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夏禹大聲提醒道。


    此外,他的靈覺在感應到危機的瞬間,早早捏在手中的二階神盾符就已經給他催發了,並於體表形成了一層厚實的護體光罩。及時將他周身上下護得嚴嚴實實。


    七八道飆射而來的寒芒衝擊在神光盾上,震蕩起了一圈圈的漣漪,且相當的劇烈,一副隨時可能崩潰的架勢。


    “這劍芒居然如此厲害?”


    夏禹大吃一驚。


    不過最後,神光盾還是扛下了所有。


    見此,他原本提起的那顆心這才稍稍的放下,隨之一陣的後怕。


    但一想到這僅僅隻是對方打出的所有攻擊的其中一小部分,心頭不由的再度一沉:襲擊他們的這位築基修士,絕對不是他接觸過的那些普通築基期!


    一想到這點,再想到楊堅張遠等其餘四人,他不用迴頭便知曉了情況的糟糕。


    果然,他的提醒仍舊晚了一點。


    畢竟暗中出手的這位開封城築基修士是在他發出提醒之前動的手,這已然占了先機;其次,無論是修為法力、還是二階法器等方方麵麵,煉氣期根本不能與築基期相比。


    “噗呲噗呲…”


    血肉遭到鋒銳之物洞穿與撕裂的聲音響徹在他的耳邊。


    緊隨在他之後的徐誌偉,尚未來得及激發手中的二階防禦符籙,便叫數道近身後驟然炸開的寒芒洞穿了身軀,整個人都被打成了篩子。


    “我…”


    徐誌偉艱難的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卻隻感覺渾身一陣的乏力,連動動嘴皮子的力氣都沒有了。


    隨即連同一階小極品的飛劍一起,呈拋物線的一頭墜落向了下方滿是五色瘴氣的封妖大峽穀。


    血灑長空。


    其餘人因為還要在後麵,所以能夠反應的時間更多一些。


    其中,修為最次的楊堅,雖然躲過了致命一擊;可因為催發的二階法符並非二階四級的神盾符,而是二階三級的土元符!若換在地麵上,此符形成的土元素光幕還能強出三分,奈何這是在天空,土元符根本借不到大地之力。於是,光幕出現破損,其小腹被殘餘之力輕鬆穿透,此時血流不止。


    再後邊的,是許嵩。


    其同樣因為用於護身的二階符籙品級稍次吃了大虧。


    所幸他見機得快,察覺到護體光罩不穩,當即往一側躲閃!正是這一閃,使得他隻是被炸開的寒芒擦邊斬落了左臂,連帶著左側腰肋遭到波及受了點小傷罷了。


    最後的張遠,修為與夏禹相當,都是煉氣十層;加之手中的二階保命符籙亦是不差,倒是安然無恙。


    “二階符籙?”


    五色瘴氣中,傳出了略顯驚訝的聲音。


    本來,他才是這片區域的築基期執事,麾下統禦著數十號煉氣期兵士,負責附近這百裏範圍的封鎖線;不過趕巧的是,前些日子,他的修為到了瓶頸,眼看著就要從築基五層邁入築基六層了。


    他為了確保突破能夠順利一些,同時保證自己的負責區域不出意外,便花費不小代價請來了三名築基期好友護法。


    毫不客氣的說,有著三名築基修士加持的這段防線,是整個第三封鎖線最難突破的地方之一。


    畢竟那三位老友的修為幾乎不差他多少,都是築基中期!並且三人非是孤家寡人,人家亦是有著門人弟子的!還都是煉氣期中的“先天境”精銳。


    應該不會有誰不長眼跑來打攪他吧?


    結果,如此陣容,依舊發生了今日的這場意外:


    首先,戰場那邊,三人配合各自門下的弟子組成“大三才陣”,硬生生困住了十數名築基期散修;


    其次,他的洞府這邊,幾個煉氣期的小家夥更是打算趁亂溜之大吉。


    “但凡你們五人稍稍離遠一些,紀某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全當沒看見啊!我也不想提前出關導致功敗垂成!可你們幾個好死不死的偏要從紀某的洞府上空飛掠而過,還給飼養在此的眾多靈獸看到…


    這要是給爾等走脫,那些長老怕不得秋後算賬?”


