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慘烈的景象震驚了,隻覺得遍體冰寒,毛骨悚然。


    可能朱思遠和荒原他們和我的感覺差不多,我聽見他們的唿吸變得粗重異常。


    時空火鍋上的畫麵一轉,一條古樸的小巷出現在眾人麵前。


    一名灰衣人孤身一人出現在畫麵裏。


    大家隻能看見他的背影,看不到他的容貌。


    他一步步走向小巷深處。


    我忽然感覺不對,他每走一步,身體就好像矮上一分。


    仔細察看,我才發現,他的雙腳詭異地陷入了青石板路。


    仿佛那裏不是青石板路,而是一脈水流,越往前,他陷得越深,路平麵漸漸到他的腰,他的胸,他的脖子,乃至沒過他的頭頂。


    青石板路依然是青石板路,沒有任何痕跡能夠證明,有一個人被它吞沒。


    張澤春沉痛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是第二個被邀請者於海龍,喬木星係國槐星人,他是一個孤獨的靈修者。他消失的那條小巷內掘地三尺,也沒有發現他的屍體,但是在挖掘出來的土石裏,檢測出了他的生物學物質。也是在神的注視之下,他死了。”


    我坐在吧台椅上搖搖欲墜,椅子非常人性化地伸展出靠背和扶手,我緊緊靠在靠背上,恐懼壓迫得我幾乎無法唿吸。我也是一個被邀請者,我在想,自己會不會在將來也遭遇如此詭異的死亡。


    時空火鍋裏的畫麵又發生了改變。


    一行由無數豪車組成的車隊,正魚貫駛入一個大型地下停車場。在經過一個彎道的時候,一輛車驀然分解無聲地化作細小的顆粒,流沙般灑落在地麵上。而前麵的車行駛如常,後來的車碾過這些顆粒,沒有發生意外。


    “這輛被分解成碎塊的車上坐著第四個被邀請者王鋒,銀河係母星人,他具有很強的親和力,與任何人相處隻要超過三分鍾,此人便認他為親人。憑借這份能力,他官居高位,如果不是此次意外身亡,他還會繼續升下去。在神的密切注視下,他被某種神秘力量抹殺。”張澤春的聲音依舊沉痛,帶著惋惜之情。


    “不要再放視頻給我們看了!”我無法共情他的惋惜和沉痛,隻能感覺到徹骨的恐怖和無邊的絕望,我尖聲叫了起來。


    這一次次詭異死亡給我的視覺和心靈造成了極大的衝擊,恐懼絕望一層層疊加起來,讓我接近崩潰的邊緣。


    張澤春用鼓勵的眼神望著我說:“瓔女士,你沒問題的,再看十個八個這樣的視頻你也能夠承受,你現在還不了解你自己的能力!”


    “去踏草泥馬的能力,我不要,也不要看這些惡心的東西!”我尖聲喊叫,已經顧不得什麽風度氣質。我實在被嚇壞了。


    “不,你要看!”張澤春的聲音冷硬似鐵,臉色也冷得似乎要凝出寒霜。


    朱思遠和荒原本來躍躍欲試,加入反對的行列的,看到這種情形,便偃旗息鼓了。


    “一對孬種!”我狠狠瞪了他們一眼,心裏狠狠罵了一句。


    時空火鍋上的畫麵再次改變,我急忙閉上眼睛,像一個任性的小女孩似的暗自得意:“你說要看我就看呀,我偏不看!”


    然而,奇怪的事情發生了,盡管我的閉著眼睛,卻依然能清晰地看到時空火鍋上的畫麵。


    ————————————————————


    卜凡也被恐懼控製住了,他想停下來,不再往下看,最起碼緩緩勁再看。


    可是,卜凡發覺停不下來了。


    似乎,冥冥之中有一種力量,無處逃避,不可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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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畫麵中出現了一張臉,一張化妝進入尾聲的幾近完美的臉。


    我有一種近乎荒唐的想法,化妝完成,這張臉將會完勝這個世界上的所有女人。


    可是,那個女人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留下了一點瑕疵便停了下來。在右眉梢處,有一抹桃紅沒有抹勻。


    因為這一點瑕疵在,讓人禁不住想象,存在瑕疵已經如此出色,如果消除了這一點瑕疵,那將是怎樣的風情萬種?怎樣的風華絕代?


