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中了。”


    趙玄拭去嘴角血跡,臉上浮現一抹慶幸。


    但下一瞬,眼前陡然迸發出恐怖的強光。


    好似九天之上的大日,忽然墜落眼前,散發出猛烈的光和熱。


    刹那之間神光綻放。


    趙玄隻覺眼前忽然白茫茫一片,無法視物,兩行清淚不由自主從眼角滑落。


    失去視覺的瞬間,他便進入隱殺狀態,遠遁數裏之外,避其鋒芒。


    退去時,耳邊不斷響起“劈裏啪啦”的破裂聲。


    那隱藏和護佑太玄洞天的萬千陣法,在強光照耀之下,如同紙糊的一般不堪一擊,一觸即破。


    伴隨著那強光而至的,是一道渾厚悠長,充滿威嚴的聲音:“躲在中千世界,便以為可以安枕無憂嗎?”


    話音未落,虛空中陡然響起劇烈的炸雷聲。


    一縷縷紫色雷霆化作一條雷龍,在虛空中遊走,散發著煌煌天威,令人不敢直視。


    雷霆聲不大,卻恰好將那不知名大能恢宏的聲音蓋過。


    幾度雷鳴,原本清晰傳來的恢宏聲音,立刻變得斷斷續續:“待你……大千世界……清算……”


    最後消失在虛空中。


    那強光,仿若無源之水,如退潮般迅速退去。


    恢複視覺的趙玄,看到遠處原本太玄洞天所在位置,多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大坑。


    大坑向下,是破碎的虛空,氣流肆虐,久久無法愈合。


    一道道莫可形容且強悍無匹的道韻,在破碎的虛空邊緣遊走,正以極快的速度消散。


    趙玄凝神望去,腦海中莫名浮現天地初開,萬物初生的畫麵。


    “你觀摩了大能殘留的道韻,太極造化拳境界有所提升。”


    “太極造化拳:38/100。”


    咦,這還能撿到好處?


    不等趙玄再來一遍,道韻已消散一空。


    破碎的空間隨即快速複原。


    真武門的宗師境強者,如港片中洗地的阿瑟,姍姍來遲。


    雖然來的遲,但排場不小。


    一道道絢爛的流光,在天際劃過,好似流星墜落。


    第一個趕到的正是掌門張翠峰,他看到趙玄,正欲詢問,卻見趙玄氣勢爆發,怒吼一聲:“何方妖孽,敢襲擊本門重地?”


    將他到嘴邊的質問,硬生生堵了迴去。


    這一打斷,各堂長老,留守的幾位主峰峰主,接二連三到來。


    張翠峰緩過勁來,看著趙玄冷冷問道:“你不是應該在太玄洞天中嗎?什麽時候出來的?此地究竟發生了何事?”


    趙玄師徒夾槍帶棒,從他這裏拿走進入太玄洞天的媒介一事,他可記得清清楚楚,餘怒未消。


    趙玄憤憤不平道:“掌門可要給弟子做主,弟子在太玄洞天中修行的好好的,不知誰襲擊了山門,硬是把弟子從洞天中甩了出來。”


    “一定要查出是誰做的,不能輕易放過他。”


    家有家法,門有門規。


    平日他占著理,哪怕跟張翠峰撕起來,隻要他沒有大過錯,有張太豐壓著,有眾多長老峰主看著,張翠峰再看他不順眼,也拿他沒辦法。


    可今兒不一樣。


    先不說占不占理,就太玄洞天坍塌一事,他根本說不清楚咋迴事。


    與其說不清楚惹禍上身,不如裝傻充愣一問三不知。


    畢竟毀壞宗門洞天福地的罪名,足以讓他麵壁思過一輩子。


    張翠峰氣笑了:“還跟本掌門打馬虎眼,說,是不是與伱有關?”


    雖然他沒證據,但他懷疑跟趙玄脫不開關係。


    趙玄睜大眼睛:“掌門師伯怎可平白汙蔑師侄?”


    “師侄好不容易獲得進入太玄洞天的機會,在裏麵隻呆了極短的時間,還沒拿到應有的好處,就因襲擊被甩了出來。”


    “師伯不僅對師侄的遭遇毫無同情,還懷疑與師侄相關,難道師侄會害自己嗎?”


    “再者,這麽大的動靜,憑師侄的實力,能弄的出來嗎?”


    (


    “各位師叔長輩,你們評評理,掌門師伯沒有任何證據就懷疑晚輩,這合理嗎?”


