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凡氣勢洶洶喊出這話,活像債主看見了欠債不準備還的人,你不敲打他一下,他還準備倒打一耙。


    賈前程卻不吃這一套,他壓根沒瞧得起卜凡和他的兩個跟班,不然他也不會打賭一挑仨。


    高考前一天,賈前程來第二中學熟悉考場情況,出來時看見了表妹汪愛武,以為她是專門來等他的。


    後來才發現,是他自作多情了,汪愛武看他一眼都懶得看,卻被繡花枕頭卜凡迷得五迷三道的。因此氣不過,就有了這個一挑三的賭局。


    當時,賈前程頗有男子漢氣概聲嘶力竭地喊:“我一個人讓你們仨。”


    “有種。”卜凡攥攥拳頭,搖搖脖子說,“不用我們都上,有我一個就足夠了,你說,搏擊還是散打,隨便你挑,我奉陪!”


    賈前程急忙說:“不是這種比試,我才不會和你們進行這種野蠻的比試。”


    卜凡問:“那你要比什麽?”


    賈前程說:“上等人用腦,下等人用手,我們比用腦子。”


    卜凡問:“怎麽比?”


    賈前程說:“明天不是開始高考嗎?就比高考成績。如果一對一,算我賈前程欺負你們,咱們來個一對三,如果你們三個人的成績加起來超過我的成績就算我輸。”


    卜凡問:“輸了贏了怎麽說。”


    賈前程說:“如果我贏了,你要親口承認你是繡花枕頭吃軟飯的,錄視頻發‘看圖說話’。”


    “行。”卜凡痛快答應,又問,“如果你輸了呢?”


    賈前程胸有成竹地說:“我不可能輸。”


    “萬一呢?這樣吧,如果你輸了,你就學三聲狗叫。也要錄視頻,發‘看圖說話’”


    賈前程略加思索沉聲說道:“可以,答應你也沒關係,反正我不會輸。”


    高考前,賈前程非常篤定,自己不會輸;高考後,賈前程仍然篤定地認為,他不可能輸。麵對卜凡赤裸裸的挑釁,賈前程不屑一顧地說:“我不可能輸,反倒是你該擔心擔心自己,丟人現眼的視頻一發,看看還有誰瞎了眼粉你?”


    卜凡也是篤定異常,賈前程不但會輸,還會輸得很徹底。他反唇相譏:“你還是乖乖練狗叫吧,如果學的不像我可不依,必須讓我滿意了才算數。”


    “行,我輸了的話,自然要學得像一些,讓你滿意。”賈前程心裏說反正自己不會輸,這樣的保證就和沒有保證一個樣,他話鋒一轉說,“但是你剛才過分了,你對小姑娘什麽態度,你必須給我表妹道歉!”


    這時,汪愛武已經噙著眼淚把錢撿了起來,她氣咻咻地衝著賈前程喊:“是我不好,壞了規矩,不怪我凡生氣,你不要多管閑事!”


    說著又轉向卜凡,卑微地說:“凡凡別生氣,也別生我哥的氣,我保證:下次我再也不敢了,我也不讓我哥再找你麻煩!”


    卜凡莫名其妙地心裏一酸,又一尬,感覺自己就像一個混不吝的惡霸,在欺負柔弱小女生,欺壓文弱小書生。他向汪愛武鞠了一躬誠懇道歉說:“對不起,是我過激了,不該把錢撒到地上。”


    不過他轉向賈前程時,便恢複了惡臭的嘴臉,囂張跋扈地說:“記住自己的話,加強練習,別到了關鍵時刻掉鏈子!”


    幾個沒有走的粉絲團成員看到剛才的一幕,對卜凡的崇拜值直線飆升,這種愛豆效應令人匪夷所思,直接沒有說理的地方。


    好戲終場,最後剩下手提大包小包的三兄弟,直奔“暖冬救助站”。


    “暖冬救助站”是一群愛心人士共同創建的收容所,專門救助和收容被不良主人遺棄的寵物。


    卜凡曆次收到的禮物,全部捐獻給了這些小可憐小可愛。


    當然,寵物無法直接使用這些禮物,管理救助站的愛心人士將禮物分門別類,找相應的店鋪代賣。


    卜凡的禮物是救助站的一項重要的費用來源。


    在“暖冬救助站”卜凡能夠找到被需要被依賴的感覺。


    卜凡非常享受這種被需要和被依賴。


    到了救助站,他們把禮物交給了值班的孫詩蕊,孫詩蕊認真地登記入冊。


    卜凡另外給孫詩蕊留下了百元鈔票,他要保留那幅害他遭遇強吻的十字繡。


    孫詩蕊笑著推辭說:“其實你不必付錢的,本來就是你的。”


    卜凡慷慨陳詞說:“如果不是可以救助小可愛們,就算她們鬧騰得再厲害,我也不會收她們的禮物。禮物一收下就是它們的,我想要留下,就必須付錢。就算這樣,有人還說我吃軟飯呢。”


    孫詩蕊義憤填膺地說:“這是什麽人睜眼說瞎話,我們卜凡可是堂堂正正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呢!全世界的男人都吃軟飯了,他也不會吃!”


    等卜凡三人離開救助站,孫詩蕊想起卜凡說的話,不禁莞爾,自言自語說:“雖然茶言茶語,但是挺可愛!”


