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遁分身解釋道:“我們所說的這個幻,有很強的幻術能力,其中還包括在幻境中將這個人的思維和價值觀扭曲的能力,甚至連信仰都能扭曲,一些眾人認為不合理的事情,會被她在幻術中層層暗示,被潛移默化定義成合理之事,創造記憶,偽造記憶,捏造記憶等等,讓你無知無覺成為她要你成為的那個人。”


    聽到這裏,渡七夜心中是迷茫和恐懼的,腦子卻莫名生出一種困惑,而想要探知,想要靠近。


    這些話,就像是一種散發著香氣的麵包被呈遞到了饑餓之人麵前,可是,有人告知他,這麵包有毒。


    為何呢。


    大概是,他真的太過為了過去的一切痛苦,躊躇,被束縛得無法前進,如同被黑影死死糾纏的困獸。


    然而很多人都在向他證明,見過去的一切從腦子抹除,將痛苦從腦子刪除,卻又是懦弱膽怯的,是在逃避自己罪責的懦夫行為。


    他心中是躊躇,是猶豫的,雖然有了自己的目標,可是卻是迷茫的。


    大概就是,總是後悔曾經所做所謂,可是,真正是隻有後悔,而沒有點行動。


    那種逃避,像是懦夫,也像是不負責。


    他是有罪的。


    他很清楚這一點。


    卻也抗拒這一點。


    大概是因為,多年的避世讓他心中種下一顆難以拔出的巨樹,這顆巨樹名為懶惰和懦弱。


    他害怕被他人冷眼,害怕去贖罪時眾人唾棄憎惡的眼光,也害怕那些人對於自己的議論和指責。


    這些人都在無盡審判他,審判他的過去,艱難無比,畏懼前行。


    所以,這樣的心態,才會被那個人說——懦夫吧。


    他此刻的改變,每一次都要與心底那勸自己放棄的聲音抵抗好久,最後的結局,多半是放棄和逃避。


    如果——沒有這個人,在一旁無聲威嚇著自己的話。


    所以,以往都會逃避的人,這一次微微開口,反問道:“為什麽...僅僅隻是依靠幻術,就能讓我無知無覺成為她需要我成為的人?”


    “我雖然不是很了解幻術...但是似乎從來沒有任何一種幻術有這般可怕的能力,即使...是無限月讀,醒來後的眾人,都會將在幻境中經曆的一切當做夢。”


    難得聽到這個人這般切中重點的提問,囉嗦分身這個最炸唿唿的性子的分身都沉默了下來,四人如同見鬼了一般看了渡七夜好幾眼。


    將那個好不容易提起勇氣問問題的人逼得忐忑難安,瞬間如同被千夫指般,眼神飄忽,自哀自怨。


    囉嗦分身看到他這般,心中再次肯定了之前幾人對渡七夜的評價——兔子,受驚兔子。


    風遁分身默默看了他一會兒,換了一個語氣,輕柔雅致的語氣道:“你自己也說了,會將環境中一切當做夢,夢——是會被遺忘的。”


    “可是,幻的幻術不是夢,而是似輪迴般另一界的真實體驗,就像是經曆過的記憶,被記錄在了腦海。”


    “人的行為選擇,很多都是與過去記憶有關聯的,這個人曾經對你不好,你就報複,這個人有恩於你,你會感激,這些選擇和行為,都是有因有果,如果,有一個人能扭曲你的記憶,那就能扭曲事件的因,將做這件事情的人替代,或者將這件事抹除,更甚之,創造一個不屬於你的事件。”


    渡七夜錯愕抬眸,驚訝於繪幽淩的難得柔和的語氣,也驚訝於繪幽淩所說的內容。


    “似輪迴一般的真實的記憶...”他喃喃重複著這句話,仿佛有些明白為何能讓那人成為自己的需要的人。


    囉嗦分身直接插話,簡單提點道:“要是覺得抽向,更簡單一些說的話,就像是通過自己的幻術,讓對方變成自己的傀儡,然後聽命與她。”


    “你隻要記住這一點就夠了。”


    渡七夜點點頭,其實之前風遁分身的解釋他已經隱約懂了,也是隱約理解了,他忽然想起幾人剛剛說,那個風遁分身身上有幻查克拉的意思。


    這裏的汙染,原來是這個意思嗎...


    而她們其實也是有些忌憚那個幻吧,不,應該說,這個幻有種更陰沉可怕的感覺,那是種心靈被掌控的可怕。


    “嗯...我明白了。”他點點頭,朝著幾人微微鞠躬。


    四個分身看到他的動作頓了一下,互相對視一眼,相視一笑:“嗯,拜托你了。”


    “說實在,你的能力真的太合適這種時候,繪幽淩都容易忽略你的存在,幻更是無法感知到你吧。”


    “嗯,我明白。”渡七夜微微頷首,雙手結印,身形漸漸化作黑墨般,一下遁入到那片影子之中,然後這黑墨影子越來越淡,漸漸接近了樹影。


    這團淺影順著影子一路飛遁而去,漸漸消失在幾人眼前。


    “你們覺得為什麽風遁分身會染上幻的氣息呢?”其中一個分身問道。


    “陷阱或者被擄去。”風遁分身淡然猜測了一句,轉身看向不遠處的深坑。


    “我們就在這裏等待吧。”


    “嗯,也隻能這樣了。”


    ......


    順著影子飛速遁行,跨越了一座山的渡七夜,終於在一刻鍾後趕到了目的地,他到的時候,前方之人還沒離去。


    他躲到一顆巨樹濃厚影子之下,從黑影中冒出一雙眼睛,靜悄悄看向鳥居那個方向。


    隻見那清嫵嬌俏女孩浮在一個流轉著查克拉圓環的氣泡之中,眼眸緊閉,如同輕眠的芊芊秀女子。


    這樣的幻影夢幻泡沫將那個人包裹在其中,除了查克拉轉動時的輕柔聲音,周圍很安靜,渡七夜等了許久也沒有看到其他人出現。


    ‘沒有人來嗎?那個叫幻的人...’


    又這樣等了許久,渡七夜以為什麽情報都不能得到的時候,那氣泡啪嗒一聲炸了開來,而那輕眠的女孩也翩躚落地,如同輕蝶,墨色的眸子睜開,有風雪在其中翻滾,那一瞬,讓渡七夜恍惚間覺得眼前這人眼中有雪在飄落。


    她淡漠朝著周圍巡視了一眼,那一瞬,渡七夜很明顯感覺到一道風浪從她身上掃出,將整個區域掃描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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