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有財,你真的是忘了。”李遠冷笑道,“是,你沒打過文玲,也沒殺她。可你不要忘了,當初罵她罵得最兇的是你,開車把楊林撞下山坡的也是你。”


    王總的笑聲戛然而止,麵無人色地愣在當場。


    李遠仰頭歎息:“我們都是有罪的人。如果要找我們報仇,我們誰都逃不掉。”說到這裏,他看了一眼王總,繼續說:“老王,你能不能告訴我,你這次來江元就是為了向我興師問罪嗎?”


    王總的神色緩了過來,一副毅然決然的樣子,說:“是,也不是?”


    “什麽意思?”


    “我不想和你再有什麽瓜葛了。李遠,我今天就和你攤個牌。隻要你答應我的條件,以後咱們兩個兩不相欠,我閨女的事我也不再追究。否則,我不在乎和你魚死網破。”


    “你說。”


    “我要江元城南那片商業區的地皮。”


    “王有財,你這是趁火打劫!”


    “就是趁火打劫。李遠,我知道你最近有點麻煩。要不是趁著這個機會,我拿什麽來打你的劫?這些年你沒少截我的胡,得到的好處可比我管你要的這點多多了。李遠,做人可不能太貪了。”


    “姓王的,這話應該是在說你自己!”李遠氣唿唿地說,“你明知道城南那塊地皮的重要性,上頭馬上就要在那裏興建新的商業中心,我們四方集團為了那塊地皮投入了多少?你動動嘴皮子就想拿走?”


    “你們投入多少,我不感興趣。”王總把臉一拉,“李遠,我給你兩天時間考慮,兩天以後,如果你不在轉讓書上簽字,我就讓整個江元市,不,是全省的人都知道你李遠的真麵目。”


    “王有財,你不要欺人太甚!”李遠目光銳利地瞪著王總。


    王總陰森森一笑:“李遠,咱們都熟悉彼此,我是什麽樣的人你很清楚,你的為人我也很清楚。你手眼通天,就算我死在這裏,也沒人知道,連屍首都不會留下。你覺得我來江元沒有任何準備嗎?”見李遠微微一愣,王總略顯得意:“我從江元迴風城之前,每天11點準時和一個我委托的人通話,還要對一下暗語。隻要有一天我沒有打電話,或者暗語對得不對,我那個委托人就會把你的罪證寄給——”他說到這裏,故意停了停,觀察李遠的臉色。過了一會兒,他才緩緩地說出最後兩個字:“季局!”


    李遠咬牙切齒地指了指王總:“王有財,好,我算你狠。兩天以後等我給你的結果吧!”


    李遠怒火衝天地走了。


    王總坐在沙發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但他沒有感到任何舒服的感覺。李遠剛才說的他雖然有疑慮,但說一點不信是不可能的。


    冤魂纏身,厲鬼索命?


    經曆了女兒被邪物附身的事,王總一想到這八個字就汗毛孔直立。而且他此番來江元之前還得知,宋槐宋老爺子被殺了。


    被什麽殺的呢?


    王總越想越怕。其實他也覺得最近有點忐忑不安,女兒出事後,來的那幾個人問東問西的,還問到了四方集團的事。他擔心這幾個人是警方的人,所以也打算以後和李遠撇清關係。不過,他確實有點咽不下李遠幾次三番整他的這口氣。


    時鍾指向了10點32分,窗台的位置突然傳來了一個女人的冷笑聲。


    王總的心猛地一收,他一點一點轉過身來,就看見那張他十多年來在噩夢裏反複見到的臉衝著他猙獰地笑著……


    楊海的母親死得很慘,薛祥說,李遠他們當年挾持住文玲以後就沒打算放過她。他們把對楊林的怨恨全都轉移到了文玲的身上。拳打腳踢、棍棒打,陸顯那個混dan還用刀一點一點割她,她身上的衣服都被血染遍了。最後,李遠更是用石頭狠狠砸擊文玲的頭部,把她活活打死了。文玲的屍體是薛祥處理的,就埋在城郊一處荒山的樹林裏。事後,他們為了轉移警方視線,故布疑陣,偽造成一起綁架案,企圖把水攪渾。


    薛祥說完這些,楊海已是淚流滿麵,人幾近昏厥。陳詩豪和高銳也是震驚不已。


    楊海看著薛祥:“所以你們害死了我媽,又害了我爸。”他的目光瞬間變得瘋狂了起來,雙手一把掐住薛祥的脖子:“你們這些混dan,不是人!我要殺了你們!”