    瘴氣所化的五色霧氣深處,一名發須皆白的老者腳踩飛劍、手持法劍的悠悠飄起,口中不住的低聲自言自語。


    上方的瘴氣則隨著他越來越快的飛升速度自發分開。


    “怪隻怪,你們選了一個很糟糕的突破位置吧。”


    任夏禹想破腦袋也沒法想到,這背後的故事啊。


    隻能說,時也、命也。


    “死吧!”


    這一次,不再是隨手一揮二階法劍的一擊,而是以築基五層頂峰的修為全力催動手中二階上品佩劍的一擊。


    而先前的隨手一擊隻是打出了七八十道劍芒而已,其中的大部分還因為範圍打擊而落空了。


    至於此刻的全力施為,不僅用築基神識對目標進行了鎖定,打出的劍芒更是多達上百道。


    一前一後,根本不能同日而語。


    “我來吸引他的注意!你們分散逃,能逃一個是一個!”


    夏禹咬牙道。


    手中一張一階四級的冰雨符打出,數百根丈許冰錐鋪天蓋地激射。劍芒與冰錐眨眼碰撞在一起,隆隆聲不止。冰錐爆裂,冰屑漫天飛舞,在五色瘴氣的映襯下煞是美麗。


    同時,也消磨掉了大半的劍芒,並一定程度的削弱了剩餘小半劍芒之威。


    僅剩的劍芒分別作用在四人的二階符籙光幕上,再無法破防。


    “少主…?!”


    這一刻,尚且活著的另外三人,心中說不出的百味雜陳。


    他們有想過這位會丟下他們獨自逃生,更惡意的猜測過這位少主會強令他們作為炮灰、為其爭取一線之機;唯獨沒有想到,少年人會為了他們幾個剛收服沒多久的下屬,去對剛一名修為至少是築基四層的築基中期大佬。


    說起來,他們之所以能持有二階的保命符籙,這也少不了這位少主之前數月在翡翠坊時的關照。讓他們通過三四個月的積累,攢下了購買一份底牌的財富。


    “少主啊,前有栽培之恩,現有救命之恩,我等無以迴報呀…!”


    三人心裏這麽想著,腳下逃竄的速度卻一點不慢。


    紛紛繞了個圓弧,迅速往遠處逃遁而去。


    瞧見這一幕,破開大峽穀瘴氣飛馳上來的紀老道挑了挑眉:


    “你是修仙世家的弟子?嗬,你這小子倒是有情有義!對於手下仆從倒不怎麽苛待!可惜了…”


    說話間,不自覺轉頭看向遠去的三人,眸中一閃而逝的寒意。大半的神識在這一刻亦是鎖定而去。


    緊跟著,左手化圓、右手揮劍。


    左手化圓,是為了施展某種防禦術法,抵禦身側夏禹激發的二階火雨符。右手揮劍自是為了再度打出高傷害的劍氣,以期消滅張遠、楊堅三人。


    他都出手了,自然不可能放任任何一名煉氣期逃離此地。


    而築基中期的修士施展二階初級的術法,還是很快的,且效果比之二階符籙更好。


    “轟轟轟…”


    磨盤大小的數百顆火球砸來、爆開,讓老道施展的法盾多少震動了一下,連帶著斬出的劍芒劍氣都有些失了準。


    三名煉氣期,修為最高的依仗二階防禦符幫著另外倆多擋了幾下,最後竟是無人身亡?!


    “嗯?”


    “這種相互扶持的情義,難得呀…!”


    “不對!”


    猛然迴頭,看向側方借助火雨符掩護、已然爭分奪秒逃竄得更遠的夏禹,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好個重情重義!”


    “哼!分明是拿三個累贅吸引老夫的注意力!”


    老者咧嘴暗罵。


    試想,在自身擁有絕對碾壓級實力的情況下,在最初的數息時間,更多的注意力會放在逃竄者身上?還是放在留下“斷後”的“赴死之人”身上?


    反正,他是下意識的將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逃竄的三名煉氣期身上!


    而這三兩息,恰好被“喊著要斷後的小鬼”給利用上了啊!


    並借此拉開了與他之間的距離。


    到了這裏,問題又來了:


    他該先追殺哪邊?


    一方,是三人;


    另一方,隻一人。


    “嘁,真是個會添麻煩的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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