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人疲憊佝僂著身子,清淺的眸子凝望著水麵,無聲苦澀一笑,低啞虛弱的聲音說著:“做不到...”


    佐助神色怔住,已經隻能睜開半隻眼瞼的眸子朝著下方看去。


    那人,垂著頭,不知想起什麽忽而輕笑起來,抬眸,滿是認真的神色朝著自己說道:“因為我是你那個唯一的——朋友。”


    !


    “嘖…”佐助咬牙切齒看去,劉海下的眉眼掙紮中卻都是怨恨。


    佐助嘴巴嗡動,卻不知因何顫抖,就連他自己不知心中是怒還是喜。


    可是,他不斷告誡自己不能重複鼬的老路,他必須斬斷所有羈絆,成為那個無所羈絆的孤家寡人,這樣才能讓眾人的憎恨集中。


    甚至,就連繪幽淩這個人,在這場戰鬥後,他也會伺機抹殺。


    她太過奸詐,明明自己心中對於她怨念至此,卻依舊會被她動搖心中的殺意。


    她能看到未來,且…與自己這般的相似,卻又不願加入自己。


    他緊閉上眼眸,長吸一口氣,平複自己那並不平靜的心境,他不確定再這般打下去,自己是不是還能堅定自己的信念,這是他萬分不願看到的,所以,他必須立馬殺了這個人。


    滋滋——唳——!


    千鳥熟悉的鳴叫隨著藍色的雷電傳來,藍色雷電中還有黑色的火焰在燃燒。


    內世界,看到他這個動作,九尾輕歎:“果然,我為你凝練的查克拉已經被他據為所有了,他甚至使出了加具土命…他想用這一擊決勝負。”


    如此缺少查克拉的時候,卻傾數集中到這一擊,那他隻會是想一擊決勝負了。


    九尾說到這裏也蹙緊了眉頭,在心中為鳴人想好了退路,隻是那也是最後的退路了:“聽著,我把我所剩的全部查克拉都給你,交給你之後我會陷入沉睡,為防止查克拉再被吸收,不到最後關頭千萬不要用術。”


    “不過,他的輪迴眼剛剛開眼,無法在釋放術的過程中吸收查克拉,這一點,繪幽淩那個怪物可是真正變態。”都這個時候,九尾還要諷刺繪幽淩一句,因為他能感知到這個人一直在一旁觀望,卻真的沒有動手。


    他不太懂,隻是想起她之前的話語,要是這本就是兩人的宿命,那麽,她的沉默卻也不奇怪,而且,有她在,兩人就算重傷,也不會立馬死掉,他相信,到那個時候,繪幽淩不會再袖手旁觀。


    聞言,鳴人無奈輕笑,卻迴眸,滿是狼狽的臉龐卻都是淺淺的笑意,朝著九尾緩緩伸出了拳頭。


    就像之前一般,仿佛朋友間的無聲符號,這是一個帶著豪氣和羈絆的動作。


    九尾愣了愣,看著鳴人眼中的柔光,似乎在與他立下什麽承諾,那人仿佛承接了一個使命,自信斐然且無所畏懼。


    他仿佛在說,好兄弟好好休息吧,接下來交給我了。


    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情緒在心中凝聚,到現在它忽然明白為何陽之九尾會被這個人說服。


    他太過溫柔且重情重義了。


    九尾無奈垂眸淺笑,卻伸出拳頭,與鳴人那小小的拳頭輕碰。


    砰...


    鳴人低眸淺笑,收迴手,轉身離去,隻留下一個堅挺的背影。


    看著他的身影,九喇嘛心中如同一池暖泉浸潤。


    當初兩人還是敵對狀態的時候,九尾曾經輕蔑怨毒地放狠話:“你連一個佐助都救不了,憑什麽這麽堅定。”


    那時,鳴人站在有他一人高的狐狸眼眸旁,咧嘴輕笑說著:“要是對自己的決定還存在質疑,那就全完了。”


    “我會設法拯救佐助的!”


    “我啊...希望有朝一日,也有辦法抹去你心中的憎恨。”


    當初的話語,他做到了。


    此刻,那個重諾之人闊步而去,不曾迴頭。


    九尾嘴角輕揚,在心中為他送行:放心去吧,你對我們而言,也曾經是唯一的,所以…佐助也是一樣。


    嗡~


    九尾的眸子緩緩閉緊,嘴角帶著釋然的笑意。


    ……


    終結之穀


    無聲清風吹來一片孤葉,在半空中飄飛,幽幽,孤寂,然後墜入深穀。


    滋滋——


    佐助與鳴人對望了一眼,忽而朝著對方襲去。


    藍電雷光霹靂四溢,佐助俯衝而去,神色決然。


    鳴人也飛躍而上,手心張開,凝聚螺旋丸的查克拉,這一次,是唯一一次用單手,他沒有餘力再分成分身,所以,這是他的一次賭博。


    可是,在他飛躍而上的時候,忽而感覺到一道熟悉的手籠上了螺旋丸,為其凝聚了一份查克拉,也奠定了螺旋丸最初的內核。


    是——自來也。


    鳴人眸子詫異看去,無聲淺笑,卻感覺到更多熟悉之人籠來的虛影之手。


    帶土、琳、無、羅砂、我愛羅、卡卡西、綱手、大野木、雷影艾比、照美冥、奇拉比…


    他們,也許遠在天際,也許被困於無限月讀中不得解脫,可是這一刻,都將自己的信念化作一份螺旋丸中查克拉之力,為鳴人的螺旋丸添磚加瓦,如同推著鳴人無畏向前的無名之人,到最後,小櫻的雙手籠罩而來,將最後一筆完成。


    而同樣,佐助身後也有一瞬獨屬於鼬的手輕籠而來,一閃而過。


    這是一場信念的戰鬥,可是,兩人從來不孤獨。


    立在崖邊的繪幽淩,清淺雅致的眸子低垂,嘴角不自覺揚起一抹淺淡卻無比青澀的笑意,如同風鈴叮鈴,孤風帶著枯葉飄飛而去。


    心中的情緒如同海潮一般,不知是悲戚還是欣慰。


    看著眾人為鳴人匯聚的信念,看著佐助身後獨有的鼬,繪幽淩仿佛看到眾人和鼬無上的溫柔。


    到這一步,也許比起悲傷更多卻是震撼和感動。


    可是,她也有自己的私心。


    至少,有自己的參與,兩人不能再互相失去一隻胳膊。


    繪幽淩無聲閉眸,安靜淺淡的眸子忽而化作淩厲的風暴在翻滾,她雙手結印,一瞬化作雲霧般,消失在原地。


    她的身影已然消散般,化作風,化作雲,化作那最溫柔絕美的風之精靈,如同那吹響風鈴的輕柔之風,似是那帶著無盡溫柔的雙手拂過臉龐,落下一個微觸,留下心中的一片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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