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休息了兩三天後,卓楠悶得快要發黴了,還是決定去會展中心轉轉,江淮津的展廳從9樓換到了16樓,視野更好,場地更寬,當然價格也更貴。


    江淮津好像又恢複了往日的平和,陳曉曉也在展廳裏忙前忙後,見卓楠來,她又一次道歉,態度誠懇得卓楠有些不好意思,背過身江淮津小聲說:“她說要是我不同意她在這裏忙活,就代表我還沒有消氣,她在玩一種很過時的道德綁架。”


    卓楠內心極度不安,“你臨時換場地是不是衝動了。”


    江淮津甩了一個大白眼,“你這樣真的不行,明明自己才是吃虧的那一個,別人道歉一下你就心軟了,你這樣是要不得的,這會直接影響你要做的決定。你要記住,她姿態這樣低,是因為他們有錯在先。”


    見卓楠臉色還是猶豫,江淮津拍拍她的頭,“你接觸的人和環境都單純,這也不怪你,隻是希望你以後更加客觀的看待每一件事。”


    “知道了江老師。”


    午後,接到路遠的電話,讓到公司去簽合同。看著雨霧籠罩的街道,江淮津說:“走吧,我送你過去。”


    從會展中心到路遠文化不過40分鍾的車程,但因為雨天硬生生開出一個半小時來,其間路遠打過一次電話,江淮津拿過電話,“不要催,下雨天堵車。”


    電話那頭頓了片刻,才傳來迴應“我是想問她需不需要人去接,她手上還帶著傷。”


    但路遠見卓楠一個人上樓時,眼裏的光明顯黯了些。


    看完合同,卓楠舉著打石膏的手,“我能不能找人代簽一下?這手確實不方便。”路遠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卓楠還是撥通了江淮津的電話。


    江淮津送自己過來他肯定也是想見一麵的吧。


    江淮津來時,兩人目光短暫交流,都是淡淡的,卓楠挪了挪位置,他一落座,兩人就正正相對坐著,路遠問:“江先生還需要再看看合同嗎?”


    “要看,卓楠既然信任我,我就要給她把好關。”


    路遠手指在眉骨附近點了點,“也是,江先生向來不大願意相信別人。”


    確認合同無誤後,江淮津代卓楠簽下字,隨後路遠撥通內線,讓人帶卓楠去財務室。


    辦公室裏隻剩路遠和江淮津,路遠起身去倒咖啡,“要藍山還是聖多斯?”


    “摩卡。”


    路遠頓了一下,“什麽時候換口味了?”


    “是你喜歡聖多斯,我一直喜歡的是摩卡,現在也不太喝了,改喝茶了。”


    路遠還是給江淮津煮了聖多斯,咖啡繚繞的香霧很快彌漫在辦公室裏,繾綣又纏綿,路遠按照以前的口味,一個奶球分成兩分倒入兩個杯子裏,輕輕攪拌後推了一杯到江淮津麵前,淺啜一口,醇香在舌背和口腔徘徊不去,甚至有些強烈的味覺震蕩。這是路遠鍾愛的口味,江淮津也跟著鍾愛了五年。


    卓楠迴來時,江淮津還剩下半杯咖啡,他起身欲走,路遠叫住他,“喝完再走吧。”


    江淮津背向路遠,“下次吧。”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辦公室,路遠端起江淮津剩下的半杯咖啡,一飲而盡,真是苦澀。


    迴程路過店鋪,江淮津讓卓楠在店裏等客人來取貨,他先去會展中心。


    卓楠迴到店裏給壁爐添了柴火,又把江淮津還沒來得及收拾的茶盞收好,門邊的鈴鐺有了響動。


    原來宋兆和就是江淮津說的客人,宋兆和上下打量了卓楠片刻,心裏冷笑,從前看照片竟看不出來是個有手段的角色。


    “宋小姐,這是您的預定,需要開盒再看看嗎?”


    “不用了,江先生經手的東西我信得過。”


    拿完東西宋兆和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卓楠也被看得不自在,“宋小姐還有什麽事嗎?”


    “雖然我們沒有正麵交集過,可我如今又被稱為宋小姐,這其中還有卓小姐一半的功勞呢。”


    卓楠心裏一頓,盡管自己從未涉足過她與左禹川的婚姻,但外人看來不也是這麽一迴事麽,因懶於辯解,故不作答,宋兆和提眉,繼續道:“如今卓小姐又與江先生交好,我可不可以把這種行為稱之為周旋呢?”


    “對了,卓小姐費盡心思的周旋不外乎是想擇良木而棲,光靠這兩個男人夠不夠呢,如果不夠我倒是可以再介紹一些商賈名流給卓小姐認識。”


    本不想與宋兆和口舌糾纏,不想她越說越過分,卓楠抬起眼皮,淡淡迴答:“我是不是周旋用不著宋小姐評判,再者我有一個宋小姐得不到的左禹川的就夠了。”


    宋兆和冷笑,語氣卻狠戾,“你以為左禹川是你輕易就能留得住的人嗎?”


    “這就不是宋小姐該操心的事了,或者你也可以去問問左禹川,到底是誰要留誰在身邊。”鬥嘴嘛,挑一些對方得不到的東西來說就夠了。


    卓楠坐迴到在壁爐前,宋兆和站著,垂眸睇了她半晌,隨後踩著高跟鞋離去,隻殘留了一抹厚重的香水味,衝得人頭疼。


    出了門,宋兆和帶著氣性摔上車,調整片刻,才拿出電話撥通一串數字,聲音也柔軟下來,隨後報了一個地址給司機,自從宋兆和離婚迴到宋家後,脾氣與從前相比可以說是大相徑庭,易怒易燥,唯一的溫柔給了宋念一。


    江淮津迴來見卓楠悶悶不樂,猜想應該是宋兆和來過的原因,說:“這有什麽可氣的,你該有的是鋒芒,往後這樣的事情還多著呢,要是每個你都要氣上一氣,豈不是正中那些人的下懷。”


    “我隻是沒想到她能說出那樣的話來。”


    “這也不奇怪,她經曆家庭的變故,左禹川上趕著要和她離婚,你迴來後坐實了新戀情,如果我不知道事情的原委,也會用正常人的眼光看你。”


    所以再迴到左禹川身邊是正確的選擇嗎?卓楠不留神,端起茶杯就往嘴裏送,被滾茶狠狠燙了一口。


    江淮津嘖一聲,“姐姐你可悠著點吧,再受傷我真是沒法交待了。”


    “你用得著和誰交待?”


    “左總啊,還能是誰,你左手右手的傷對稱得像對聯,這是要燙了嘴巴做橫批?”


    知道左禹川和卓楠的關係後,江淮津忍不住八卦的心,深挖後發現李氏一夜之間消亡的背後是左禹川衝冠一怒為紅顏,現在看來,那個紅顏是卓楠的可能性很大。


    “如果我專心搞事業,大概需要多久能看得到左禹川的背影?”江淮津呷一口茶,看卓楠的眼神有些複雜,想了想,兩個食指比成“十”。


    “十年?”


    江淮津搖頭,“你想什麽呢?最少十輩子打底。”


    “但是話說迴來,你的苦惱源於哪裏呢?你要是成為總裁夫人,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


    “那你怕是想多了,這現實生活中哪裏來的那麽多迎刃而解,多的是求而不得。”


    “所以你給自己留了退路?”


    卓楠歎一口氣,“不留後路難道要一頭撞死嗎?愛情不是必需品,工作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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