    陳詩豪和高銳急忙拉住楊海,這要是讓楊海把薛祥弄死了,別說少了個關鍵證人,就連楊海也觸犯了法律。


    “楊海,你聽我說。”陳詩豪用力握住楊海的雙手:“你是警察,是執法者!我知道你恨這群畜生,可你要把他帶迴去。隻有把他帶迴去,才能抓住李遠,才能還你一家人的公道。讓法律審判他。”


    楊海悲憤地甩開了陳詩豪的手,痛苦地閉上了雙眼,他雙肩不停地抖動著,兩手拳頭握得直響。高銳見他實在難過,把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過了好一會兒,楊海睜開雙眼,拿出手銬:“薛祥,你參與3·28拐賣兒童案和涉嫌殺人,我現在以江元市人民公安局刑警的名義,帶你迴去進行調查。”


    薛祥淒然地點了點頭,伸手戴上了手銬:“楊警官,你把我帶迴去,我的良心還好過些。你知道嗎?當年造孽之後,我實在沒有心思再和李遠混了。我隻要一閉上眼睛,就忘不了那噩夢般的事。我為了躲李遠,扔下了老婆孩子,跑到縣城裏。後來我老婆來說你爸為了查案到村裏,還給了我們家五百塊錢。我,我聽得難受啊!


    “這種造孽的事,我後悔呀!我想去揭發,但我沒有什麽證據。而且我後來知道你父親的事,我實在怕了。雖然我和老婆離了婚,可我擔心騙不了李遠。我就躲起來。可十幾年了,我日夜受著良心譴責,生不如死。思來想去,我就寫了匿名信給江元市公安局。這些年我暗中找到了幾個被李遠他們早年在天全縣賣走的孩子的信息。但那七個孩子的下落我是一點也沒有。”


    三個人聽得百感交集,當即決定帶薛祥迴江元。楊海多了個心眼,絡腮漢子剛才那番話,讓他懷疑當地隊伍裏有被買通的人,所以當務之急是盡快離開天泉縣,把薛祥平安帶迴市局。


    楊海撥通了趙武的電話,簡單把情況說明了一下,隻是隱去了遇鬼還有遇到陳詩豪的事,隻說遇到了李遠的截擊。


    趙武一聽就來了精神,他讓楊海帶著薛祥先到臨縣,從臨縣搭火車趕迴江元。而且他還頗為擔憂地對楊海說:“小海呀,事兒有點險。照你所說,咱們局裏估計……有內鬼。可惡,我說李遠總是能滴水不漏呢?這件事我去找季局匯報,你路上千萬要小心!”


    楊海那邊打著電話,陳詩豪和高銳這邊看著薛祥。陳詩豪眼尖,發現薛祥脖子上掛著一個用桃木雕刻的護身符,看上去似乎是一隻鳳凰。於是,他問道:“大叔,你這護身符挺別致的,是什麽人送你的嗎?”


    薛祥說:“這個,有七八年了吧,那時候我剛開始撿破爛兒。有次,一戶人家要搬家,就讓我去他們家收些廢品。那家的兒子看了我一眼,把我帶到一旁,給了我這麽個東西。他說我身上好像有些罪衍,既然與他們家有緣,他就送我個護身符,能保我平安。我看那孩子歲數不大,但是個能人,一眼就知道我是個有罪孽的人。這護身符我就一直戴在身上了。”


    陳詩豪繼續問:“大叔,那戶人家是不是一進門,堂屋正中有一個木雕的鳳凰紋飾鑲在高處,然後那鳳凰嘴裏還銜著一塊八卦鏡?”


