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石泉最終還是隻得到了這個月應得的一千張紙,他步履沉重,抱著紙一步一步走出看熱鬧的人群。


    想東西想的出神,就連旁邊的人好奇摸他手中的紙的時候,他也隻是微微抬眉,並未阻止,若是平日裏,他怎麽也得嫌棄的嗬斥兩句,可他今天心情低落,還不知迴去以後怎麽跟京城寫信迴複呢!


    這京城總字號的大掌櫃就這樣與自己失之交臂了?


    不!不行!


    王石泉扭過頭,瞪著人群中那個意氣風發的杜二少爺,眼睛裏露出幾絲陰鷙、


    “杜二少爺,真的隻要100兩銀子就可以賣你家的紙了嗎?”糧行的趙掌櫃問。


    杜遠誌點頭。


    “趙掌櫃,你們一個賣米麵的,怎麽也要賣紙嗎?”包子鋪的龍老板調侃道。


    “這你就不懂了,物以稀為貴,紙在整個東啟國可是緊俏貨,我敢打包票,咱們武平鎮很快就會因為紙而全國聞名,到時候各地的商號、文人、學子等都會趕到這裏來買紙,如果不搶占先機,到時候再想去賣,可就晚了!”趙掌櫃說。


    “有道理,我也來賣!”


    ……就這樣,整個武平鎮但凡是能夠拿出一百兩銀子且有餘力的店鋪,全部都賣起了杜家的紙。這結果是杜遠誌沒有想到的,也是南辛夷沒有想到的。


    “也好!這樣價格1文錢一張的紙很快就會實現了!”南辛夷說,“可是這樣一來,紙坊造的紙怕是供應不上了!”


    “招工人、擴規模!”杜遠誌斬釘截鐵的說。他數了數今天收到的銀錢,一起有貳仟多兩,這是杜家以前無論如何都達不到的高度,他要用這些銀錢將造紙業發揚光大,將杜家商號開到全國各地。


    “對了,我們還要購買大量的原料,辛夷,造紙的原料是什麽?”


    “構樹皮啊!”南辛夷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貌似自從他的這個傻丈夫醒過來以後就再也沒有親昵的叫過她“阿南”,甚至他們之前一起經曆的一些事也都忘記了,造紙的時候杜遠誌可是全程都在身邊,可現在他卻問自己造紙的原料是什麽,她有時候甚至懷疑眼前的這個到底還是不是杜遠誌。


    “原來是構樹皮!”杜遠誌的自嘲的笑了兩聲,虧他還帶著前世的記憶,知道這段時間構樹皮會漲價,會有人大量囤積構樹皮,沒想到引起這一切的居然是自己厭惡的這個媳婦兒,居然是自己。


    杜家紙業順利開張,杜遠誌一口氣在武平鎮購買了一個規模巨大的布坊,將他改造成了造紙作坊,光工人都招納了一百多個,工價開的高,但是要求工人對造紙過程要嚴格保密。


    就這樣,武平鎮所有的構樹皮都被用完了,杜遠誌開始籌劃著從其他的地方采購原料。


    杜遠誌的名字開始在縣城、州郡甚至京城流傳開來,隻要是提起造紙,大家都想到了武平鎮杜家的二少爺杜遠誌,有不少人都不遠萬裏的來到武平鎮洽談合作。當然也有一些小姐們在想方設法的打聽杜遠誌的消息。


    州郡郡守之女江鬆音給眉毛上細細的描上一筆,說:“水萍,你看我美嗎?”


    “美——”丫鬟水萍輕輕地給小姐梳著頭發,嘴巴甜甜的,“我們小姐是整個東啟國最美的人了!”


    江鬆音聞言,生氣的將手中的石黛扔到桌上。


    水萍嚇了一跳,慌忙的跪下認錯。


    江鬆音恨恨的,“你說我都這樣好看了,為何唐將軍就是不答應父親提的婚事。”


    “額,可能——”水萍不敢答,也答不上來。


    “起來起來,看著心煩!”江鬆音煩悶的說,末了,又道,“水萍,你去找張大夫,就說——”


    水萍的臉上露出詫異之色,但是她知道她家小姐的脾氣,還是點頭應允。


    “小姐,你可聽說過唐將軍現在住的那個小鎮出了一個經商天才嗎?”


    “誰?”江鬆音漫不經心的問。


    “聽說是叫杜遠誌,人長的可俊美了,最關鍵的是他好會賺錢,一天時間就賺了貳仟多兩銀子,還有最近州郡裏麵時興的‘狀元及第紙’和‘翰林紙’,都是杜遠誌造出來的呢!”水萍興奮的說。


    “是嗎?”江鬆音聽罷來了興趣,“如果這幾樣紙都是出自他手,那杜家可是守著一座金山呢!你把藥買迴來後,我們去拜會唐將軍,順便去瞧一瞧這個傳說中的新起之秀。”


    ……


    這邊南辛夷和蘇佩蘭都不知道杜遠誌的名聲已經這麽大了,甚至不知道有許多官家小姐都在打探他了。


    蘇佩蘭說:“弟妹,這紙是你造出來的,可是外界傳言都是小叔子造的紙,這——”


    南辛夷笑了,“無妨的,嫂嫂,我們是一家人,阿誌和我都是一樣的,再說,就算是說這紙是我造的,傳出去又有多少人相信呢?隻要杜家能夠好,杜家的產業能夠做起來,名聲都是身外之物。”


    “你呀!”蘇佩蘭不知道如何說,她作為一個局外人,已經感受到杜遠誌跟從前的那個杜遠誌不一樣了,不僅是聰明才智上,更是為人處世和對待南辛夷的態度上。


    兩人正說著話,管家過來通報,“大少奶奶,夫人找你!”


    蘇佩蘭聞言起身,說:“我先去了!”


    南辛夷笑著點頭,蘇佩蘭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南辛夷又埋頭專心致誌的給她那本《天工造物》的外殼上貼上一層塑料,她看著這本書終於有了幾分現代書的樣子,滿意的點了點頭。


    聽說唐將軍三天後就要前往邊境,再不去把見麵禮送上,南辛夷怕來不及了。


    “順便問問鹽引的事兒。”南辛夷自言自語的說。


    南辛夷將《天工造物》收到了自己的梳妝台裏麵,站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她走出房間,站在院中,信手掐下一朵梔子花,如癡如醉的嗅著。


    這一副美人賞花圖當是惹人喜歡的,但是看在杜遠誌眼裏,卻是南辛夷不知廉恥、勾引人的模樣。


    原來南辛夷貪圖清涼,隻著一件薄薄的中衣就出來了,曼妙的身姿若隱若現。在杜遠誌看來,這是南辛夷浪蕩的表現,他心中冒出一股無名的火氣,衝過來就將南辛夷一把拽進屋裏。


    “怎麽了,阿誌?”


    南辛夷莫名其妙。


    “娘親與我商議,要給嫂嫂申報貞節牌坊,女人就該恪守婦道,做好一個妻子的本分!”


    “什麽?”南辛夷的手被杜遠誌抓的生疼,她努力的掙脫,卻是徒勞無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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