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田縣城牆上,守城的縣兵望著城下一眼看不到邊的火把,一個個嚇的麵無血色。


    守備營結成的弩陣後方的騎兵陣中,向北抽出漢刀指向藍田縣城,“開始攻城!”


    “放!”


    向猛一聲令下,守備營三十架投石炮同時彈出,石塊砸在城牆上發出轟隆隆的巨響。


    城牆上碎石飛濺,躲避不及的縣兵被砸的血肉模糊,鐵軍還沒有開始攻城,守城的縣兵就已經士氣盡喪。


    投石炮轟擊十幾輪後,弩陣開火,密密麻麻的又狠又準,壓的城上的縣兵躲在牆垛後頭都不敢抬。


    向北命令投石炮後撤,而後對鐵彪道:“鐵軍主,一鼓作氣,拿下藍田縣。”


    “是!”


    鐵彪抽出戰刀,“鐵軍,勇猛無敵,殺!”


    鐵軍抬著數十架雲梯,推著撞車,在弩箭的掩護下,高喊著湧向城牆。


    “家主,黑甲軍已經開始登城,咱們的人死傷慘重,恐怕撐不了多久了。”


    “再探!”


    呂陽揮手打發走親兵,立即傳令騎隊集結。


    五更天,呂陽率三百多騎兵,悄悄的出西門,奔向大義堡方向。


    剛奔出三四裏,前放的十幾騎猛然栽倒,呂陽還沒弄清楚怎麽迴事,前方便湧出無數的人影,接著就是鋪天蓋地的箭雨。


    人喊馬嘶中,呂陽被甩飛兩三丈遠,接著眼一黑,就暈死了過去。


    等呂陽再睜開眼時,發玩自己被幫在樹上,呂方正兩眼血紅的盯著他。


    “呂方,你怎麽在這兒,快把我鬆開!”


    可是呂方不但站著沒動,而且還伸手抽出了一把黑刀。


    “寶刀!”


    呂陽盯著呂方手中的黑刀,臉上瞬間露出貪婪之色,“呂方,你是不是找到隕鐵了,快把隕鐵給我。”


    在呂陽的眼中,呂方就是他養的一條狗,可以唿之即來揮之即去,至於呂陽背叛,他連想都沒想過。


    呂家是藍田的天,他呂陽是呂家的家主,吃呂家的飯就是呂家的奴才,敢背叛他呂陽,除非是不想活了。


    “你還記得春兒嗎?”呂方說話的聲音沙啞又冰冷。


    “春兒,哪個春兒?還不快給我鬆綁。”


    呂家的奴仆成百上千,堂堂家主豈會記得一個女奴。


    “嗬嗬……”


    呂方悲涼的慘笑兩聲,“春兒是我的姐姐,那年冬天你將她淩辱……


    我姐死的好慘,她哀求你的時候,你心裏可有一點憐憫之心,可有想過你也會有今天?”


    “你……你想怎麽樣?”


    呂陽終於迴過味了,呂方不是來救他,而是來報仇的,襲擊他的人就是呂方。


    “呂方,是呂家把你養大的,你不能背叛呂家,快把我放開!”


    “哧!”


    黑影劃過呂陽的脖子,呂方抬手抹去眼角的淚痕,“張龍,把呂陽的人頭給山主送過去。


    趙虎,清理戰場,收攏馬匹,然後換上縣兵的衣服,天亮之後,我們去掃蕩呂家其它的塢堡。”


    張龍將呂陽的人頭送到南門時,城門已被鐵軍攻占,向北立刻命鐵彪挑著呂陽的人頭入城,並讓鐵軍高唿:“呂陽的頭顱在此,投降者不殺!”


