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舉在診所正安靜的看書,忽聽外滿一陣嘈雜的聲音,便轉身出來看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剛走出門口,就被一群人按住,有人喊道:“這還有一個!”相舉被人按著抬不起頭,使勁掙紮著,等抬起頭時,頭發散了,成了短發,相舉質問道:“你們想幹啥?”那人說:“都剃頭了,誰還留辮子。”原來自己是碰到剪辮子隊了。男人開始剪辮子後,理發成了男人經常要做的事,春花心靈手巧,看著理發館給年輕人理發的式樣,一看就會,也會自己琢磨,給家裏人理發也成了她的專項活。


    王嬸又來串門,看春花給兒子理發,說:“春花你手真巧,還會理發,趕明給我家老頭理理唄。”春花開始還給他理,後來王嬸找到竅門了,不但把老頭拉到春花家理發,幾個兒子的頭發也讓春花給理,春花有些討厭了。


    這天,王嬸又來到春花家,春花正忙著做衣服,王嬸說:“春花,給我兒子理個發吧。”春花說:“我今天忙,等哪天閑了的。”王嬸不願意了說:“不就讓你給理個發嗎,人都來了還不給理。”


    春花一聽急了道:“我今天這麽忙,哪有時間。這件衣服等著穿呢,你要著急到理發店去吧。”


    王嬸一聽立刻翻了道:“上理發店我還用你嗎,不就理個頭發嗎?真是的。”說完扭頭走了,春花也氣的不行,心想:你求人還這麽理直氣壯,真是豈有此理。不過一想,得罪了她也挺好,省的老來找這麽多麻煩,要不是看她住這麽近,早都拒絕她了。


    本來春花想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兩家也不用再來往,可是沒過幾天,王嬸又來了,讓春花幫著給他老頭理發,春花一看王嬸又來了,心想,這人臉皮也真是厚呀,那天鬧的那麽難看,今天又來了,跟以前啥事都沒發生一樣。便說:“他王嬸,我一天到晚的活挺多的,你要沒事可以自己學學理發給幾個孩子理理。”今天他王叔的我先給理了。


    那意思就是今天給你家老頭理完,以後你就別來了。可是也不知道她是裝聽不懂還是真聽不懂。孩子頭發長了還是來找春花,春花真是沒轍啦。


    春花不但自家收拾的幹淨利索,自己打扮的也漂亮,梳一個向上盤起的頭發,顯得高貴利索,頭上插著一個銀簪子亭亭玉立的身材,穿一件包臀旗袍,更顯身材婀娜。春花在家幹活換上幹活的衣服顯得幹練,整理菜地一會兒的功夫就收拾完了。


    相舉結婚一年多,春花生了大兒子雅卿,滿地跑了,老二相慶也娶了媳婦,叫成惠,家裏的田地,還有兩個門市,布店和雜貨店,在鎮上開布店,多數是一般的布,絲綢類隻有一般的綢子和緞子,平時買布的人不是很多,快過年生意很好,家家做新衣服,雜貨店的生意一般,布店相慶的媳婦看著,雜貨店相慶看著。布都是顧客上門買,雜貨店就不一樣了,有買農具,繩子等東西多,笨重的貨物顧客要求送貨,相慶要派人送到家,裝卸等需要出力。好在開的這兩個店都不會有什麽損失,不產生過期、失效損壞等問題。


    相舉在診所給病人看病,相慶趕著馬車來報信兒說:“這些日子老爺子身體不好,快不行了。”相舉忙放下手裏的活,領著媳婦孩子往家趕,相舉讓夥計去大姐甜甜家通知一聲,趕緊迴家見老太爺一麵,等相舉他們趕到家時,老太爺已經是隻有出氣兒,沒有進氣兒了,信兒把雅卿從春花手裏拉過來,推到老太爺身邊說:“爺爺,你看您的玄孫子來看您了。”劉德看了一眼眾人,又看了看雅卿說了句:“值了。”安詳的閉上了眼睛,眾人給他穿好老衣,這時甜甜和她的丈夫,領著大兒子也趕來了,還沒進院子就聽見了傳出來的哭聲,進到屋裏,看見跪了一地人,忙也跪下哭起來。劉家一片哭聲,全家哭的最傷心的是劉老太,老太太一邊哭一邊說:“老頭子啊,你先走了咋不把我也帶走啊。”旁邊還有人在勸慰老太太,全家人在堂屋擺上靈堂,排好職守靈堂的人,輪流守靈之後,劉順和富城到各家去報喪,屯裏來吊唁的人,紛紛來到劉家,敬香燒紙。把老太爺入棺,因老太爺走時是三月,東北寒天凍地,要到五月份才能化凍,棺材外麵又套了一個槨,放在後院,為了防止野貓、黃鼠狼等侵襲,把後院一個裝雜物的倉庫騰出來,把老太爺的棺槨放在裏麵,每天有人去燒香,送飯,完後把門鎖嚴。等到來年春天化凍之後,才能入斂修墳。


    劉順後娘的幾個孩子都隻顧自家的事兒,老太爺的棺槨放在了劉順家,也就是富城家,一切開銷也都是富城這支在操辦。劉順也不好再說什麽,他說:“這是我親爹,我該操辦。”兩個月後,凍土化開了,富城找人來到自家墓地給老太爺挖墓穴,下葬前一天,劉順到後娘的院子裏,告訴後娘說:“娘,我爹要下葬了,找人看了日子,說明天是下葬的日子,你告訴幾個兄弟過來送葬。”下葬這天,幾個弟兄到時都來了,富城這輩兒除了大小雙不在,來喜參加,相舉這輩兒弟兄幾個全在。二順、三順、四順的兒子輩兒都來了,孫子輩兒都沒來,劉順問幾個弟兄二順、三順、四順都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劉順說:“好!你們的子孫連老太爺的葬禮都不來,將來你們的葬禮就等著有樣學樣吧。”正趕上婆婆生孩子,春花帶著雅卿給婆婆伺候月子去了,信兒歲數大了,她指揮著春花幫忙接生,因前麵已經生了好幾個了,這個小丫頭生的也很快,就是相君,春花每天幫著婆婆做飯,給孩子洗尿布。信兒幫著看孫子雅卿,到生相君已經是第七個。


    信兒身體不如從前了,生完孩子沒奶,隻好給孩子喂麵糊。富城買了一隻母羊,給相君喝羊奶,信兒也喝,身體在一個月子裏就恢複過來,自從喝了羊奶後,奶水也多了起來,相君又有奶吃了。春花的兒子雅卿比相君還大一歲,蘿卜不大他長在了輩分上。雅卿雖然是晚輩,可是仗著自己個頭大,老是欺負比自己小一歲的姑姑,姑侄在一塊玩經常打架,一會兒姑姑相君哭了:“啊——!他打俺。”一會又打起來了,雅卿哭道:“拿來,這是俺的。”


    春花就勸道:“相君,你是小姑姑呢,你讓著他點。”相君也撒嬌道:“俺不嘛!”春花拉過雅卿道:“那可是你小姑姑,你不能打。”該打還是打,打過了就沒事兒了。


    春花說:“家雞打的團團轉,野雞不打忙天飛。沒事兒,再打也打不出這個家,讓他們打去吧,越打越親。”一大家子也是其樂融融。當兩個人抱著孩子出門時,有人問,你的孩子比你姐的孩子大吧,春花趕緊糾正道:“那不是俺姐,那是俺婆婆。”人們才“哦!”的恍然大悟,姑姑再小也是姑姑,侄子再大也得尊重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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