    這件事雖然與他有關,但不能全怪他。


    況且事已至此,責任是誰並不重要。


    與其擔罪毀了自己,不如胡攪蠻纏保全自身。


    留著有用之身,還能給宗門創造一點貢獻。


    天樞峰主第一個站出來力挺自家小徒弟:“掌門師兄,我知道你一直看趙玄不順眼,但也不能沒有證據當著大夥的麵汙蔑他。”


    其他長老峰主紛紛開口:“掌門,不可武斷。”


    “掌門師兄,此事還是調查清楚再下定論。”


    趙玄曾位列騰龍榜第二(第一他們不知道),又是新生代第一位宗師境,潛力巨大。


    不管是出於對天才弟子的喜愛,還是對宗門的忠誠,他們自然不願看到張翠峰針對趙玄。


    某位脾氣火爆的長老直言不諱:“掌門不是說此子一心武道,無心繼承掌門之位嗎?既如此,為何要刻意打壓?”


    先前張翠峰讓趙玄主動放棄道子之位,已經引起某些守舊的長老不滿。


    畢竟真武門的門規,並未寫明道子和掌門隻能出自天柱峰,而是有德有能者居之。


    隻不過往年有德有能者大多出身於天柱峰。


    而趙玄明顯比宋元橋優秀。


    如今張翠峰公然針對趙玄,由不得他們懷疑掌門為了讓自家弟子順利上位,不惜打壓他人。


    這種破壞規矩的行為,讓某些長老深痛惡絕,忍不住開口譏諷。


    張翠峰被說的滿心火氣,怒道:“門中發生這種大事,本掌門連過問一下都不行嗎?”


    “隻是例行詢問,又不是定罪,你們一個個急什麽嗎?”


    門中某些輩分高德高望重的長老可不慣著他:“趙玄不也說了與他無關嗎?還想定罪,證據呢?”


    張翠峰聞言幾欲吐血。


    如果此事與趙玄有關,那他便是唯一的知情者,現場都成這樣了,他不開口,哪來的證據?


    那長老毫不客氣道:“沒有證據就好好查,查到是趙玄所為,老夫等人絕不包庇他。”


    “掌門可以下令排查門中奸細,看是否由混進來的奸細所為。”


    他還溫馨的提醒張翠峰該怎麽做。


    張翠峰氣的牙癢癢。


    他承認他有公報私仇的成分。


    但趙玄有惹事生非的前科,懷疑一下不正常嗎?


    弄的好像他在刻意誣陷一般。


    他瞪了趙玄一眼,想揭過此事,忽然想起來一件事,一臉嚴肅看向趙玄:“你說你從太玄洞天中被甩出,那進入洞天的媒介呢?”


    趙玄往眼前大坑一指:“進入太玄洞天後,媒介應該留在這個位置,現在看來,估計找不到了。”


    張翠峰環顧四周,最終落在一直擠兌他的長老身上:“弄丟進入洞天的媒介,該如何處罰?”


    那長老一點都不慫:“扣貢獻、罰閉門思過、停修行資源,皆可。”


    張翠峰微微點頭:“既然如此,就罰閉門思過三個月吧。”


    “趙玄,你可有意見?”


    許是被擠兌的多了,他不敢有太重的處罰,免得被非議。


    趙玄頷首:“有。”


    張翠峰聞言一愣:“你說什麽?”


    趙玄重複道:“有。”


    “不瞞掌門師伯和各位長輩,晚輩隨師尊遊曆江湖時,曾與南晉謝氏嫡女定下終身大事,約定晉升宗師後娶她過門。”


    “晚輩已晉升宗師,理應兌現承諾。”


    “拖上三個月,難免讓人誤會本門真傳是個言而無信的小人,有礙本門名聲。”


    “因此請掌門將責罰換成扣貢獻。”


    貢獻能兌換的資源,對宗師境武者的作用微乎其微。


    因此扣貢獻在三項懲罰中最輕,其次是暫停修行資源。


    反而閉門思過三個月,對趙玄而言是最重的懲罰。


    道三生、玄藏等人突飛猛進,他哪能浪費三個月?


    之所以把婚事提上日程,既是防止張翠峰讓他麵壁思過,也是想拿到謝家豐厚的嫁妝,快速提升修為。


    尤其見識了仙界大能的恐怖,修行的心更為迫切。


    至於芙蓉帳暖度春宵。


    嘿嘿,懂的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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