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是萬家團圓,舉國歡慶的日子,景城的上空綻放著璀璨耀眼的煙花,林菲菲仰麵看著,煙花映照在她那雙晶亮的眼睛裏,明滅不定。


    她再次拿起手機,按了撥通鍵,很快迴應給她的是: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眼底閃過失望的神情,可下一刻手機鈴聲就響起了,林菲菲第一時間接起來。


    “喂!”


    “哇!這麽快就接電話啦!”


    白靈歡快的聲音從話筒那邊傳來。


    林菲菲怔了下,收起了心情,轉身走到相對安靜一點的地方說道。


    “我在廣場上看煙花,手裏就拿著手機。”


    “我沙灘上玩煙花呢!你聽見沒有,海浪聲?”


    “海浪?你在哪啊?”


    “我在海南啊,沒想到吧?”


    “你不說迴老家過年嗎?”林菲菲奇怪地道。


    “是啊,本來打算迴老家的,可我爸臨時有事要去海南,沒法在家過年,就這樣我們全家也跟著來了。這裏真好啊,比咱們那暖和多了!還有啊,這裏有很多咱們那邊的人,你要不要不來玩?”


    “我去過兩次,不過不是過年的時候,是夏天,好熱的。”


    “夏天我沒來過,不知道有多熱,現在感覺很舒服。你在景城嗎,什麽時候迴去?”


    “開學之前。”


    “我也是!對了,剛才你占線,我猜你是給李宣打電話,對不對?”


    隔著電話線林菲菲都能感覺白靈得意的樣子,大方地承認道。


    “是啊。”


    “而且還沒打通,知道我是怎麽知道的嗎?”


    林菲菲笑,配合地道。


    “不知道。”


    “嘿嘿!你要是打通了,我也不會這麽快能打過去了,對吧?還有啊,李宣跟他爸媽迴老家了,沒信號,手機根本打不通!哈哈!”


    林菲菲也笑了。


    “分析得挺好的。”


    “他老家有電話,你要嗎,我給你啊?”


    “不用了,我也沒什麽要緊事。”


    想要李宣老家電話,直接跟李宣要就好了,林菲菲小脾氣上來了,但表麵一點都看不出來,和白靈閑聊了會。


    “沒事的話,我要迴家了,外麵好冷啊!”林菲菲道。


    “也沒什麽事!”白靈道,“我跟我爸媽說了,就算我再努力也沒法考個好大學,我要考藝術生。”


    林菲菲並不意外,白靈除了學習成績不行,其他都很好,考藝術生很合適。


    “你打算學音樂?”


    “嗯,我學過,有基礎,容易一些。林菲菲,你家在景城,我想問問你,景城好的音樂學院有哪些,都有什麽要求啊?”


    “你要考景城的學校,有點難度,畢竟全國競爭,文化成績要求也很高,你要做好心理準備。這樣吧,我給你整理一份名單,等迴去的時候給你。”


    “林菲菲,太謝謝你了!迴去我請你吃飯!”白靈歡唿一聲。


    “不用客氣,小事情。”林菲菲迴答得很大氣。


    “怎麽能是小事情呢,這可是我終身大事!”白靈說著又歎了口氣,“其實我更喜歡賣東西,我想學銷售,可我這成績,周圍那麽多學霸都沒有拯救出來,肯定考不上好的學校了!還有啊……李宣答應我年後給我寫歌,我想唱著他的歌去考,將來要是能把他的歌唱遍大街小巷,也挺帶勁的!”


    林菲菲多聰明啊,頓時就明白了,白靈跟她東拉西扯了這麽多,重點就是最後這句話啊:李宣答應給她寫歌!


    “他說要寫什麽歌嗎?”林菲菲有點不開心,但還是笑著問道,“和我唱的那個風格一樣嗎?”


    “沒有。但我相信他會寫一首合適我的歌,我跟他說了,我想參加比賽,到時候更有把握一些。”


    “那確實,你要是取得好名次,更有把握的。”林菲菲有點心不在焉。


    “嗯,好了,沒事了,我掛了!過年好啊!”


    白靈目的達到,拜年收尾。


    “過年好!”


    林菲菲迴了一句,笑容淡下來了,輕哼了聲,給白靈寫歌竟然不告訴我一聲!


    可是想想,自己又沒有責怪李宣的理由,他們是朋友,李宣和白靈也是朋友,朋友幫朋友很正常啊。


    隻是還是覺得不痛快。


    “菲菲!該迴家了!”林雲雲過來招唿她。


    “哦。”


    “你給誰打電話呢?”林雲雲看到她剛才在通電話,問道。


    “是白靈的電話。”


    白靈嗎?林雲雲看了她一眼,沒說話,不過她感覺妹妹有點不開心。


    此時同樣在看煙花的還有劉雷劉雨兄弟兩個,不過比起林菲菲看到煙花,他們隻能算呲花,還是自己放的,用手拿著,點燃後呲出星星點點的火花,安全便宜,一般都是小孩子玩的。


    兄弟兩個玩了兩把,剩下的收了起來,留作初五、十五再放。


    他們走到街邊,看別人放的煙花,好粗大的煙花筒,射向天空,砰的一聲,一簇簇綻開,很是好看。還有放長鞭炮的,劈劈啪啪地響了很久,一群孩子吵吵著玩鬧著。


    看了會,兄弟兩個往家走去,劉雨興奮地問道。


    “哥!那麽長的鞭炮多少錢啊?”