    “是的,你認識那家人?”


    “巧了,還算是舊相識。”


    高銳問怎麽了,陳詩豪說給薛祥護身符的人是他們組員林飛。林飛家以前在天泉縣住過一段時間,七八年前搬到江元市的。因為薛祥在旁邊,陳詩豪就沒多說什麽。其實他明白,若非林飛當年的善意之舉,薛祥隻怕早就被李遠派鬼給害死了。這桃木鳳凰雖然看著不起眼,其實是林氏一族秘製的護身法器。那個天天愛臭美的家夥,陳詩豪還真是有點想他。要是他沒進山修煉,二組現在的工作他一人就能擔不少,何苦自己和唐卿瑤忙得團團轉?nnd,他迴來起碼還得個一年多,二組這業績到時候還不知道得熊成什麽樣兒呢?


    接下來,三個人帶著薛祥按照趙武說的,擠上了一輛出租車,到賓館收拾了一通後,連夜開往臨縣。路過縣火車站的時候,果然看到有警察在那來迴巡視。


    夜半到了臨縣後,四個人立刻坐上了通往江元市的火車。


    火車剛一到站,季萍、趙武和數名刑警便迎了上來。季萍看到薛祥,問候楊海的聲音都有些激動了。事不宜遲,市局刑警馬上帶薛祥迴局進行調查。


    季萍目光一側,這才發現楊海身邊還有兩人,一個是高銳,一個是……


    “小陳?”季萍感到很意外,“你怎麽在這兒?”


    “季局,我剛去了趟天泉縣。卿瑤這上個貨,不知怎麽著就也想去天泉縣轉轉,我先去瞧了瞧,沒啥,我告訴她不用去了。!”


    “這個瘋丫頭!”季萍笑道,“昨天給我打電話,說好不容易出門了,得多轉轉。我可嚇唬了她一通。再不迴來,她直播時要賣的褲衩內衣我可全都打包送人了。對了,小高怎麽也在?”


    高銳說:“我和豪哥認識,豪哥說我那兩天不是遇到事了嗎?他說幹脆和他出去走走。我們就迴來的時候遇到楊海了。”


    陳詩豪急忙說:“季局,這事兒怨我。他是目擊者,還不能擅自離開江元。我這就給人家拐走了。”


    “沒事,這不迴來了嗎?再說,小高和宋槐的事也沒什麽瓜葛。”季萍倒是沒懷疑什麽,眨了眨眼睛,“我倒是等著你啥時候把卿瑤抱迴家去。”


    “季局!”陳詩豪麵皮一紅,“這兒這麽多人呢!”


    季萍哈哈大笑,帶隊迴局裏去了。陳詩豪這邊弄得這叫一個尷尬。高銳看得糊裏糊塗,結果一問,陳詩豪惱羞成怒,瞪了他一眼:“啥事也沒有!事事事,哪有那麽多事?先迴去!”


    迴到文教用品店後,陳詩豪把那個封有紙靈老人的八卦鏡壓到了樓上書房供奉的呂祖像前的香爐下麵。陳詩豪說:“這老鬼是個借調的,一時半會兒和李遠的事關係不大。咱們先歇歇,明天晚上我仔細審問審問他。m的,a集團的人事部經理竟然會役使紙靈,這事有點蹊蹺。”


    說完,陳詩豪又從包裏拿出個小盒子,蓋子一去,往地上一抖,一股白煙飄然落下,變成了小雪的模樣。


    “為了躲安檢,也是沒法子的事兒了。”陳詩豪指了指高銳,“小狐狸,到了江元市你給我老老實實的,這地方像我這樣的人有好些,但像我這麽通融的就我一個。你要是幹壞事被他們發現了。我也救不了你。”


    嚇得小雪連連點頭。


    陳詩豪扯著高銳到了一邊:“這下你不搬到我樓上都不行了。穿心煞的房子聚不了氣,對這小東西的修行不利。你呀,這就叫自己找事。聽我的當初睡覺時把‘那個’戴上,不就沒事兒了嗎?”


