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撫了撫小鈞子的臉蛋,“叔叔沒試過,但叔叔答應你,會往這方麵努力,早點治好你爸爸的病好不好。”


    小鈞子歡快的拍著手掌,“好好好,媽媽,那爸爸是不是就能早點迴來了?”


    琴姐蹲下身去親了親他的額頭,“對,那時爸爸就能迴來了,小鈞子要聽話要乖,知道嗎?”


    “媽媽,小鈞子一定聽媽媽話一定乖。”


    琴姐一把抱住他,“小鈞子乖,小鈞子是個聽話的好孩子。”


    陳燁呆站在那兒,心潮澎湃。


    小鈞子去了城門口玩耍,廳內隻剩了陳燁和琴姐。


    “小鈞子他爸。。。。。。”琴姐神色黯然,幽幽的說道。


    但未等她說完,陳燁打斷她的話,“琴姐,你不用說了,我知道怎麽迴事。”


    “小鈞子他爺爺是漸凍症,他爸爸也是漸凍症。。。。。。我現在最怕小鈞子也。。。。。。我不想他也是一樣的結果。”


    陳燁能理解她的擔心和苦楚,如同一個隱形的炸彈時時懸在頭頂,不知什麽時候就炸了,壓力何其大也。


    “琴姐,小鈞子未必會跟他爺爺他爸爸一樣,而且,現代醫學發展特別快,他還有時間,說不定用不了幾年就攻克漸凍症這個難關了。”


    他寬慰道,盡管知道這隻不過幾句廢話,沒什麽卵用。


    “不用安慰我,我懂的。。。。。。但是,你不是能治疑難雜症嗎,你平時多往這方麵留意好不好,萬一呢。”


    雖然琴姐知道十年內根本不可能有解決的辦法,但內心仍然抱存一絲僥幸,甚至產生病急亂投醫的錯亂,不然也不至於跟陳燁這麽個開黑診所的人托付。


    幸運之處在於,陳燁比一般開黑診所的醫術要強大不知幾許。


    可以謂至幸運,亦可以謂至緣份,誰又能說得清呢。


    “琴姐,我答應你,用我畢生所能去攻克漸凍症。”


    說不上來的情緒,他不想讓她失望,想讓她多些快樂和希望。


    “我相信你。”


    琴姐下意識的相信他,信任他。


    適當的時機,兩人轉換了話題,琴姐跟他聊了關於自己的一些事情。


    原來琴姐本名葉素琴,婚後的日子很幸福,但當丈夫得了漸凍症,一切就都變了。


    幸虧兩人之間有了小鈞子,算是一種欣慰。


    丈夫離世之後,她接管了丈夫公司。


    自大學一畢業就嫁人,從未上過一天班,忽然接管一家大型公司,對於她這樣一個弱女子來說,極其艱難。


    好在她以超人的毅力接觸業務,學習技術和管理,逐步讓公司的運營恢複正常,並且比之以前還有所擴大。


    按她自己所說,如果不去嚐試,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潛能有多大。


    “不怕你笑話,上次去會所按摩,那是我第一次讓一個陌生男人給自己按摩。”琴姐笑道。


    既然已經過去,再次說起時則是別樣的輕鬆。


    “我猜到了。”陳燁笑著說。


    “嗯?你怎麽猜到的?難道你是諸葛亮再世?”她才不信他的鬼話,大不了算事後諸葛亮。


    “嗬嗬。。。。。。我的手才接觸你的脖子,你全身緊張到不行,肌肉緊縮。。。。。。如果經常做按摩的人,哪裏會有這種反應。”


    聽陳燁這麽一說,琴姐終於釋然,“沒想到你觀察得還挺仔細的。”


    陳燁心想,這算哪門子仔細,是個男人都能看得出來好吧。


    “琴姐,其實,這也是我第一次。”陳燁故意把按摩的字眼去掉,混淆概念。


    “想討打是吧,吃姐豆腐。”琴姐嘴上這麽說,表情卻是笑嘻嘻的,她清楚陳燁無非開開玩笑而已。


    兩人正有說有笑聊得不亦樂乎,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嘿喲,聊得還挺歡啊。”


    一個西裝革履的青年走了進來,後麵跟著兩個同樣西裝革履的青年,想必就是馬仔了。


    現在混社會的,都穿得這麽正式了嗎,陳燁心裏疑惑。


    “哎,跟你倆說話呢,啞巴啦?”見陳燁和琴姐倆人不說話,走在前頭穿西裝的有點火大。


    陳燁和琴姐都是見過世麵的人,對於這等宵小豈會放眼裏。


    “你是在跟我們說話嗎?我這是診所,你哪裏不舒服?”


    這是診所,話聽上去沒錯,但就是怪怪的,像在罵人。


    “這條街歸我們紅花會管,每個月要交一萬管理費。”


    說話的人叫楊過,今天跟兩馬仔在這一帶閑逛,恰好看到陳燁的“大陳世家”。


    名字好霸氣,楊過納悶什麽時候冒出這麽個店了,尋思正想找點錢打個牙祭就進來了。


    按他的慣性思維隻要亮出紅花會的身份,十個裏頭有十一個人得乖乖認帳。


    果然,聽到紅花會三字琴姐的臉色刹時變了。


    對於寶慶人來說,紅花會那是魔障一般的存在,很少有人不為之色變。


    湘西人本就霸蠻,骨子裏有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氣息,但仍被紅花會折服,可以想見紅花會的威力。


    哪家小孩子如果吵鬧不聽勸,隻要說紅花會的人來了,立馬就不吵不鬧規規矩矩聽話。


    這算是紅花會所能起到的有限正麵意義之一吧。


    紅花會行事作風手段狠辣,但凡與之有利益衝突者,嚴重的家破人亡,稍輕點的斷人手足,至於挑人腳筋那是常有之事。


    坊間盛傳紅花會甚至有遞給市長五千萬,要的就是他承諾不管紅花會之事。


    好在市長根本不鳥這一套,但也因此徹底惹毛紅花會,敬酒不吃吃罰酒,幾次差點車禍,死裏逃生。


    琴姐是知道紅花會的厲害的,即使她是公司大老板,在商言商,輕易不得罪社會人,何況是紅花會這樣的超級社會組織了。


    但陳燁對紅花會不了解,所以當楊過亮出紅花會身份時,他完全無感。


    紅花會,有意思,豈不是再來個綠葉幫什麽的。


    “紅花會?沒聽過,管理費要交也是交給城管,關紅花會什麽事?”陳燁說道。


    琴姐想攔都攔不住他的嘴,這若是惹火了紅花會,大陳世家也就不用開了,早早關門大吉為好。


    楊過和他兩個手下,一時有點恍惚。


    他們悠閑的太久,對於市民的服從完全麻木了。


    印象中市民的反抗那還得追溯到很多年前,當然那些硬骨頭市民墳頭的草隻怕長兩個人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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