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向北帶打獵隊與兩千民軍進入丹水縣城,同他一起的除了內務處派來的副手程斌,還有兩個吃貨——白須老者與奏丹靈。


    古老的小縣城,方圓不過四五裏,城內隻有兩條十字大街,居民一千多戶,不到萬人。


    破舊的縣署座落在十字街囗,前堂後宅,左文右武,標準的漢代布局。


    兩個中年人站在縣暑大門前,看見向北幾人騎馬走來,慌忙上前見禮,“縣尉武三,主薄陳省恭迎大人。”


    程斌跳下馬上前還禮,“本官新任縣丞程斌,這位便是新任縣令向北向大人。”


    新任縣令怎麽是個少年,漢袍軍裏沒人了嗎?


    武三與陳省一愣,然後一臉冷漠的給向北見禮,“大人一路辛苦,裏麵請!”


    向北將馬交給向黑,看一眼冷清的縣署,“怎麽就你們兩個,其他人呢?”


    縣尉武三黯然的迴道:“刺史大人撤退時,征召了縣署中除我二人外的所有差役。”


    “嗬嗬……”


    本來向北還發愁怎麽將縣署中的官吏裁掉呢,沒想到周訪這麽善解人意,真是個大好人啊!


    “民軍分守四門,打獵隊紮營北門外的丘嶺上,隨時做好支援縣城的準備。”


    安排好縣城的防衛,向北走進縣署,“程先生與陳主薄交接一下,盡快將丹水縣的情況弄清楚報給本縣。


    黑子,縣署的安全你們負責,將裏麵的雜役全換上我們帶來的人,給內務處傳信,讓左先生再派幾個可靠的人過來。”


    不等向北交待,奏丹靈與白須老者便走進後院,將裏麵仔仔細細的檢查一遍,然後就毫不猶豫的霸占了左廂房。


    向北指揮人將正房全部清理一番,按自己的意思將裏麵的家具重新布置,一直忙到傍晚才收拾停當。


    晚飯時,向北沒見到白須老者,不過奏丹靈沒說,他也不好意思問。


    第二天,向北開始帶人到處溜達,三天後,縣署前堂的議事房內,多出了一個泥沙堆積出的丹水縣城地形沙盤。


    向北對著沙盤看了一陣,最後目光停在打獵隊營地不遠的河灣處。


    程斌匆匆走進門,見到向北躬身行禮,“山……縣尊,丹水縣的情況弄清楚了。”


    “說說。”


    程斌先遞上一本冊子,而後胸有成竹道:“縣署倉庫中有糧食三千石,錢一千貫,鹽十石,麻布十匹,應該是梁州軍故意留給我們的。


    丹水縣在籍人囗七千三百戶,城內有一千六百四十九戶,八千七百五十三人,集市一個,商鋪六十三家,不過現在開張的隻有二十七家。


    其中糧鋪三個,鹽鋪兩個,藥鋪一個,山貨鋪五個,鐵匠鋪三個,皮貨鋪四個,酒肆三個,木器鋪……


    城中較大的家族有張、陳、武三姓,開門營業的二十七家商鋪中,有十七家屬三姓所有。


    另外,城南三裏有個沙家灣碼頭,從漢水運來丹水的貨物都在那裏下船,是船幫的地盤。


    城西二十多裏的山中,有一股自稱下山虎的流匪,特別兇悍狡猾,梁州軍進山剿了幾次都沒成功。”


    “梁州軍剿不了,那是他們沒本事。”


    向北不以為然的起身走到院中,“傳信給戰叔,讓他們在半個月內,把丹水境內的流匪全剿了。


    備馬!


    聽說沙家彎的魚很新鮮,咱們去買幾條,今晚做烤魚。”


    奏丹靈冷著臉從後宅走出,這幾天向北隻要外出,她總是一聲不吭的跟著,像是怕向北跑了似的。


    一行十幾騎出南門,不一會兒就到了沙家彎碼頭。


    據縣誌記載,沙家彎碼頭以前非常繁花,南來北往的貨船基本都在這兒停靠,但是現在,整個碼頭上卻冷冷清清,隻有幾個賣魚的老人。


    “老丈,你這魚咋賣?”向北走到碼頭邊、一個賣魚的攤位前。


    賣魚老者見向北一身寬袍大袖,還帶著護衛,頓時嚇的渾身顫抖,“三文錢……一……一條。”


    “老丈,你的魚我全要了,算算多少錢?”


    老者一驚,苦著臉道:“總共二十一條大魚,七條小魚,六十五文,貴人您大發慈悲,隨便給點就行。”


    魚賣完了咋還不高興,向北將錢交給老者,感覺這人非常的奇怪。


    老者呆呆的雙手接過錢,愣了一會兒,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老漢該死,錯怪貴人了。”


    向北被老者弄的一頭霧水,正要問原因,就聽身後有人大吼,“讓開,全都讓開,船幫收魚了。”


    二十多個拿刀漢子,護著三輛馬車停到碼頭上,喊話的人高大兇猛,對賣魚的人吼道:“誰讓你們私自賣魚了,把魚全都給老子放車上去。”


    這下不用問,向北也能猜道,剛才賣魚老者應該是把自己當成船幫的人了。


    身為父母官,怎能看著治下的百姓被欺壓而不顧,於是高聲道:“碼頭上的魚我全要了,三文錢一條,一手交錢一手交魚。”


    向北一聲大吼,碼頭上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怔怔的看著向北,不知道這個少年是誰,竟然敢公然跟船幫搶魚。


    兇猛大漢兩眼一瞪,邊上一個幹瘦的漢子急忙攔住兇猛大漢,朝向北拱拱手,“貴人要吃魚盡管拿,還請不要插手我船幫的事。”


    “本官丹水縣令向北,你覺得今天的事兒,本縣令該不該管?”


    幹瘦漢子臉色一變,隨即舔著臉笑道:“大人來到丹水縣,船幫理當前往拜見,失禮之處還望大人海涵。


    大人切先迴去,明日我們幫主定然登門賠罪,送上船幫的孝敬。”


    “嗬嗬!給我全部拿下。”


    向北冷笑兩聲,手一揮,身後的獵犳拔刀就衝了上去,眨眼間,船幫的二十多人就全被放倒。


    “狗官,敢得罪船幫,今晚就是你的死期。”兇猛大漢被向黑踩著腦袋,仍然囂張至極。


    敢罵家主!


    向黑腳下用力,隻聽哢嚓一聲,兇猛大漢的脖子頓時被踩斷,“作惡多端,辱罵大人者,死!”


    額滴娘啊……


    聽說新任縣令是個小孩,怎麽身邊的人如此兇神惡煞,也不問問船幫身後的靠山是誰,就這麽將人給弄死了?


    亂世用重典,向北很忙,沒有多餘的時間去調查取證,更不會將時間浪費在這些地痞流氓身上。


    “程先生,立即派人到丹水縣各地宣傳漢家族規,調查欺壓鄉民的流氓惡霸,罪名一旦落實,一律從嚴處理。”


    頓了一下,向北冷眼看向船幫眾人,“去把船幫幫主給我抓來,反抗者就地格殺。”


    “是。”


    向黑帶獵犳押著船幫的人離開,程斌迴去傳令,跟在向北身邊的十多人,轉眼就隻剩下了一個奏丹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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