    “好幾十吧?我沒問。”


    劉雷對鞭炮不感興趣,他隻心疼錢,這玩意就聽個響,看個火,好幾百就沒了,相當他們兄弟兩個一個月的生活費,真是太浪費了!


    “等我有錢了,過年咱們也買一掛長鞭炮,能放好久的!”劉雨說道。


    劉雷笑了,附和著弟弟說道。


    “行!到時候再買個大大的煙花,放到天上能開花的那種!”


    劉雨笑得很燦爛。


    “哥,爸要知道肯定會高興。”


    劉雷愣了下,馬上嗯了聲,伸手攬住弟弟的肩膀。


    “對,爸肯定會高興的,他不一直說嗎,要咱們過上好日子,過年放那麽長的鞭炮,肯定就是過上好日子了!”


    說到這,劉雷的聲音有點哽塞。


    劉雨伸手摟住哥哥的腰,說道。


    “哥,等我賺錢了,我給爸買個墳地,咱們去他墳地上放鞭炮,叫他也聽聽!”


    “好啊!不過,你得好好學習,考上好大學。我就這樣了,就看你的了!”


    “哥!就算我考不上大學,我也能賺錢,我可以去網吧賺錢,網吧老板都說我可以做網管了!”


    “做什麽網管啊!考大學!你忘了,爸說你的身體不能累著,做網管多累啊!還熬夜!我告訴你啊,必須考大學!”


    “我知道,哥,你放心吧,我會好好學習的!”


    “嗯,你們學校出了貧困生資助,有你的名字,這樣咱們就能把錢攢下來給你上大學用了,等你讀完大學,你工作了,那時候你再賺錢!”


    “一中真好!”劉雨由衷地說道,“我中午飯卡裏多了兩百塊錢,我問班主任,班主任說是學校給的,不用還,叫我放心地用!”


    “是啊,多虧你考進了一中!要是大學也這樣就好了。”


    兄弟兩個並不知道學校資助貧困生是李宣一手促成的,隻以為是學校自發的善舉。


    “哥,我聽說了,上大學有獎學金,說不定都用不了這些錢,你還是留著娶媳婦吧!”劉雨說著嘻嘻笑了起來。


    “就胡說八道!”劉雷拍了弟弟一巴掌,“說你的事呢,扯我幹啥!”


    兄弟兩個說說笑笑,相互依靠著走進了巷子。


    寒風淩冽,可有親人陪伴就很溫暖。


    年前忙著拜訪,年後忙著拜年,吃吃喝喝,成年人基本上就在應酬中過完了春節。


    年過了,日子還得繼續,大人們繼續為生活奔波,孩子們繼續為學業努力,一切又都恢複了原狀。


    李建國在離開老家的時候,被李奶奶拉到一邊好一番問話,最後是訓誡。


    “建國啊,媽給你說,有錢了也不能胡來,你建飛大哥,劉珠大哥例子擺在那呢,你不能學他們!你得為孩子考慮!”


    李建峰從侯曉芬說的那些話,還有李宣的表現,推斷出大哥大嫂感情出了問題,就跟李奶奶說了,因為李建飛鬧離婚,劉珠又有了小老婆,這可把李奶奶急壞了,生怕自己的兒子也那樣。


    李建國一臉無奈。


    “媽,你不要聽老五的行不行,什麽就我們有問題了!我們日子過得好著呢!”


    “那李宣怎麽那麽老實呢?原來可不這樣,看看現在,都不像個孩子了!懂事得叫人心疼!”


    “媽,李宣都多大了,十六七了,長大了,還能像以前那樣嗎?媽,你別瞎操心了行嗎!”


    “你跟你媳婦真沒事?你可別瞞著媽!”


    “真沒事!媽,我保證,你兒子絕對不是那樣的人!”李建國信誓旦旦地道。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你媳婦那脾氣你最清楚,你要是在外麵有了人,她肯定得離婚,到時候這個家就完了,孩子也受影響!家宅不寧,在外麵賺多少錢也沒用!關鍵是,那小老婆看的就是你的錢,不是你的人,夫妻還是從小的好,你可長點心啊!知道不!”


    李奶奶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李建國隻有點頭的份。


    “知道,知道,媽,你就放心吧!這個老五,就沒事添亂!”


    不過李奶奶的話也提醒了李建國,覺得李宣確實有點過於老實了,過年這幾天,除了拜年,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不是幫忙幹活,就是陪著李爺爺說話,再不就是看書,想了想,迴到家還是找李宣談了次話。


    “有啥心事就說出來,我不告訴你媽。”李建國如此開場。


    李宣愣了愣。


    “沒心事啊,爸,怎麽了?”


    “那過年迴去你怎麽那麽老實?”


    李宣還以為什麽事呢,原來為了這個。


    “我都這麽大了,也不能再像小時候那樣了。”


    “真沒心事?”


    “沒有。”


    “那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們?”


    李建國緊盯著兒子,想要從兒子表情裏發現點什麽,結果……還真發現了什麽。


    “你是不是幹什麽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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