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兒妹子,你這個辦法確實是現在最可靠最有效的辦法了。但有些事情還不能流於表麵,山海關號稱二十萬鐵騎,也未必真有這麽多軍隊,即便真有這麽多軍隊,吳三桂也未必能聽朝廷號令,更何況他北據清軍,不可輕舉妄動。南方各地確有不少軍隊,但現在朝綱敗壞,各地擁兵自重,軍隊早已成為地方私有軍隊,原本屬於朝廷的力量已經淪為各地軍閥,除非花重金,否則不會有軍隊聽從朝庭的號令的。”


    “那朝廷就拿出銀子來啊……”


    崇真看了一眼這個傻妹子,你有點東西不錯,但好像東西也不多,天底下所有問題,歸根結底不都是錢的問題嗎?有錢還怕個錘子,就是砸錢也把人砸得服服帖帖了,問題不就是沒錢嗎?


    “朝廷哪有錢,朝廷的錢都進了貪官汙吏的口袋。”


    “……”阮兒眉頭緊鎖,過了一陣才說道,“聖上不是剛剛捐官得了不少銀子麽?應該可以解一時之急。”


    這你都知道?崇真對阮兒的身份更好奇了。


    “阮兒妹子,皇帝就是願意把捐官的錢都拿出來,可是你覺得能用到實處嗎?能真正到將士們手中嗎?”


    “緣何不能?”


    “通惠河你知道吧,我大明歲賦千萬兩白銀,為何在通惠河上連一座橋都搭不起來?還要民眾自己集資搭浮橋?這還是在京城,你沒想過原因嗎?”


    “……阮兒也不解……”


    “因為這腐朽的製度和製度上一群蠅營狗苟的蛀蟲,已經堵塞了所有政令的通道,人人都在想著怎麽把錢裝到自已腰包裏。朝廷一旦有點錢下撥,便層層克扣,中飽私囊,哪怕一千萬兩白銀撥下去,最終也隻有一兩萬兩銀子能落到實處,這就是我大明的現狀,非一朝一夕一君一臣之過,但是每個人卻又都罪大惡極。”


    非一朝一夕一君一臣之過,但是每個人卻又都罪大惡極……


    阮兒聽得大驚,但崇真說的話又讓她不得不相信,畢竟那通惠河上的浮橋就曾在她眼前晃動。她原本雄心壯誌,以為自己進了宮見到皇上,必定能為天下做點事情,卻沒想到現實並不是她所想的那樣。


    “那……那我們該怎麽辦,難道隻能坐以待斃?”


    “也不是沒有辦法,若是朝廷有人能帶著大棒和聖旨,到各地去讓土豪鄉紳也來捐官,在當地把銀子聚起來,然後直接將錢財送到軍隊中,跳過層層運轉盤剝,自然就能收到效果了。”


    阮兒聽得眼前一亮,“這是個好辦法,將軍果然洞若觀火胸有韜略,小女子佩服。”


    “你不覺得捐官這事太過劍走偏鋒了嗎?”


    阮兒搖搖頭,“非常之時當行非常之舉,老百姓和朝廷都無以為繼,各地土豪鄉紳卻終日浮華無度,奢靡成風,能讓他們把銀子交出來拯救天下,有何不可?”


    她在金陵時就無數次感受過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了,縱然她義父也是“朱門”中的一員,她也隻是把自己代入到“凍死骨”當中去。能慷這些土豪鄉紳之慨救大明於危難之中,她並不覺得有何不妥。


    阮兒的這個看法倒是讓崇真另眼相看,“阮兒妹子,這賣官鬻爵之事,你也能認可?”


    “有何不可,但能解救天下蒼生,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阮兒認為無不可用之法,無不可用之手段。”


    事實上,她進到這宮中來也是劍走偏鋒,她義父想把她送給皇上換取榮華富貴,她也想借此機會接近皇上,既然田妃憑借美色能讓皇上言聽計從,她相信自己也定能憑借美色讓皇上聽從她的勸諫,改革吏治,革故鼎新,讓大明重新煥發活力。雖然大明早就有規矩後宮外戚不得幹政,但天下亂成這樣,隻要能救國救民,這些條條框框算什麽?


    古有美人禍國殃民,現在她就要用美色撥亂反正。


    隻是她沒想到,本已堅定的道心,卻三番兩次的被崇真打亂。如今她已情根深重,如何能做到再把自己獻給皇上?


    無不可用之法,無不可用之手段!崇真聽到阮兒的話,心道你這小丫頭還挺厲害,這一點倒是挺對他這個“昏君”的脾氣,便又說道,“可是阮兒妹子,大明朝或許有翻身的機會,但最缺少的是什麽你知道嗎?”


    阮兒深吸了口氣,說道,“知道,大明最缺少的,就是時間。”


    “對,李自成,皇太極,乃至天下的百姓,都不會給大明太多的時間。”


    “這一點阮兒已經想過了,李自成那,或許我可以一試,皇太極那裏,就需要靠吳三桂了……”


    “你可以一試?”崇真不解,“如何一試。”


    阮兒深情的看著崇真,她早已想好了,以她的美色,或許無法迷倒群美環伺的皇帝,但誘惑那些沒見過世麵的反賊,她有十足的把握。


    等她勸諫了皇上,便會求皇上將她送給李自成。自古紅顏禍水,她這禍水,便要去禍一禍這名農民軍的頭領李闖王。


    “阿真哥,我自有我的辦法,隻是日後阿真哥想見到阮兒,就不那麽容易了……”


    崇真見阮兒越來越傷感,慢慢的竟開始淚眼婆娑,心中一軟,便把阮兒摟到懷中,替她擦去淚水道,“怎麽動不動就哭開了,隻要你想見我,我每天都來就是了……”


    阮兒感覺自己都快融化了,她緊緊抱住崇真,淚水打濕了崇真的衣服,“阿真哥文韜武略,不愧是阮兒心目中的大英雄,不但身手了得,有悲天憫人之心,還對天下大勢有如此深刻的認識,還有這麽多出奇不意的想法,讓阮兒醍醐灌頂歎為觀止,能得阿真哥指點阮兒三生有幸……阮兒……實在是舍不下阿真哥……”


    抱著崇真哭了一陣,阮兒像是想起了什麽,“阿真哥,你有如此大才,不如讓阮兒為你引薦給皇上,或者朝堂之上比戰場上更能發揮你的才能……”


    崇真尷尬的說道,“……這這就不必了……”


    阮兒想起崇真之前罵“狗皇帝”的話,以為找到了症結所在,“阿真哥,你是不是和皇上有什麽誤會?”


    我怎麽會和皇上有誤會,我是和你有誤會。崇真問道,“阮兒妹子別瞎想,我和他沒有誤會,朝堂之上都是些黨朋之爭,一不小心就會淪為炮灰,不是誰都能去的。”


    “既然如此,那阮兒就不強求了。”阮兒又說道,“阿真哥,你……能每晚都過來看看阮兒嗎?”


    “當然可以。”崇真溫柔一笑,“以後別動不動就哭了。”


    阮兒何曾受過這等柔情,隻覺得崇真宛如一輪太陽,射得她頭暈目眩,全身酥麻,狠不得窩在崇真懷中一輩子都不起來。


    她癡迷的看著崇真,踮起腳尖,情不自禁的將自己的唇向崇真靠了過去,美目一閉,便將火辣辣的紅唇印在了崇真的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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