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未見的青梅竹馬就此分道揚鑣。


    木可還有很多話想說,可李賀似乎懶得多說。


    他隻留下了一句話。


    “擁有實力,才能掌控命運。”


    此刻。


    李賀走在無垠的荒漠上。


    他突然低頭歎了口氣,抬頭望著天,眼神裏難得的露出了一抹憂愁。


    說到底也隻是十八歲的少年,人生經驗不足,大多數事情他都無法掌控,無法預知,無法想象。


    自己在眾目睽睽之下放走了鬼族的天啟者。


    人族真的會放過我嗎?


    我還能迴的去嗎?


    忽然,李賀感覺天地變的好冷。


    那股已經消失多年的感覺再上心頭。


    心似乎是懸著的,有股心悸感一陣一陣傳來,連往前走的步伐都變的有些飄忽,還總下意識的迴頭看,好像身後有無數追兵。


    所有的力量都溜走了,力氣變弱,肌肉難以繃緊,身姿鬆鬆垮垮,後背都難以挺拔。


    可對於某種人而言,好像有一座看不見的大山壓著他們,讓他們挺不起腰。


    李賀孤獨的走在黑夜中,臉龐上帶著淡淡的憂愁與焦慮。


    他小時候曾經跟第一將軍說過這種難以形容的感覺。


    對方說:“沒有家的流浪兒就是這樣的,因為他們後麵沒有家人,隻有敵人,所以總是害怕背後有什麽。”


    “他們也感覺自己沒有未來,沒人會跟他們說什麽時候迴來吃飯,晚上睡哪裏。”


    “對於流浪兒來說,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充滿了未知,生活中沒有一件確定的事。”


    “因為未知,所以恐懼!”


    “那種感覺其實很簡單,就是恐懼!”


    “但這些都過去了。”


    “從今天開始,人界就是你的家!”


    此刻的李賀不知道這些話還作不作數。


    他低著頭一腳踢在一個小石子上。


    “咻。”


    石子飛出。


    突然。


    李賀抬頭!


    隻見一道人影出現,接住了那個石子。


    對方一頭金發,臉上有些疲憊之色,看起來風塵仆仆。


    “怎麽了賀啊。”趙懷一走上前拍拍李賀的肩膀,道:“你不對勁啊。”


    李賀搖頭,道:“黑魔王沒殺掉嗎?”


    “沒。”趙懷一眉眼緊鎖,道:“那黑魔王很會跑,他在逃跑的路上一直在吸收途經之處的物質。”


    “中間還有三個魔族來支援他被他順手吸了。”


    突然,他想起了天明叔的教導。


    失敗就是失敗,輸了就是輸了,沒有借口,沒有理由,承認自己的無能,記住失敗,然後成功。


    趙懷一話鋒一轉道:“算了。”


    “就是我不夠強,沒殺掉。”


    “不過他至少得躺半個月才能緩過來。”


    “這段時間裏我會繼續追殺他。”


    “直到把他幹掉!”


    李賀詫異,道:“這段時間你一直在追殺黑魔王?”


    “對。”趙懷一點頭,道:“這樣你們其他人就不會遇到他。”


    “那你現在為什麽在這裏?”李賀皺眉。


    “你可真嚴謹。”趙懷一沉默了兩秒後,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也有點累,想休息休息。”


    “我已經很熟他了,知道怎麽追蹤他的位置。”


    “坐一會兒休息一下,不會跟丟。”


    說著,趙懷一把長劍插在身旁的地上,坐在了一塊石頭上。


    “倒是你,怎麽了?無精打采的。”


    李賀仍然搖頭。


    趙華一輕哼道:“說!”


    “遇到什麽事了?”


    “至少是人族境內的事情。”


    “我全部都能搞定。”


    “真的嗎?”李賀有些質疑。


    趙懷一認真道:“就這麽說吧。”


    “隻要有足夠的理由,我可以讓高天域主的位置換個人坐。”


    “吹。”李賀鄙夷的瞥了他一眼。


    “愛信不信。”趙懷一懶得解釋。


    “說啊,你到底怎麽了。”


    “很急。”


    “很難得看到這麽落魄的你,快把事情說出來讓我高興高興。”


    李賀牽強的笑了笑,道:“你真的……可以決定很多事嗎?”


    趙懷一點頭道:“除了那些作奸犯科的壞事。”


    “好,那算了。”李賀搖頭。


    “什麽?你幹了什麽?”趙懷一皺眉。


    “我剛剛放走了一個敵族的天驕。”李賀說道。


    聞言,趙懷一滿麵懵逼,震驚道:“就這個事?”


    “就這個事!?”


    “放了就放了唄!”


    “你至於嗎?”


    “還以為什麽大事呢。”


    “你怕什麽啊?”


    “怕你放了個人上麵就把你斬頭?”


    “放心,你一點事都不會有!”


    “不。”李賀搖頭,道:“那個敵人是天啟者。”


    “我放了一位天啟者。”


    聞言,趙懷一臉色微變,眉眼皺起,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執掌天啟之權的天啟者?”


    “你本來能殺,但是放了?”


    “對。”李賀聲音微弱,說話都沒了底氣。


    趙懷一臉色變幻莫測。


    一位天啟者能給人族帶來多大的破壞,人盡皆知。


    李賀放走了他,那後麵天啟者對於人族的傷害該怪到誰的頭上?


    “為什麽放她。”趙懷一聞到。


    “沒什麽,放了就是放了。”李賀低聲說道。


    “算了沒事,我迴去領罪吧。”


    突然。


    趙懷一挑眉道:“等等。”


    “我有個辦法!”


    李賀:“什麽?”


    “幹掉黑魔王。”趙懷一認真道:“戴罪立功!”


    “如果你這次能幹掉黑魔王,我完全可以跟上麵說你戴罪立功!”


    “黑魔王可能沒天啟者值錢,但你曾經也有大量戰功,這些加一起夠頂個天啟者了。”


    聞言,李賀那雙無神的眼睛裏驟然有了光。


    “好像是可以。”


    趙懷一看到李賀的精氣神迴來了,頓時笑道:“你該不會跟黑魔王還有什麽糾纏吧?”


    “那沒有。”李賀搖頭。


    趙懷一笑道:“行,到時候我們大家夥幫你殺黑魔王,算你的人頭。”


    “這份戰功在身,足夠讓所有質疑你的人閉嘴了。”


    李賀看著趙懷一,本來想問為什麽你願意幫我,但最後隻說了聲:“謝謝。”


    趙懷一笑著一拍李賀肩膀,道:“都幾把鴿們,客氣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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