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那層透明的幕布,我愛羅看清周圍的環境,這是一個血色的空間,除了紅隻有黑,紅色的空間,一些高低錯落的黑色台子。


    他抬頭看去,發現天空懸掛一隻巨大的血輪眼,慢慢旋轉著,隻是這隻血輪眼的圖案又和普通的血輪眼不太一樣。


    他也發現靜坐在一處高台的繪幽淩,她平淡的視線直直注視著前方,隻是她的周身總有一種時間留下的滄桑,還有孤獨,無法言說的孤獨,那種隻能在高塔看著繁華之地的孤獨。


    發現他的出現,繪幽淩終於轉頭看向我愛羅,緩緩垂下眼瞼。


    “你來了…”繪幽淩淡淡地開口,聲音很疲憊。


    我愛羅走向繪幽淩,她卻很失意地從高台站起,後退幾步。


    我愛羅停下腳步,綠眸看向繪幽淩問道“害怕我?”


    繪幽淩搖搖頭,臉上都是麻木“我不想傷害你。”


    “為什麽?”


    “因為…我總是在做蠢事。”


    “喜歡我這件事嗎?”我愛羅突然接口問道。


    繪幽淩愣了一下,拚命搖頭“不是,我愛羅很優秀,隻是我配不上這份優秀。”


    “你在說謊。”我愛羅揭穿了繪幽淩,他隻是感覺她眼中痛苦和自責在糾纏,還有一份他曾經很熟悉的冰冷。


    繪幽淩抬眸看向我愛羅,緊咬牙一言不發。


    “繪,是漩渦一族的是不是?”我愛羅又開口問道,但是語氣是那麽肯定。


    “…我…我不是故意隱瞞…”繪幽淩不知道為什麽自己還是想辯解,她無法做到忽略我愛羅。


    “…不願意告訴我嗎?”我愛羅失落的眸子看向繪幽淩。


    繪幽淩搖搖頭,她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你在自責,因為你的母親?”我愛羅突然說出繪幽淩心中的感覺。


    聽到他的話語,繪幽淩瞪大眼睛看向我愛羅,心海似乎一片紛亂。


    “我聽見了…你很難過…一直在說對不起…媽媽…”我愛羅聲音低了下去,他能找到繪幽淩,也是在那條黑暗道路裏,一直聽見這個聲音。


    “繪,你答應過和我分享你的痛苦。”我愛羅失落的望向繪幽淩,黯淡的碧色眸子似乎在控訴繪幽淩。


    “我…”繪幽淩頓了一下,想要辯解,但是事實就是我愛羅說的話,她低下頭緩緩說道“我…害死我的母親,在她懷孕的時候掠奪她的生命力活下來,她本來可以打掉我,但是…她保住了我。”


    我愛羅沉默了,這種事情似乎那麽似曾相識,似乎曾經經曆過,他的母親因為難產生下早產的他而死亡,他其實也害死自己的母親。


    “你很愧疚嗎?”我愛羅低下了頭,卻又繼續說道“我也很愧疚害死了我的母親,但是我不能一直那麽消沉下去,你其實不是因為這個事情難過,而是因為自己逃避這個事情而自責。”


    繪幽淩瞪大瞳孔看著我愛羅,她從沒想到我愛羅這麽了解她。


    我愛羅慢慢走近繪幽淩,還是一字一句說道“我聽見你在哭泣,你在後悔,但是那時你隻是本能的求生,這件事錯的不是你,你母親選擇生下你,也早預料到自己的結局,但是她仍要那麽做,是因為她愛你。”


    “你知道這些事卻不願意放下,知道錯不在你,卻仍舊愧疚,是因為你曾怨恨這件事,怨恨你母親的心意,怨恨你母親的愛,甚至想過逃避。”


    我愛羅淡淡說著繪幽淩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眼神那麽平淡“但是你又厭惡這樣的自己,所以這次就像以前那樣,無法麵對那就不要醒來。”


    繪幽淩看著麵前的我愛羅,似乎被揭露了外麵美麗的麵具,露出下麵肮髒惡臭甚至生蛆般的真麵目,她不想讓他知道這些,她不想讓我愛羅那麽看著她。


    “不是…不是…”繪幽淩連連後退,想要隱藏自己,她想離開,離開這裏。


    “繪!明明厭惡總是逃避事情的自己,為什麽現在還是要逃避,你還有再次懦弱嗎!”看著慢慢消失的繪幽淩,我愛羅高聲叫了起來,眼眸裏有了慌亂。


    繪幽淩呆愣住在原地,她抱住自己的頭,淚水慢慢滑落,聲音似乎在顫抖一般喃喃著“我不是…不要那樣看著我…我不是…”


    “即便你真的懦弱,真的總是逃避問題,但是在我看來,你一直都是有自己堅持的人,勇敢又自信,一直默默守護著我,無論遇到多少困難,都絕對不認輸,這樣的你怎麽又膽小了?”


    “沒有人比你更懂得絕望,所以你將很多人救出孤獨的泥潭,即使自己身在黑暗,你給予別人的都是光明,負重前行的你,怎麽就懦弱了?”


    “而且難道非要抹除你所有的情緒,將心變得銅牆鐵壁般,不泄露你一絲真實的情緒才是真誠。”


    “你的勇敢,你的真誠,從來都不是虛假,這一點你自己意識不到,我可以告訴你,你很勇敢,待人真誠!”


    繪幽淩抬眸看向我愛羅,瞳孔都在顫抖,她不敢相信我愛羅說的人是她,可是能做到那種程度也是因為別人給予了她實力,沒有大蛇丸她就是廢物。


    我愛羅眼眸變得溫柔,卻又暗藏悲傷,他緩緩走向繪幽淩,話語卻在慢慢剖析繪幽淩的過去。


    “繪,你太過自我厭惡,總是將自己的錯無限放大,總是想贖罪,總是認為自己做什麽都是錯誤,這樣的事讓你很痛苦,甚至舉步維艱,隻有自我傷害才能飲鴆止渴。”


    “你一直無法原諒都是自己,放不下的一直都是心結,為什麽不試著接受自己,阻止你變強的也不是天分和其他,是你自己的心”我愛羅緩緩開口,眼中都是心疼和溫柔,似曙光在其中發亮一般。


    繪幽淩停止哭泣,呆愣地看著我愛羅。


    在斬被重新壓製在那暗無天日的地方之前,她也不平靜了,她耳邊還殘留斬瘋狂的嘲諷“繪幽淩你就是個廢物,你憑什麽可以得到救贖。”


    “高高在上的我才不需要那些垃圾的認可,我和你才不一樣,這世界從來都是強者為尊。”


    “繪幽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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