    高銳差點沒噴出血來,心說按你那說法,戴上了的話,小雪不也完了嗎?


    陳詩豪低聲說:“坦白點,你到底和它接觸上沒有?”


    “豪哥!”


    “我問你正經的呢!”


    “這事是正經事兒嗎?再說,你不是也看見了嗎?它還沒來得及和我……”


    “沒有就好,你不知道哪怕不是陽氣外漏,就是接觸上一點,你這周遇到鬼也會有些兇險。”


    高銳不解地問道:“為什麽?”


    “雪影夢狐本性屬陰,肌膚之親會滲入人陽氣中少許。這點損耗對人身體沒有什麽,但兇惡的厲鬼卻會利用這個缺口做些文章。最常用的手法就是用幻象嚇人,亂人心智。我看那個李遠氣數快到了,這老家夥估計要來個垂死掙紮。要是再派出厲害的鬼,你落單了可有些不妙。對了,照相機你就先拿著吧!我看你操縱的不錯嘛!”


    高銳搓了搓手:“豪哥,這照相機,好幾百萬我拿著,而且是宋老先生的。我這……”


    “你就拿著吧!”陳詩豪笑道,“大不了到時候我燒個金山給宋老爺子,就算賣下了。占了這麽大個便宜你還嘰嘰歪歪的。”


    高銳想起一件事:“豪哥,楊海說的那個紅衣女鬼,我覺得好像就是我看到的那個。她又會是哪條路上的呢?”


    陳詩豪歎息道:“我其實有個想法,一直沒好意思和楊海說。我懷疑,那個紅衣女鬼就是他的母親文玲!”


    “文玲阿姨?”高銳愣住了,記憶中那個溫婉美麗的婦女竟然就是那個可怕的紅衣女鬼?


    陳詩豪說:“她死的太慘了,心懷怨恨,由冤魂化成厲鬼不稀奇。更麻煩的是,別的紅衣厲鬼是死時穿紅衣化成的。她不是,陸顯那個王ba旦一刀一刀跟淩遲一樣,她的紅衣是被自己的血染成的。這不是一般的紅衣厲鬼,經過十多年的怨恨凝結,現在應該是一種叫作血煞的東西。奇怪的是,血煞沒了理智,隻會胡亂殺,這個卻不同。她記得救自己的兒子和兒子的好朋友你。這就是個異數,為什麽會這樣,我想不通。”


    高銳心裏七上八下,說:“如果文玲阿姨真的變成血煞,是不是要向害他的人複仇啊?”


    “你還記得宋老爺子托夢給你說的話嗎?”陳詩豪苦笑道,“說的不就是李遠他們幾個嗎?陸顯和蔣山的死法與宋老爺子不同,很明顯,他們是死在血煞手裏的。接下來的恐怕就是王總和李遠了。”


    第二天一早,陳詩豪醒來後就接到了老方的電話,說王總死在了江元市翔雲酒店的貴賓套房裏。


    “什麽?王總死了?”陳詩豪說,“上頭沒派人看著?就讓他來江元了?”


    “我問了,上邊說盯梢的倆小子是新人,經驗不足。王總昨天上午叫司機開車出門,路過風城購物中心的時候,在停車場換了車,倆小子就給跟丟了。正找著呢!今天早上那,江元市局這邊就接到報案了。”老方歎息著說。


    “這個王有財,換車老手了!”陳詩豪翻了翻白眼,“行,我知道了,老方,你那邊密切觀察動向。”


    掛斷電話,陳詩豪把事和高銳說了。


    高銳正在喝水,聞言嗆了一下:“王有財死了?那下一個不就該是李遠了嗎?小薇怎麽辦?”


    陳詩豪差點沒嚇吐了:“大哥,我還以為你多有悲憫之心呢!搞了半天你還在惦記前任呢!”