    女人站起了身,在細細的脖子上係了一條清麗的絲巾,紅色掐邊的黑色旗袍襯托得身材凹凸有致,黑絲襪泄露點點閃著細瓷光澤的肌膚。尖細的高跟鞋更是襯托得她風姿綽約、卓爾不群。


    如此古典打扮的女子已經很少見了,看到她的模樣,我差點兒忘記了剛才經曆的恐懼,以及將來可能經曆的恐懼,試想自己的身材是否還能駕馭這樣的裝扮。


    女人拿起一個方形的坤包,又從梳妝台上拿起一張精美的卡片,赫然是第九神使發出的邀請函。把邀請函放入坤包,女人便挎著坤包,咯噔、咯噔向外走。


    然而走到門廳,女人停了下來,僵立在那裏一動不動。


    良久,一隻貓從女人兩腳之間竄過去。


    女人的身體輕輕搖了搖,然後搖擺的幅度大了一些,再然後便像一張畫飄了起來。


    沒用多長時間,一個有血有肉的人竟然隻剩下了一張皮,那張臉依然豔麗無比,趨向完美。


    張澤春在這時再次解說:“這是第六個被邀請者馮鑫,天龍八部星係迦樓羅星人。他並非女人,而是一個男人,星際排名第十的變裝大佬。在他出門奔赴碎銀子酒吧之際,被不明生物啃噬一空,隻剩下一張完美人皮。”


    朱思遠突然從吧台椅上站起來,大喊大叫:“無聊!無聊!無聊透頂!我為什麽要來這裏?我真是無聊得要死!我無聊夠了,我待不下去了,我走!”


    “坐下!如果你不想成為下一個!”張澤春聲色俱厲地喝道,“現在你走出碎銀子酒吧,神也保護不了你!”


    朱思遠一屁股坐了迴去,他不敢冒險。


    “不是說,隻有拒絕邀請的人才會稀奇古怪地死去,他們已經決定赴約了,怎麽還會死這麽慘?你們也太不守規矩了!”荒原站起來咄咄逼人地質問,“如果接受是死不接受也是死,我們幹嗎要接受你們的邀請?”


    張澤春一指荒原,霸氣地說:“坐下,你站著也解決不了問題。”


    荒原應聲而坐,深情古怪。後來他悄悄告訴我,根本不是他自己想坐下,而是身不由己。


    張澤春歎了一口氣說:“本來想讓你們先看完視頻再解釋的,現在看來,不給你們解釋明白,你們根本看不完視頻,很可能鋌而走險攻擊我,那樣,我隻能忍痛把你們一個個滅掉。”


    我聽他如此說,心中湧起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這種我命由天不由己的感覺真的很糟糕。


    “孫佩璽,你先說說吧。”張澤春忽然點了孫佩璽的名。


    孫佩璽連連擺手說:“我可不敢說。”


    張澤春冷笑著說:“拉倒吧,我還不知道你。剛才你就恨不得把知道的一切告訴他們仨。說吧,我讓你說你就說!”


    “你讓我說的,我可要實話實說了,迴頭你不要找我麻煩!”孫佩璽的臉上掠過狡黠的笑意,換上了說書人的口氣說道:“話說智者紀6665年的年底即將到來,第九神使張澤春要在全宇宙尋找九名有緣人並邀請他們加入‘源界義工’。”


    “第九神使張澤春是何許人也?他乃是白堊星係劍齒龍星人士。美豐姿,少倜儻,靠顏值躋身於神使之列。神的麾下九十九名神使,身份地位按排名計。按說張澤春初成神使,排名第九十九名也算不上辱沒了他,卻硬生生拔高到第九。”


    “這是他第一次主持邀請,所以躊躇滿誌,試圖弄出一個滿堂紅。自從神創立這個‘源界義工’邀請以來,從來沒有一位神使能夠做到邀請九人赴約九人。張澤春初出茅廬,硬是想刷新這一紀錄。他並非自不量力,他差一點兒就成功了。接到他的邀請函的九人,全部在第一時間決定按時赴約。”


    “可是,前來赴約的人紛紛遭受不明力量的攻擊,先後有6人死於非命。至於你們三人為什麽沒有遭遇伏擊?我也不知道,我也很好奇!”


    “不知道你們幸與不幸。第九神使排名雖然靠前,他的各項綜合實力甚至不如排名第九十九的神使。他今年剛剛開始,無論如何也比不過少則經營幾年多則經營幾十年的神使。”


    “不過,你們是他麾下的第一批‘源界義工’,他將會全力以赴地培養你們,盡管他的全力甚至比不上別人的十分之一甚至百分之一。”


    “總之,第九神使選擇了你們,你們別無選擇,自求多福吧!”


    我和朱思遠、荒原交換了一下眼神,無可奈何,隻能自認倒黴。


    荒原忽然舉手說:“阿……阿春,我有一個疑問。”


    張澤春說:“說。”


    “你在解說的時候,都提到了那些被邀請者死亡的時候,都在神的密切注視下。我想問,神是和我們一邊的,還是對立麵的?”


    “當然是我們一邊的。”張澤春迴答得理所當然。


    “那為什麽神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死,見死不救?”


    “因為祂也無能為力!”


    “那還是神嗎?神不是無所不能嗎?”


    荒原的這句話問出,全場靜音,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張澤春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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