,“這個一日父母,帶著孩子做什麽都行是吧?”


    “榕榕最好,方桐也行,隨便來一個把這臭小子換走,讓我帶著我的新閨女新兒子,好好睡二十四小時覺。”


    葉導怕被嘉賓暴揍,忍住快到嘴邊的狂笑,清清嗓子,“那周可和穀純呢?”


    “我們也想選榕榕。”


    周可新手奶爸上路,香香軟軟的小女兒才抱到手沒多久,熱乎勁還在。


    但再可愛,她拉的粑粑也是臭的。


    穀純母乳不夠,隻能奶粉和母乳混著喂養,小家夥一天拉四次粑粑,周可不讓穀純碰,迴迴他自己換尿布。


    略帶酸爽的味道總準時在他飯點駕到,周可好好一個大男人,胃口飛流直下,穀純產後瘦了二十斤,他也瘦了二十斤。


    被臭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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