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蘇永安他們再次從這官道客棧啟程的時候,已經多了三匹黃馬以及蘇永安特意“勒索”而來的六壺好酒。


    這六壺好酒全部被蘇永安“強製性”塞入了陸鴻的雲紋鹿袋中,他還從老許那裏撈來了一個酒葫蘆掛在腰間。


    “我這可是空間級別的法器!”陸鴻忍住心中怨氣對著蘇永安說道。


    蘇永安騎著黃馬瞥了一眼陸鴻說道:“能放東西吧?”


    “能......自然是能,可也不能什麽都放啊!”陸鴻悲憤的說道。


    他發現蘇永安已經把他這雲紋鹿袋當作一個雜物間,路上凡是看見什麽好玩的東西蘇永安都會買下來往裏放。


    那些可都是紅塵俗物!


    “能放就行。”


    蘇永安自動忽略了陸鴻後半句話,他一隻手牽著馬繩,另一隻手挑起酒葫蘆的蓋口,仰頭喝酒,整個人顯得極為灑脫。


    夜幕已經不知不覺降臨,星光閃爍。


    他們迎星而行。


    一時三刻。


    “他的酒量這麽差的?”陸鴻深唿吸一口氣望著醉倒在馬背上的蘇永安問道。


    陸鴻要不是沒有深唿吸這一口氣,他真怕自己會忍不住直接把這個嬌生慣養的富家公子哥當場幹掉。


    這又還沒走二十裏路!


    “他把這酒葫蘆的酒都喝完了,這酒葫蘆大概能裝一升。”陳北離把蘇永安從馬背上抱下來,順手還把蘇永安死死攥著的酒葫蘆取下來搖晃了幾下,“酒量還算可以,花雕酒不是淡酒,正常人一升的酒也該醉了。”


    “這是酒量可不可以的問題嗎?!按照他這樣走法,我們猴年馬月才能走到不星山?!”陸鴻悲憤望著陳北離說道。


    “按照一個月五百裏的路程,一萬九千裏大概三年多一點時間就到了。”陳北離平靜對著陸鴻說道,“算一個月四百裏的話,也隻是將近四年而已。”


    陳北離平靜且坦誠的態度,以及那讓陸鴻稍許有些算不過來的算術,著實讓陸鴻在原地愣了一下。


    “不是這個問題!以他這種態度哪怕到了不星山,就算有雲玄真君的推薦,恐怕天清宗的山門他依舊進不去。”陸鴻輕歎一口氣說道,“修仙之人哪有他這般貪玩喜俗物的。”


    陳北離沒有迴答陸鴻,他正在忙著搭建篝火和灑石灰,免得山林間附近有什麽蛇蟲鼠蟻靠近。


    官道兩側的山林深處或許有什麽廢廟和荒觀,但陳北離並不打算去冒這個險。


    一是三匹黃馬未必能走遍布灌木荊棘叢的山林小路,並且自古是上山容易下山難。


    二是剛經曆客棧裏妖怪的襲擊,廢廟和野觀雖說能夠住得舒服一點,但也是妖魔盤踞最多的地方。


    雖說臨明境內少妖魔,但既然有第一隻妖,那也會有第二隻妖。


    陸鴻見陳北離沒有搭理自己,他默默的把三匹黃馬銓到一旁的樹上,看著被陳北離放在樹邊臉頰泛著紅暈昏睡的蘇永安。


    他不明白。


    那位雲玄真君為什麽會看上這個紈絝子弟。


    陸鴻在無終觀潛心修道二十六載有餘,無論是道家符籙或是道術經書都是一學就會,一點就通。


    可卻不是他。


    他隻能去做那攀龍附鳳之徒,期待著這從未入他眼眸的紈絝子弟能夠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這一切都是為了入天清宗。


    陸鴻隻要能入天清宗,他自信自己一定能學會更精妙的道術,更高深的經書,在大道上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他要修道求長生。


    他要飛升得道成仙。


    所以陸鴻並不覺得有什麽恥辱,他把這一切都當成了修仙路上的考驗。


    “等他酒醒後再上路吧。”


    陳北離平靜的聲音打斷了陸鴻的遐思。


    陸鴻側眸看去。


    篝火已經被陳北離升好,石灰也被撒成了一圈,甚至陳北離還有空薅了一堆野草給那三匹黃馬當作草料。


    “羅煙有伏寶崖,我們可以改道去伏寶崖買上幾張神行符,哪怕最低等的神行符也能一符百裏。”陸鴻對著陳北離說道。


    陳北離隨意坐在地麵上,將劍鞘取下橫於膝前閉目養神平靜說道:“不必節外生枝,三四年的時光很快就能過去。”


    “臨明境內國泰民安,故而妖魔甚少,一路安寧。可我們不說神機,單是羅煙境內的八千裏路就就沒有那麽好走。”陸鴻提醒說道。


    陸鴻十年前曾為了曆練本心,下山遊曆過。


    其中他就曾離開過臨明,去往羅煙,見過羅煙境內一些奇奇特特的種族,也知道羅煙境內有一條律法。


    吃人不犯法。


    陳北離平靜說道:“有欽天監陳大人提供的疆域圖,我們按照陳大人製定的路線走不會出問題的。”


    陸鴻冷冷說道:“你口中的陳大人離開過臨明?他的疆域圖無非也是根據各個圖冊書籍意料拚湊出來,臨明的路是對的,羅煙和神機可就不一定了。”


    “不對再換。”陳北離仍是平靜說道。


    “石頭。”


    陸鴻瞧著陳北油鹽不進的樣子說道。


    真是茅坑裏的石頭。


    又臭又硬。


    夜晚的山林並不寂靜,兩側時不時傳來的蟲鳴鳥叫倒不會讓陸鴻害怕,隻是偶爾傳來低沉的獸吼總會讓陸鴻心驚肉跳。


    他的道術和符籙可都是需要時間才能施展出來,要是被豺狼虎豹近身,咬一口就一命嗚唿了,哪還有施展的空間。


    這不可避免讓陸鴻悄悄摸摸靠近了一點閉目養神的陳北離。


    這樣他才有一點安全感。


    陸鴻並不清楚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的,但他清楚自己是被什麽東西所吵醒的。


    陸鴻眉頭微皺看著官道上揚起的灰塵和那逐漸遠去的馬蹄聲。


    不知何時已經睡醒的蘇永安的表現很直接。


    他直接朝著那些人吐了口水,叫罵了幾聲極為肮髒的話語,並且還豎了個中指,整個行為就像是街巷邊的地痞流氓一樣。


    陸鴻微皺的眉頭皺得更緊。


    篝火還燃著點點火光,天空也泛起了魚肚白,陳北離卻早已經牽著那三匹略有些受驚的黃馬來到蘇永安的身邊。


    “都醒了就趕路吧。”陳北離平靜說道。


    蘇永安嘴角下撇說道:“我能不能沒醒?”


    “你答應過的。”陳北離平靜說道,“當然你可以繼續睡,不過我會讓陸鴻將那雲紋鹿袋的花雕酒全部砸掉,並且還有你在雜貨鋪以及商販那裏買的小玩意丟掉。”


    “走!”


    蘇永安一把拽過陳北離手裏的馬繩,翻身上馬怒氣衝衝的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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