    高銳心裏亂得很,不行,我得去看看小薇。說著,拎起外套就出了門。


    “我去,你個戀愛腦!”陳詩豪愣在椅子上,良久,沒好氣地對也傻愣著瞅著門的小雪說道:“看見沒有?你這主人就一抹布男!我tm,還不如讓他跟你過算了。”


    小雪懵懂地叫了兩聲。


    話分兩頭,江元市公安局這邊,經過一夜的審訊和調查,匯總薛祥證詞以及各處搜集的證據,基本可以將一個以李遠為代表的拐賣兒童的犯罪團夥的犯罪曆史描摹出個大概,對當年3·28案件以及文玲失蹤的事也掌握了基本情況。


    一張法網開始漸漸收緊。


    就在這時,一個包裹寄到了市局,收件人寫的是:季萍。


    季萍拆開包裹,裏麵是一個木盒,盒子裏有兩個筆記本,兩卷錄音帶,還有一些照片,和一個錄音筆。季萍翻了翻那兩個筆記本,臉色大變,立刻組織案情分析會。


    原來,那個盒子裏裝著的正是王有財為了自保,當年私下收集的關於李遠的證據。他昨夜死在酒店,十一點的電話沒能打通。保管這些證據的人便按照王有財的指示,將證據寄到了市局。畢竟,對手是李遠,是一個什麽都能做得出的人。王有財既然打算和他攤牌,也就敢放膽玩大的了。


    高銳打車趕到了四方集團,前台聯係了一下,一襲黑色連衣裙的宋薇從樓上走了下來。


    “有事嗎?”接待室裏,宋薇還是平日裏那副清純動人的樣子,但高銳就是覺得哪裏有點不對勁。


    “你最近還好吧?”高銳不知道該怎麽說,隻好問候著。


    “你大老遠來就是為了和我說這個?”宋薇冷笑著,“我這邊還很忙,你有什麽事快說。”


    高銳不知道該怎麽說,於是說:“我是怕你有危險,所以——”說到這裏,他自己都說不下去了。什麽危險啊?人家能信嗎?說不定還當他是精神病呢!


    誰料,宋薇笑了,笑得有點神秘:“我有什麽危險呢?危險,不存在的。”說著,用手撫摸了一下微微有些凸起的腹部,說道:“我還要好好的,等我的寶寶出生呢!”


    “你懷孕了?”高銳覺得心裏一陣酸澀。


    “有三個多月了吧!”宋薇的笑意更盛,“兩個人天天糾纏在一起,懷孕不是正常的嗎?李家的人都盼著這個孩子的降生。我也在等著,我等著一天等得太久了。”


    聽到最後一句,高銳打了個寒噤。


    什麽意思?


    “為什麽等得太久了?”高銳警覺地問道。


    宋薇冷冷地看著他:“有了這個孩子,我就能和李恆結婚了,不是很正常嗎?”


    高銳搖了搖頭,他很清楚李恆的為人。那是一個花花公子,在學校的時候風流韻事就不少,也不是沒有女孩兒使心計懷上他的孩子,但哪個到最後不是被他家把事擺平,把孩子流掉了的?李恆肯娶宋薇還是因為他對她有真感情,絕對不是因為懷孕受到的威脅。


    李家處理掉的這種要挾還少過嗎?


    高銳說:“不對,李恆從不是一個因為女友懷了孩子就肯受威脅的人。我了解他,你說的話有問題。你為什麽會說等太久了?”


    宋薇別過頭:“你走吧!我還很忙,不要再浪費我的時間了。不然的話,我叫保安來。”


    高銳看著宋薇,覺得好陌生。他不懷疑宋薇有心機,但這個女人從來都是逆來順受、好脾氣的外表。什麽甩臉子,發脾氣,她從來沒有過。高銳和她認識那麽多年,即便遇到再大的折辱、不快,也沒見到她這個樣子。


    隻是幾句話而已。


    看著她略顯蒼白的臉,冷冷的氣息。高銳心頭打了個突,脫口而出:“你到底是誰?”


