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用一句話形容此刻的幸夭月,初生牛犢不怕虎就是最好的注解,這是非太鬥現在的想法。


    幸夭月張牙舞爪地比劃後,特別是說到跟鴻光談定十株天植,作為幫他們解鎖的代價。


    非太鬥忍無可忍地問她:


    “夭夭,你知不知道啥是天植?擁有一株天植意味著什麽?”


    幸夭月不滿地看了他一眼,一個翻身狠狠地鎮壓下去,憨蠻地怒懟著他:


    “《十二道律》裏有妖道律,我會不知道什麽是天植嗎?凡靈真仙天的天植很了不起嗎?我還知道什麽是終極道植?你小瞧人幹啥!有驃姚聯社了不起啊!”


    說好不許生氣,結果她卻生氣了!非太鬥就知道鴻光這個八婆沒安好心,果然把那些陳年芝麻事都跟幸夭月說了。


    他隻能保持沉默,可在生氣的幸夭月麵前,他怎麽做都是錯的,幸夭月果然又發飆了:


    “你咋不說話!前世是不是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


    對待生氣的幸夭月,非太鬥有十萬種辦法解決她,強勢翻身過來,把她的雙手按在頭頂上,笑眯眯地說:


    “夭夭,前世和今生不能混為一談,不管哪一世,我都孑然一身,沒幹啥對不起你的事,別多心!”


    把自己撇清白後,非太鬥又說:


    “天植是好東西,但太厚重了,一座宇宙的氣運隻能蘊育出一株天植,十株天植意味著至少十座宇宙的氣運。”


    見幸夭月依舊激動得滿臉通紅,非太鬥隻好拿鴻蒙二人說事:


    “他們會淪落到現在這種地步,和那份氣運反噬分不開,鴻光想以天植作為解鎖的報酬,是為了降低氣運反噬。”


    幸夭月似乎想掙紮抗辯,可非太鬥哪裏會給她思考辯解的機會,連忙說:


    “以咱們現在的修為和根基,承受不住這份氣運,說句不好聽的話,現在的咱們不配擁有它們,明白了吧,還生氣不?”


    幸夭月能生個毛氣,明白個得兒!


    此刻的她早已雙頰羞澀,一雙明眸變得水汪汪,嬌軀如蛇行一般在扭動,分明是女子情動的表情。


    非太鬥有十萬種辦法,但忘記了他倆現快成熟了,有些本能反應,根本不是意誌能左右的。


    突然感到些許溫熱,非太鬥猛地驚醒過來,啼笑皆非地閃迴齊天域,好好的教導又變成這樣,這都是什麽事啊!


    專注午餐,感悟三道,是非太鬥唯一能夠平複心境的辦法,可當看到幸夭月一瘸一拐地走向星辰石桌時,他心慌了。


    非太鬥連忙過去扶著她,關心地問:


    “夭夭,你咋了?”


    幸夭月恨恨地甩開他的手,欲哭無淚地說:


    “人道律裏說,少女變成少婦後,走路都會變得這樣子,弟娃兒,你說我該怎麽辦啊?”


    非太鬥囧了,剛才有沒有幹啥,他還不清楚嗎,磨蹭下就變成了少婦,那天下還有少女嗎?


    應該是剛才被自己壓得太久,她又突然心潮澎湃噴湧,影響到靈體內的血氣正常運行,走路才會感覺不著力。


    真是半桶水老是瞎晃悠,看來要盡快具現成真那部《十二道律》,讓夭夭完整地學習下。


    非太鬥沒有跟她解釋這些,而是將錯就錯地嚇唬她:


    “你看吧,還沒得到那十株天植,氣運的反噬就來了,萬一拿到,那可能還會血流成河。”


    這話把幸夭月唬得夠嗆,人道律裏恰好有關於血流成河的記載,描寫得還特別詳細嚇人,於是就憨憨地點頭。


    非太鬥稍微安撫了下她,連忙去廚房準備午餐,怕自己忍不住會笑爆,而慌亂的幸夭月漸漸恢複了靈慧。


    她認真梳理起剛覺醒的天憶,那部十二道律分為上下兩冊,


    上六律是:


    天道律、地道律、人道律、


    法道律、財道律、侶道律。


    下六律是:


    神道律、魔道律、器道律、


    獸道律、妖道律、陣道律。


    在每一篇道律中,都有無數常識,都有無數辛秘,可以說是行走諸天的百科全書也不為過。


    可為什麽沒有幸夭月的前世,她就跟白紙一樣,突兀地出現在凡人界,這讓非太鬥很不解。


    按理說每一位天靈子都會擁有自己的前世記憶,除非是第一次投胎,但這種事怎麽可能!


