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會看到,不過,要長久困住她,你就不要妄想了。”幻嘲諷地說了一句,冷淡看去,那水影夢幻般的人,反射那幽冷綠光,如同青碧玉石,晶瑩剔透。


    “她什麽時候會醒?”舍人又問了一句,那一直緊閉的眸子第一次睜開,不再是一片空洞,而是幽藍似水母流熒的眸子靜靜注視著前方。


    他睜開眼,淡淡看向了下方。


    “那個未來,你也能改變嗎?”舍人輕聲問道,心中卻是一種陌生的情緒在醞釀。


    “那個女孩,叫雛田,是嗎?”


    幻不在意看去,那是一種並不高傲的輕蔑,她在半空輕盈一轉,水霧輕紗般的裙子轉起,她淡然說著:“我給了你不少選擇呢?可是,那個斬,可是你最難的到的人。”


    “我知道...”舍人失落迴應了一句,苦笑看去。


    “也隻有她,讓我心中有不一樣的悸動。”


    幻輕輕旋轉的動作輕頓,凝視向舍人,眼簾低垂,瞧著他似笑非笑:“那個人,是你的癡念而已,你的喜歡卑微如塵,她從來都不會入眼。”


    “夠了。”舍人冷聲打斷了幻的冷語嘲諷,輕輕抱住繪幽淩,讓她虛浮在半空,卻是輕輕放開了手,讓繪幽淩浮在那失重空間。


    “走吧。”舍人淡然喚了一句,朝著那片黑影漸漸走了進去,然後穿梭了那片黑影空間般,消失不見。


    虛影水霧般的幻轉身看了那邊的繪幽淩一眼,冷肅的眸子注視了許久,最後淡然一笑,似那千城雪花開,輕柔沁香:“你們的靈魂,一直一直都在散發著讓我沉溺般的清香。”


    話語落,她也輕笑轉身離去,入了那片黑影之中。


    ......


    疲憊,疲憊,分外的疲憊。


    繪幽淩想要掙開眼眸,卻仿佛被什麽死死壓在眼皮之上。


    她聽到了一聲悲戚的唿喚,喊著的名字卻不是她,而是——斬。


    那個人漸漸朝著自己靠近,繪幽淩雖然無法睜開眼睛,卻能感覺到他將一個帶著血液氣味,溫熱的東西遞到了手裏。


    在那個東西滑落手心的時候,繪幽淩一直緊閉的眸子終於能夠睜開。


    她又成為那個清素絕美,高冷如神的斬。


    隻是這一次,依舊是被動去接受這些記憶。


    她從斬的眼中看到,一個一身猩紅的男孩跪倒在她的身旁,而不遠處如同萬鬼弑殺般的修羅浮屠朝著這邊緩緩走來。


    那人隱藏在一片濃黑的黑影之中,不見真容。


    斬轉眸看去,那北極冰川的臉龐,微詫了一秒,忽而淡然淺笑:“我想總有一天,我們會成為敵人吧。”


    那黑影中的人沒有說話,隻是將自己藏在那片黑暗之中,一步步踏著山海百川,如同重錘敲擊在眾人的心間。


    那茫茫殘垣中,衰敗的軍團聚攏在一旁,滿是憎恨的眸子看向那片黑影,而與之相對的,那已經被摧毀的祭壇之上,那清素絕美似人間罌粟的人緩緩從祭壇之上走下來。


    而那似從混沌風暴中歸來的舍人,依舊緊閉著眸子,倒在那一片布滿蜘蛛網的祭壇。


    繪幽淩看著眼前的畫麵,不知為何心間似一團火在灼灼燃燒,仿佛要將整個心海填充上那一片孤煙大火。


    一種莫名的怪異在他心中醞釀,那邊的舍人,此刻的斬以及那黑影之中的人。


    在這些紛亂的情緒打擾繪幽淩的心緒的時候,斬卻動了起來。


    周身一道查克拉爆裂般溢出,如同烈火,如同焚盡那草原的滔天大火。


    它很龐大,龐大的仿佛在凝聚一隻尾獸般。


    可是,繪幽淩知道,這就是斬原本的查克拉。


    她曾經說自己是這世界的神,也是因為有過那神之實力。


    那爆裂溢出的查克拉隻是轉瞬化作一把斬斷蒼穹的巨刃,威壓如同巨山,凝聚一麵,不收斂,直通一條直線,橫斷而去。


    轟!!


    砰砰砰!!


    隨著刀的斬落,還有四周被刀浪炸飛的桅檣,統統化作碎末成濃厚的煙塵將繪幽淩整個視野鋪滿。


    有什麽在心中斷裂了,似乎是一種枷鎖,似乎是一種羈絆。


    繪幽淩輕閉上眸子,嘴角一絲苦笑,淺眸輕轉,落到那斬的身後,唯一完好的祭壇,那裏有一灘血從祭壇之上,順著樓梯滑落下來,那個人還單手持刀,刀刃上一直流淌粘稠的鮮血,身上的衣物已經被破碎的血肉貼著,但他,居然在蹣跚站起。


    他這一動,滿身的血從那破洞般的身體滴落,又往階梯流淌,那些傷口滿含著巨大的怨一般,將他身體刺成醜陋外翻的傷口。


    他的眸子迷茫,滿是白色的霧氣遮掩在那層眼白之上,瞳孔也失去了色彩,他俊逸的麵容不在,那渾濁的眸子也失了色彩,可是繪幽淩就是能認出那是舍人。


    是那個踏著荊棘將複蘇之物放置到斬手裏的人。


    那是什麽呢?


    為什麽斬會沉睡?


    這些問題在繪幽淩腦海之中冒了出來,在轉眸看去的時候,她卻看到祭壇之上那些被震碎的蝕骨薔薇。


    是這些薔薇如同吸血的蛆蟲將斬封印在此地,將她所有的查克拉抽取,讓她無法複蘇,靠近這裏的人,都要被榨幹血肉和查克拉,沒人能殘留一絲查克拉來到斬的麵前。


    這個薔薇荊棘,困入其中之人,無人能複蘇,被抽取而走的是人作為人必須的生命之力,可是斬卻是特別的,她是無法死亡的。


    因為她是神選定的人,她是那能睥睨神的家夥。


    這個奪人生命的毒荊棘,隻是將斬封印在此地。


    她的蘇醒,似乎隻需要那麽一絲查克拉,可是能進入這裏的人千萬裏沒有一人。


    這是讓斬都被禁錮的薔薇荊棘,其他人踏入一步就會成為幹屍,更何況走到斬的麵前,需要整整一百步。


    可是,舍人做到了,他卻也差點死了。


    即使有人能活著到斬的麵前,卻無法留存一絲查克拉。


    所以。


    舍人帶來的,就是一個能保存查克拉的盒子。


    一瞬豁然明悟般,這些答案,這些故事就在繪幽淩的腦海出現,就像是那讓人恍惚的夢境,自動將一切合理化,可是沉溺其中的時候,她卻完全分不清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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