    宋薇轉過身,一雙眼睛裏充滿著冷酷與怨毒,聲音愈發變得冰冷:“你以為我是誰?”


    接待室裏的溫度似乎下降了,高銳有點明白了。他一把拉起了宋薇的手:“我不知道你是誰,可我求你不要傷害她。”


    “你別管閑事!”宋薇用力甩掉了高銳的手,不經意間碰到了高銳手腕上的那串手珠。


    “啊——”宋薇臉色大變,如同遭到電擊,接連退後了好幾步。


    “你,你……”她麵露驚恐的神色,指著高銳,可下一刻她將目光轉移到身下。


    隻見一股鮮血正順著她的腿流到了地麵上!


    “我的孩子!”宋薇捂著腹部暈倒在地。


    高銳衝上前扶起宋薇,放聲大喊:“快來人啊!有人暈倒了!”


    負責前台的女員工聽到喊聲,急忙跑了過來,隨即保安和一二樓的工作人員也有聞訊趕來的。高銳手忙腳亂地撥通了急救中心的電話。


    正在樓上辦公室的李恆聞訊趕來,瘋了一般地衝進來推開眾人來到宋薇麵前,他一眼就看見了高銳。平日裏,他就看不上宋薇的這個“前男友”。新仇舊怨加在一起,李恆怒火中燒,抬腿一腳朝高銳踢了過去。


    李恆本就人高馬大,平日裏又愛好健身,這一腳卯足了勁,高銳慌亂之間哪有提防,頓時被踢倒在地。李恆還不解氣,衝上前去就要毆打高銳。眾人急忙將他拉住。


    李恆指著高銳罵道:“姓高的你給我聽著,小薇要是和孩子有個三長兩短,我tm殺你全家!”


    這時,救護車趕到了。眾人七手八腳地將宋薇抬上了救護車,高銳也要跟著上救護車,卻被李恆一腳踢了下來。李恆咬牙切齒地罵道:“你tm給老子滾!”


    救護車一路唿嘯朝著醫院趕去了,這邊四方集團的人七嘴八舌地議論紛紛。有人白了高銳一眼,嘀咕道:“沒本事娶迴家還來裹亂幹嘛?”


    高銳心裏實在放心不下。剛才這麽一弄,弄得他方寸大亂。現在想想,那個和他說話的肯定不是宋薇。手珠,高銳看了看手腕上的手珠。如果是宋薇的話,為什麽會害怕手珠?隻是碰了一下就,就傷到腹中的孩子了嗎?


    陳詩豪在書房的地上盤膝打坐,這兩天折騰來折騰去,都沒功夫修煉了。


    可今天他坐了好一會兒,這心裏麵就是莫名其妙地不安寧。


    去她nnd,陳詩豪不坐著了。想了又想,他來到呂祖神像前,焚了三支香,摸出三枚古銅幣打起了卦。說來丟人,陳詩豪的父親是有名的卦王,先天神課一起,差不多萬事了然於胸。


    可陳詩豪別的本事學得不錯,唯獨卜卦這門把他家老爺子氣得差點沒早幾十年升天了。


    那叫一個笨!


    好在死練活練,好歹還能看出個吉兇來。


    當然,陳詩豪平日裏不在乎,同行一說,他就覥個臉咧咧嘴:“唐卿瑤卜卦還不如我呢!”


    今天他心裏七上八下,總覺得要出事,於是打了一卦。


    打出的是啥事,他斷不出來,但吉兇還是能瞧出來的。


    三枚古銅幣連擲六次,六爻定卦。


    是個蹇卦!


    陳詩豪臉一沉:祖宗啊,竟然是個兇卦!


    八八六十四卦,蹇卦上坎下艮,正是水在山上,險阻在前的象。


    陳詩豪再一細看,連個變爻都沒有,合著是連個轉機都難求?


    這時,電話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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