    ————————————————————


    碎銀子酒吧。


    荒原突然出現在地板上,頭頂鳥窩,眼角掛著眼屎,打著嗬欠。他睡著覺,便被傳送了過來。


    調酒師孫佩璽打著嗬欠從後麵轉出來。孫佩璽特別喜歡空身穿西裝,以便露出健碩的胸肌和巧克力似的腹肌。


    荒原又打了一個嗬欠,爬起身,走到吧台前麵對孫佩璽說:“怎麽,你也沒睡好?”


    孫佩璽無可奈何地說:“別說了,這不是剛打樣,還沒到家就接到加班通知。加班不加錢,我的命好苦!”


    “什麽事這麽急?都不給準備時間,直接傳送了過來。幸虧我隻是睡覺,沒做別的什麽事。”荒原問道,帶著濃濃的怨氣。


    “我也想知道。”朱思遠出現在剛才荒原待的地方,滿手油汙,握著一個扳手。


    “還有我,想知道。”瓔寧挓挲著兩支沾著麵粉的手,出現在朱思遠身後。


    “我也想知道呀,可我一個打工的,權限低,不配知道!”孫佩璽自嘲完了,問道,“還是一人一杯‘隨心隨意’?”


    “想要別的你也沒有呀?”瓔寧氣唿唿地搶白了一句。


    “也是。”孫佩璽準備了三杯猩紅的液體,一字排開放在吧台上,自嘲說,“我應聘的時候,要求必須有十級調酒證,入職後才發現,根本用不上調酒技術,白白瞎了我的十級調酒證!”


    “那你可以離職,去需要調酒技術的地方。”朱思遠用髒手抓住水晶杯,將一些液體倒到另一隻手上,然後兩隻手搓洗起來,空氣中彌漫汽油的味道。


    另一邊瓔寧也在用杯子裏的液體洗手。


    荒原端著杯子,做著思想鬥爭,是洗一把臉,還是洗一把頭發,或者哪裏都不洗。


    “你們這樣糟蹋‘隨心隨意’,如果讓第九神使看見,罵不死你們才怪!”孫佩璽看不慣他們不把豆包當幹糧的做派。


    但是朱思遠等人置若罔聞,各忙各的,不得不說,“隨心隨意”用作他用也非常好用,眨眼之間,朱思遠和瓔寧的手洗得幹幹淨淨。


    忽然,眾人的背後“咕咚”一聲巨響,驚得大家一起迴頭,大家不由得異口同聲發出一聲驚叫,不約而同地捂住了眼睛。


    地板上躺著一個人,上半身裸著,被五花大綁,下半身穿一條黑色皮短褲,長及大腿的黑色絲襪。一雙眼睛裏表情豐富,有驚詫,有憤怒,有慚愧,還有生無可戀。


    孫佩璽反應快,跑出吧台,一俯身給了張澤春一個公主抱,急急忙忙跑向吧台後方的工作間。隻是慌亂之間,他畫蛇添足地說:“沒看見,誰也沒看見。”


    捂著眼悄悄通過縫隙觀看的朱思遠等人,聽到孫佩璽的話,窘迫得腳趾要把鞋底摳破了。


    大約十分鍾以後,張澤春陰沉著臉從工作間出來。他換上了一身正規的店員製服,黑皮鞋、黑西褲、白襯衣、黑馬甲。盡管他的衣服換了,但是他仍然在眾人的腦海中半裸著,很可能,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半裸著。


    張澤春掃了一眼吧台外鵪鶉似的盡量縮小存在感的朱思遠、瓔寧、荒原,又看一眼吧台內一副若無其事樣子的孫佩璽,陰惻惻地問:“你們看見了什麽?”


    “……”眾人無人接話。


    “說實話。”


    “看見了你的距離最遠,因為同時傳送,你到得比我們晚。”朱思遠自作聰明地找話迴答。


    “其他人呢?你們看見了什麽?”


    “……”沒人迴答。


    張澤春連問了幾聲,除了朱思遠抬著頭外,其他人都使勁低著頭,裝死不說話。


    張澤春忽然笑了,抑揚頓挫地說:“來吧,互相傷害吧,我們一起玩社死吧!”


    話音剛落,吧台內的時空火鍋內景色一變,出現了立體的畫麵。肥厚的兩片嘴唇之間吮吸著一隻奶嘴,嘴唇四周滿布青黑色的胡茬。朱思遠吸吮得非常有力,吱吱直響。


    朱思遠神情一窒,遭受了巨大的驚嚇,一下子明白了張澤春的話。


    畫麵縱向拉伸,漸漸地露出鼻子露出眼睛乃至露出整張臉,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原來是他,英氣逼人如他,波譎雲詭如他,居然可以如小嬰兒般吸吮奶嘴,不可愛,卻辣眼睛。


    朱思遠睡覺必須含著奶嘴才能睡得安穩,這是一個不為認知的秘密。突然以這種方式呈現在大家麵前,他直接麻掉了,木掉了,恨不得立刻死掉。


    這時候畫麵一轉,荒原出現在畫麵中。


    荒原如喪考妣,大聲唿號起來:“張大神使,求求你,停止,馬上停止!我不是故意看的,不是不是,我什麽也沒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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