    太初靈海中隻有一百零八道天靈,每一道天靈都是太初天驕,一旦降世都能成為太初人族的擎天白玉柱,不可能被閑置在靈海中不投胎。


    這真是不可思議!


    隨著對人道律的不斷梳理,幸夭月漸漸明白了,自己為什麽會那樣,也明白了自己居然還是個黃花大閨女!


    她的怒火漸漸中燒起來,對著廚房就是一聲虎嘯:


    “弟娃兒,你給我死出來!”


    院子裏傳來這聲虎吼,非太鬥知道要壞事了,沒想到幸夭月會這麽執著,更沒想到她會這麽快理順人道律,這麽靈慧執著的她肯定明白了。


    不過還是那句話,對付幸夭月,非太鬥有十萬種辦法,從廚房裏探頭出來,笑眯眯地說:


    “能不能等一會兒,還剩最後一道拔絲蜜汁靈熊掌。”


    幸夭月瞬間沒脾氣了,這道菜是她的最愛,到底是要生氣,還是吃美食,真是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最終她果斷選擇後者,美其名曰,生氣也不能空著肚子。


    可不到六十息,她生的氣就散了,還給自己灌下一碗毒雞湯,生氣是用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


    這很幸夭月!


    再說,弟娃兒說的也沒錯,地道律裏也詳細記載了,載物需要厚德,那麽稀絕的天植,以他們目前的功德,的確無法承受得住。


    想通透了,幸夭月就蹦蹦跳跳地跑進廚房,乖巧地幫非太鬥打下手,在非太鬥一臉嫌棄和擔心中,一桌天菜總算安全端上了星辰石桌。


    按老規矩,二人對飲一杯梧凰酒,接下來就是開動時刻。


    或許是鬧騰一上午,幸夭月的食欲特別旺盛,十隻拔絲蜜汁靈熊掌兩下就被她解決了,非太鬥又去廚房,飛速地烹飪了十隻靈熊掌。


    當這盤天菜端上桌時,幸夭月的雙眸都眯成一條線,不是為了這盤菜開心,她隻為弟娃兒是自己的菜而快樂。


    容易莫名快樂起來,容易忘記生氣的女子是難得的,這是非太鬥從小就認定幸夭月是自己道侶的緣由之一。


    從上古先民以來,非太鬥見多了道侶之間的悲歡離合,那對偉岸的身影是如何從至死不渝,到老死不相往來,曆曆在目讓他一直畏懼結侶。


    今生也許是見證了父母和叔嬸這兩對夫妻的相濡為沫,也許是獨身上古以來的孤寂,他才會在三歲時下定一世情緣,才會從小親手養大自己的妻子。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天性是不會受到後天的熏染,幸夭月的好性格,不是非太鬥從小培養出的,是真正的天性使然,這才難能可貴。


    看著又吃得滿臉油漬的幸夭月,對魚與熊掌不可兼得,非太鬥體會更深了,輕柔地幫她擦拭了油漬,緩緩地說:


    “對鴻蒙夫婦不要太計較,他們是我十弟的好友,救過我十弟很多次。”


    幸夭月點了點頭,乖巧地說:


    “嗯呐,我知道啊,鴻光妹妹本來就想給一萬株仙植作為報酬,可我沒有要,隻是讓她象征性給十株就好。”


    非太鬥不解地看著幸夭月,心想仙植也是太初難得的寶物,一萬株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她為什麽不拿?


    幸夭月卻得意地說:


    “鴻光妹妹過意不去,可實在拿不出十株更好的仙植,就跟我說十株天植造成氣運反噬的事情,但我才不在乎,你從小到大就念叨著我的氣運深不見底。”


    真是無知者無畏,非太鬥懵懵地看著幸夭月,不知道她的腦子裏想啥,這讓幸夭月更得意了,就憨蠻地吹牛:


    “弟娃兒,現在想讓明星山會下雪,我也相信自己能夠做到的。”


    幸夭月會接受這份報酬,是鴻光對非太鬥的推崇,坦誠地對她說了實話,言語中藏著濃濃善意,也是覺醒天憶後,她對自我的肯定,


    可說一百道一千,歸根結底,簡單說就是幸夭月想幫助鴻蒙夫婦,非太鬥對她的心思了如指掌。


    “弟娃兒,外麵下雪了!就拿那十株天植做報酬吧?”


    “行!”


    看著域外飄雪,非太鬥淩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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