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氏?”葉安挑眉,想起了當時對自己出手的仲夏。


    這一家也是有機會招安的。


    “藍氏呢?”葉安又問道,打到現在,已經許多君王下場,但遲遲不見藍氏的身影。


    葉先生淡淡道:“藍氏的本體是向陽花,他們原本的特質是積極。”


    “現在恐已成一株毒花。”


    “他們才是藏的最深的,看似不在意,實則是在等機會一擊致命。”


    “這一點他們做的沒有珩氏要好。”


    “珩氏還知道做做樣子受受傷,他們卻一直按兵不動,還是不夠聰明。”


    葉先生肆意妄為的嘲笑著這些所謂的君王,但聲音卻無比平緩,如落在他肩上的微光。


    兩位恰巧都姓葉的一老一少,並肩在此,望潮起潮落,望群雄為了葉安唾手可得的東西而殊死搏鬥。


    突然。


    葉安發出了一道刺耳的笑聲。


    他覺得可笑。


    一切都顯得如此的可笑。


    就為了天道魂這麽個玩意兒,他們機關算計,即便世界因此毀滅,也在所不惜。


    “葉先生,你說世界都沒了,他們還要這個天道魂幹什麽?”


    “蠢唄。”葉先生淡淡道:“你看那個聖靈就很聰明。”


    “雖然他有點神經質,但他的確站的更高。”


    “世人對智者們的判斷有一個很明確的標準,就是他們是否身處局中仍不迷津,可以以局外人的視角去看待一切。”


    “聖靈至少是做到了這一點。”


    “他之所以不動手,是因為沒有意義。”


    “如果大家真的在這裏打到彈盡糧絕,打到世界都毀滅了。”


    “那還要這個世界的靈魂做什麽?”


    “多麽簡單的一個邏輯,為什麽就有那麽多所謂的君王想不通?”


    “其實挺有意思的。”


    葉先生笑著指著戰場中的那些怪物:“修羅氏,一群完全沒有自我人格的生物,操縱他們行為的意誌從未變更,永遠都是天道。”


    “當他們選擇叛變襲殺老天道以後,徹底無人能管理他們,他們不僅僅是失去了約束,且還失去了方向,就此成為了瘋子。”


    “最有意思的人是珩氏。”


    “那條大蛇太有意思了。”


    “嗯?”葉安意外。


    葉先生淡淡道:“他也無比聰明,恐怕他來這裏真的就是來走個過場,受點傷離開,他也能站在局外人的角度看待這一切,因為他跟你說的可能是真的。”


    “珩並不希望這個世界毀滅。”


    “因為這樣他就徹底失去了贖罪之路。”


    “什麽意思?”葉安挑眉,道:“他們那些人不應該跟聖靈一樣,都認為自己是正確的,無罪的嗎?”


    “珩氏特別。”葉先生悠悠道:“他原本的性格是老實。”


    “其實你也挺老實的。”


    葉安詫異,道:“從何看出?”


    “你竟然不對亞娃與木衛靈下手,要是蕭凡恐怕就不會有你那麽多忌諱了。”


    葉安連忙搖頭,道:“當然不會。”


    “不想嗎?”葉先生突然化作了惡魔,勾引著葉安心中的邪念。


    葉安卻是眼神驟然一凝,仿佛綻放出了兩束正道之光。


    “不想!”


    葉先生淡淡道:“你是個人類,是個動物,對美好異性的那種衝動是刻在基因裏麵的,這不是你人格的問題,而是老天道創造出來的每一個生命都擁有的本能。”


    “本能!”


    “當然,或許擁有了天道魂以後的你真的異於常人了。”


    “但這也不是重點,話說迴到珩氏。”


    “你現在想象一下,如果你背叛了姬卿,出軌了其他女人,跟她們在床上翻雲覆雨,事後你會是什麽感覺?”


    “你會怎麽麵對姬卿?”


    “她問你昨天晚上是不是跟其他女人上床了,你會怎麽迴答?”


    葉安眼裏頓時升起淡淡的恐懼:“我不敢想。”


    “正常。”葉先生點頭,道:“因為你太老實。”


    “假如這一切真的發生了。”


    “你若那個邪念再深一點,人格再醜陋一點,你會想方設法的隱瞞。”


    “你會變的狡詐!會對姬卿進行某種心理虐待,質問她你是不是不信任我?說她是不是自己在外麵有其他人了,所以才對我先發製人等等……”


    “你會萬分狡詐,用無數個理由與謊言去欺瞞那些真相。”


    “可事實究竟是如何,隻有你自己清楚!”


    “你騙得過任何人,騙不過自己!”


    “若姬卿以死來證明自己的清白,那你的餘生將生不如死!”


    “這就是現在珩氏的心態。”


    “他的轉變並非導向邪惡與瘋狂,而是狡詐。”


    “狡詐不代表這個人沒有心,不代表他是個瘋子,更不代表他不懂愛,沒有人性。”


    “相反,他狡詐的目的不過就是為了隱藏自己內心深處的某些脆弱。”


    “因為他曾是個老實孩子,他可能經常被人欺負,但他活的問心無愧,他不傷害任何人。”


    “那樣的日子,一定是他最懷念的。”


    “但一如我之前與你說的那般,人的立場是流動的。”


    “狡詐之人與邪祟之人,往往隻有一線之隔。”


    “最後他到底是會迴頭贖罪,還是徹底把自己的內心捏碎,強行抹除自己的痛苦而變成無心的怪物,那就要看未來的路會怎麽走了。”


    “有句老話是這麽說的,狗改不了吃屎。”


    葉安一怔。


    葉先生輕笑道:“那家夥現在就是個人狗二象性,如果你真讓他感覺有機會成為天道,超脫於世界,那他就會繼續當狗,但如果你能給他打絕望,說不定就有機會讓他當迴來人。”


    “且像這樣的人物,那十三位裏麵肯定不止珩一位。”


    “未來登了天界,你可以多了解了解這群家夥,還是挺有意思的。”


    葉安默默點頭。


    他與葉先生不斷的聊著,外界的時間也在緩步流逝。


    大家已失去了時間的概念。


    那群怪物們開始肆意的使用本相力,甚至是揣起了道源力互砸。


    此時此刻。


    這個世界的道源力總量正在下降。


    但葉安的神性仍在轉動,五大域的控製念器正一一被破解。


    那裏的人們將徹底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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