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了小櫻將寧次帶走了,從小櫻身上洶湧而出的查克拉如篝火一般,將她連同寧次都包裹在其中,此刻的寧次查克拉虛如殘燈,隨著小櫻的查克拉包裹,居然穩住了那飄搖的查克拉團,雖然依舊微弱,卻保持了亮度。


    隻是真正隻是一眼,隨著小櫻身體一躍,下一秒,他居然無法洞察到小櫻的查克拉,小櫻仿佛躍入了虛無之境,隱入另一空間,或者從原地完全消散。


    轟——!嗡!——


    天空的爆炸掀起一道巨浪,也為眾人帶來的光明,卡卡西注視的地方,居然是一具傀儡,那個救場的防禦傀儡!


    而他的血輪眼,居然無法看清裏麵的情況,怎麽可能?!


    轟——轟——轟!!


    更遠的天邊又是三道爆炸,陣勢自然比這邊還要可怕,可是因為距離較遠,眾人都沒有被波及,這是繪幽淩將本部三顆炮彈引爆的爆炸。


    卡卡西錯愕迴眸看去,血輪眼洞察四周,將情報一一聯係,才意識到那邊的爆炸是發生了什麽。


    之前宇智波斑擊向本部的三顆炮彈,居然全部被繪幽淩攔截,而佐助也依靠高超的箭技,一箭將兩顆炮彈引爆。


    他心中驚詫於繪幽淩與佐助的實力,更震驚於小櫻的動作,似乎有什麽聯係,似乎又不存在聯係,可是無論是什麽,他居然無理由覺得又是和繪幽淩有關,又是繪幽淩再謀劃什麽。


    此刻卡卡西的心情既是錯愕也是矛盾的。


    “喂喂~”一個輕佻的聲音直入卡卡西的腦海,在這焦灼壓抑的戰場是分外不協調,是分身繪幽淩那調侃愉悅的聲音。


    卡卡西感覺自己腳踝微癢,低眸看去,居然是一條白色的小蛇從地底冒出,此刻正盤曲到他的腳踝上,朝著他吐信子。


    卡卡西一下明白是因為這個小蛇,自己才聽到了分身的聲音。


    “?!”卡卡西眉宇中驚詫混合著凝重,凝重中混合豁然明朗的通達,通達中又是沉重和不讚同,也許還有其他情緒,導致他的表情真的是五光十色。


    他想通了一些事情,卻有些不敢相信,不敢相信的同時有些想斥責繪幽淩,最後的最後,大概就是認命了。


    “它到了吧,我聽到你吸氣的聲音了,卡卡西前輩。”分身調侃道,又幽幽一笑“卡卡西前輩,保密哦,無論看到什麽,你隻要堅信寧次已死就好了。”


    卡卡西無聲輕歎,那飽含情緒的眸子終於平穩下來,斟酌了一下言語,卡卡西試探問道“你、佐助還有小櫻一起嗎?”


    卡卡西的話語才落,分身在心中罵了一句“狡詐”,覺得自己又被卡卡西看透了部分秘密,不過表麵還是笑嘻嘻道“記得哦,卡卡西前輩。”


    卡卡西眯了眯眸子,沒有否認那就是默認了,繪幽淩這個分身可是之前待在鳴人身邊時,事事都喜歡反駁一句的,你見她之前與鳴人還有自己鬥嘴有停過,每句話都要嗆人。


    “……”卡卡西沉默了一下,腦子是在思考整個事情,可是線索斷斷續續,還被繪幽淩各種變戲法的做法混淆,他也搞不明白繪幽淩真正的目的,倒是確定一件事情——繪幽淩在救寧次。


    “好。”卡卡西想通了,也不再糾結,這個事情中間到底經曆什麽他也沒必要去糾結了,繪幽淩今日做法,自然有被舍棄之人,隻是在這個時候,卻無可厚非,因為這是戰場,繪幽淩也不是救世主。


    分身聽到這個迴答,輕揚嘴角“那就希望卡卡西前輩也讓眾人相信寧次已經死了,特別是鳴人。”


    分身繪幽淩話語才落,卡卡西眸子卻微微有些顫抖,最後滿眼沉重,隻能點點頭“我明白了。”


    特別是鳴人?


    這就是鳴人沒有加入其中的原因嗎?


    也許吧,繪幽淩總是有很多秘密和想法。


    ……


    上空,分身繪幽淩孤零零立在一旁,身後隻有被她捆綁束縛的帶土一人。


    “唉,真是很忙碌了。”分身調侃道,可是從繪幽淩消失之後的每一次調侃,她的眸子完全沒有一點笑意。


    帶土這唯一的聽眾煩躁地皺了皺眉頭,之前多麽信誓旦旦覺得繪幽淩兩者皆失,此刻就覺得心裏有多別扭,不僅僅是這家夥超常發揮,佐助也驚人的一箭雙雕。


    “帶土,我記得你之前說——我們很可悲,義無反顧堅信的希望,在這個世界根本不存在。”分身斂去所有的調侃與不正經,沉聲緩緩道“我現在告訴你,希望可從來不是等來的,而是自己創造的!”


    她的聲音仿佛水幕砸落在石塊之上,帶有滲入身體的寒意,朦朧的水霧,最重要的是那擾亂心緒的水流聲,讓他的心海無法平靜。


    “永遠隻是等待希望到來的人,才是真正的可悲之人。”


    “希望從來不是“神跡”,不是虛無縹緲的東西,它是確實存在於世界的東西,能被人毀滅,將地獄降臨現世,也能被人再次創造,讓曙光重臨於世。”


    “你才是——可悲的堅信了世界隻有一麵,且——無法被變革的可悲之人。”


    分身繪幽淩一字字落下,如重鼓一般敲在了帶土心鎖,瘋狂擊碎一層枷鎖,可是隨著重錘的落下,他也分外煎熬。


    這鎖鏈拷住仿佛已經百年,鏽跡斑斑的鎖鏈已經生長到血肉之中,與血肉交融,彼此粘連,徹底成為了身體的一部分,每取下一點,就是在挖去一塊肉,挖心之痛也不過如此。


    他痛苦了,想要掙紮,唯一能緩解這份痛苦的方式,就是讓自己的信念被認可,被驗證,因為大家都做不到,所以自己的墮落才無可厚非。


    是世界的錯,是自己被拋棄,自己才是被辜負之人!


    他張口想反駁繪幽淩從沒遇到過真正的無力和希望被磨滅的時候,卻憶起之前分身的話語,一個連天都在與之作對的人,怎麽不算被磨滅所有希望…


    所以,他不理解,不理解繪幽淩在經曆這麽多事情後,為何還能如此通透,如此豁達。


    沒人可以做到這樣,也不該做到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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