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寫字嗎?”江蘺對自己也有所懷疑,他確定自己能認字,但是寫字?


    他不自覺的拿起毛筆。


    南辛夷見狀一喜,忙說道,“我說,你來寫!”


    江蘺又覺得詫異,這幾天相處下來,他感覺眼前這位才華橫溢的女人應該是飽讀詩書的,可她為何不會寫字?


    他坐下來,窗外的陽光斜斜的灑了進來,灑在他的胡子上,灑在他那額頭上 的‘奴’字上。


    “吾弟長卿,一別數日,變化諸多,不一一贅述,吾與家人已平安到達邊境,得北疆王相助,已初步站穩腳跟,衣食用度皆富餘,聞及莫城戰事艱難,糧草短缺,特備上米糧一千石,紅薯二千石,暫獻綿薄之力,願弟保體安康,出師大捷!”


    “吾弟南星,為南家帶來如此禍患,實乃姐之過,幸一路得貴人相助,方能平安無恙,禍兮福所倚,吾於途中發現紅薯一物,可解災情!現於邊境定居,生意安穩,家人身體康健,不必掛懷,吾已有身孕數月,身子不便,待他日必當前往莫城,與弟相聚!軍中行事,不比從前,應事事小心,多學多看!戰地艱苦,望珍重身體,平安歸來!”


    南辛夷看著那蒼勁有力的字體,心中暗暗敬佩,這個奴隸看來身份不一般,既有一身武藝,又有一身文化造詣,之前也一定是一個書香貴族家庭。


    可惜了!


    南辛夷看著他額頭上的那個字,卻覺得很是刺眼。


    好好地一個人,臉上刻了字,就會背負這個字一輩子。


    南辛夷輕輕抿唇,“江蘺,我想去除你額頭上的字,你同意嗎?”


    江蘺聞言一喜,他雖然不記得自己的身份,但是頭上的這個字就像是一個恥辱刻在心裏,若是能夠祛除,那便是再好不過了。


    “我同意!”


    “祛除的過程可能有一些痛苦,你可忍受得了?”


    江蘺點頭。


    一連幾日,南辛夷就宅在屋裏研究祛除印記的藥水,江蘺則一聲不吭的默默陪伴。


    南天龍本來不同意將這個滿臉胡子,身上充滿殺意的男人留在府中,但南辛夷一再要求,終於還是不再幹預。隻是要求江蘺一定要守護好妹妹的安全,若是妹妹出了岔子,一定拿他是問。


    南辛夷將製作好的藥水輕輕塗在江蘺的額頭上。


    額頭上傳來的劇烈灼燒感讓男人不自覺的皺眉。


    “是有些痛,等表麵的這層皮膚燒掉,長出新的皮膚就好了!”南辛夷輕聲安慰著。


    江蘺緊咬著唇,眼神堅毅。


    南辛夷塗完藥,覺得有些乏了。便讓江蘺出去,自己則在床榻上小眯一會。


    江蘺一言不發的站在南辛夷的門口,頭上的灼燒感覺已經慢慢淡去。他心中卻是思緒萬千,祛除代表恥辱的印記,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啊!


    有些奴隸或者是犯罪的人通過各種機緣巧合翻身,再次站到權力巔峰或者獲得巨額財富成為一方商賈。但是額頭上的印記卻時刻提醒著他們,他們曾經為奴。


    那些權貴嘴上雖然不說什麽,但是內心卻是十分鄙夷。


    特別是參加一些重要場合時,隻要是看著他們出席,其他人都會自覺地退到一邊,將他們隔絕開,甚至於有些場合,就因為他們頭上 的這個字,都不能進去。


    所以他們遍尋名醫,用盡各種辦法就是想要將這恥辱的字拿掉。


    但是全部都以失敗告終,更有甚者,有人直接用燒紅的鐵塊將其烙掉。字是沒了,頭上卻留下一塊醜陋的疤痕。隻要是明眼人,也都曉得這疤痕代表著什麽。


    方才南辛夷用的藥水,若是真的有效,那這藥水一定會成為他們爭相搶奪的寶物。


    買自己的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麽來曆?


    自己又到底是誰?


    江蘺站在門口,苦思冥想,卻還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約莫半個月的時間過去,江蘺頭上的印記已經結痂慢慢脫落,裏麵長出了新的皮膚,字跡一點都沒有了。


    南天龍再次看到他時,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江蘺,你頭上?”


    江蘺摸了一把額頭,是新長出的嫩皮膚,“是南夫人用藥水幫我除掉的!”


    南天龍連連點頭,“不錯不錯!”


    “小溪!”南天龍敲了敲門,推開門進去,就見南辛夷正在學練字。


    一眼瞧見那些歪歪扭扭的字,南天龍寵溺的笑了。


    “你怎麽現在想著學寫字呢?咦,這是誰寫的,可真好看!”南天龍拿起一張蒼勁有力的書法,上麵墨跡尚未幹透,這府中,其他人都寫不出這麽好的字來,他將懷疑的目光投向站在門外的江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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