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陳楊的媽媽正在跟男人和兒子抱怨。


    “自己的兒子什麽德行不知道,天天打架,還怨上咱們來了!就這樣的,早晚得進去!”


    “行了,少說幾句吧,小孩子打個架而已……”


    “你這說的什麽話,兒子都被打成這樣了,還而已呢!”


    陳楊頂著個豬頭哼哼著。


    “媽,我頭疼,我考不了試了。”


    陳媽媽立刻安慰。


    “沒事的兒子,考不了就不考,大不了咱花錢上!你好好養傷,千萬別落啥後遺症。我告訴你啊,以後少和那姓李的來往,窮山惡水出刁民,他們全家人都沒個好東西,小心害死你!”


    “嗯嗯,媽,我以後不和他玩了。”


    陳楊一臉乖巧,內心狂喜,終於有考不好的理由了,這個架打得也太值了!


    李宣就沒那麽“好命”了,隻要能動,就得上考場,畢竟這是中考!


    不過得益於上輩子沒少應用了英語,下午的英語考得還不錯,多好不知道,但上重點應該是沒問題的。考完試去醫院檢查了一遍,暫時沒什麽事,跟著母親迴家了。


    家裏的房子是九幾年的樓,還很新,就是格局不太好,臥室大客廳廚衛都很小,麵積七八十平,兩居室,放著九十年代的家具,看上去很古老。


    李宣換下鞋停在門廳牆上鑲嵌的鏡子前,鏡子裏是一個穿著短袖胖乎乎的少年,臉和眼睛還有些青腫,頭纏著一道紗布,很滑稽的樣子。


    這就是他,十五歲的時候,個子剛過一米六,體重卻達到一百五,這也是他一生最胖的幾年,後來他再也沒胖過。


    “還有臉照!”侯曉芬看著他在照鏡子沒好氣地道,“看看你的眼睛,差點就被人家打瞎了!我告訴你李宣,以後你再打架我就打斷你的腿!”


    李宣沒接茬而是問道。


    “媽,我爸啥時候迴來?”


    他不知道母親有沒有覺察父親的不對勁,便有意問起來。


    “你管他啥時候迴來呢,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侯曉芬說著開始忙活著做飯,一邊道,“也不知道你爸忙什麽!打電話也不接,真是比美國總統還忙!”


    侯曉芬語氣滿是怨氣,李宣默默地拿起了家裏的座機撥通了父親的手機,那邊很快傳來一句你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


    “給你爸打電話呢?”侯曉芬看到了問道。


    “沒,我給我同學打電話,想問問陳揚怎麽樣了,就是和我打架的那個。”


    李宣忽然不想提醒母親了,以母親的脾氣要是得知父親外麵有了別的女人,第一時間就是打過去,然後離婚,可母親和父親感情又很好,不然也不會離婚後抑鬱成疾,最好是在母親不知道前把事情解決了。


    現在他們發展到什麽地步了呢?李宣很是擔憂。


    侯曉芬沒有懷疑,隻是哼了一聲。


    “對了,我還沒問你呢,你和你那個同學為啥打架?啥事不能考完試再說?”


    李宣有點心虛,這要是叫老媽知道他們是為了個女生打架,非揍他一頓不可!


    他胡亂地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還好侯曉芬沒再追問,隻是嘮叨了一番,做好飯陪他吃完,簡單收拾了說道。


    “我去商場了,你在家待著,別亂跑,沒事把初中課本再看一遍。”侯曉芬一邊換衣服一邊叮囑。


    李宣答應著,看著母親在那打扮,母親長得很漂亮,個子也很高,在這個縣城裏絕對是不可多的美女,因為賣服裝,對穿搭也很有研究,比起同齡人來又年輕又時尚,他不明白,擁有這樣的母親,父親為何還會出軌,難道這真是男人的通病?


    老爸啊老爸,我這也是為了你好,我不想再看你跳一次樓了。


    侯曉芬走後,李宣也收拾收拾鎖門下樓,騎上他的自行車去了父親的批發店,一問店員父親去市裏分店處理貨了。


    那個女人就是市裏的,是藝校的學生,他想了想憑著前世調查出的信息,查出那所藝校的電話,又問出那個女人所在的宿舍電話。


    “你好,我找一下周曉茵。”李宣冷聲地道。


    周曉茵就是那個第三者,即便是再活一次他提起這個名字還是恨得咬牙切齒,他們全家人慘烈的下場可以說都是因為這個女人!


    那邊說了聲稍等去找人了,沒多久告訴他周曉茵不在,又打了一遍父親手機,還是不在服務區。


    李宣掛斷電話看著夕陽落山餘霞漫天的景色,神情有些陰鬱,難道他們現在在一起了?


    他心情煩亂,騎著車沿著河堤往迴走,忽然看到前麵河堤上的圍欄內,一個纖細的身影正一步步走進河水,他開始沒在意,但等那個身影一半都進入了河水裏,他才反應過來,對方這是要自殺!


    李宣不是個愛管閑事的人,多年遊走生死,叫他的心腸格外冷硬,可看到夕陽的餘暉鋪滿河麵,像是撒上了一層細碎的金子,很是漂亮,而那個身影在這樣美好的景致中就要被吞噬,還是生出了一絲不忍。


    他罵了句媽的!下了自行車,飛快脫了衣服鞋子,縱身跳進了河裏。


    即使這時候他依然沉著冷靜,救人不等於送死,脫衣服鞋子是為了在水裏沒負擔,能夠更快地把人救上來。


    至於水性,他可是能在海裏暢遊的人,這條河算不得什麽,很順利地將人抓住扯到了岸上,這時才看清這是一個和他差不多年紀的女孩,長長的頭發,白色的連衣裙,五官精致,皮膚如雪,像是畫出來一樣美。


    而叫他震驚的並不是女孩的容貌,而是他認識!


    林菲菲,怎麽會是她!


    李宣呆怔了一下見對方沒反應,趕緊做起了急救,一邊人工唿吸,一邊按壓胸口,終於女孩嗆咳出了水,他才長出口氣!


    林菲菲慢慢睜開了眼睛,吃力地坐起來,一邊咳嗽吐水,一邊看向李宣。


    李宣立刻往後退了退,雙手舉起說道。


    “別誤會,我就是把你從水裏拉上來了,什麽都沒做!”


    他可不想被林菲菲甩個巴掌,再來一句臭流氓,結果沒想到林菲菲竟然撲哧笑了,他愣住,這個笑在他眼裏格外的璀璨,一時有些失神,可接著林菲菲又哭了,眼淚像是斷線的珍珠一樣,不斷地從臉上滾落,嘴裏斷斷續續說道。


    “你為什麽要救我……為什麽不叫我死……我不想活了,我跑到了這麽遠怎麽還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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