    “縣尊死了……”


    “家主死了……”


    鐵軍的吼聲傳遍全城,正在抵抗的縣兵見大勢已去,紛紛放下兵器,跪地投降。


    鐵軍占嶺藍田縣後,向北第一時間傳令封鎖城門,清理縣庫,查抄呂氏產業。


    天亮之後,恐慌不安的藍田縣百姓發現,街上到處都是巡邏的民軍,但是卻沒有人進入百姓的私宅。


    “漢袍軍買賣自願公平,不動百姓的一磚一瓦,不拿百姓的一針一線。”


    “漢袍軍為百姓做主,為百姓申冤,有冤情者可去縣衙告狀,漢袍寫決不放過任何一個惡人。”


    “漢袍軍不分貴賤,不論胡人漢人,擁護漢袍軍者即為同袍,有田同種,有衣同穿。”


    緊接著漢袍軍的告示貼便藍田縣的大街小巷,並有人站在告示前大聲朗讀。


    聽到漢袍軍的告示,有人試探著走上街頭,然後更多的人從家中走出,接著有店鋪開門營業。


    下午有百姓去縣衙告狀,鐵軍監察隊長奏觀負責審理,城中惡霸強搶店鋪,逼死人命屬實,被當眾斬於街口。


    消息傳開後,申冤告狀之人絡繹不絕,監察隊一一備案調查,兩天時間處理豪強惡霸十幾人,深得城中百姓的擁護。


    第三天,老虎帶領的爬犁隊進入藍田縣城。


    在轉運縣庫中物資的同時,向北已經摸清了城中大家族的情況,隨即對民憤特大的幾個豪強大戶動手。


    “城北祝家,欺壓鄉鄰,草菅人命,搶奪他人土地財產,依據漢家族規,嚴懲兇手,抄家……”


    “城西烏家,強奪他人田產妻女,勾結呂家,為禍鄉裏,依據漢家族規,嚴懲兇徒,沒收家產……”


    …………


    藍田縣衙內,鐵彪看著鐵軍查抄豪強大族所得的清單,眼中綠芒閃動。


    “山主,這三家的糧食財貨比縣庫都多,要是咱將城內的世家大戶都抄了,足夠咱們吃上一年沒問題。”


    “想啥呢?”


    向北瞪了鐵彪一眼,“漢家族規,人人都要遵守,漢袍軍也不例外。


    要不你去試試,看看監察隊會不會治你的軍法?”


    “我不去!”


    鐵彪一縮脖子,急忙搖頭,“奏觀那貨軟硬不吃,對犯軍法的人下手賊狠,我要是敢帶人去搶,他一定會毫不遲疑的砍了我的。


    另外上次考核不及格的事兒,還在監察隊哪兒掛著呢,我可不去自找苦吃!”


    監察隊是直接對山主負責的,有一套嚴格的運行製度,就連總監老虎,都不能違規辦事。


    別看鐵彪平時大大咧咧,但他心裏可是跟明鏡似的,知道山主的底線堅決不能觸碰。


    向北看過清單,對鐵彪道:“將糧食布匹等生活物品,拿出一半分給城中的百姓,餘下的盡快運走,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鐵彪一愣,隨即明白了向北的意思,“山主放心,保證將東西發到每一個百姓手中。”


    送走鐵彪,向北找到向戰,“戰叔,城中的匠人與書生有多少願意跟我們走的?”


    “迴山主,城內各類匠人總共二百多人,不過願跟我們走的隻有幾十個,書生更少。”


    “匠人必須帶走,書生不願跟我們走的不用強求。”


    正月初九,漢袍軍撤出藍田縣,跟著漢袍軍一起離開的有兩三千人。


    出城後,向北帶打獵隊奔向西南,半日後在一個呂家塢堡中,見到了呂方。


    “見過山主!”


    “起來吧!說說你這邊的情況。”


    呂方遞上整理好的帳冊,“離開藍田後,血旗軍攻破呂家塢堡三座,收容奴隸難民四千六百五十七人,繳獲糧食六千石……”


    向北看完賬冊,對呂方道:“今天我過來主要有三件事。


    一、血旗軍擴編為三千人,全力建造大義堡,加緊訓練民軍,做好抵擋胡人大軍的準備。


    二、安置好難民,將義穀周邊能種糧的荒地都開墾出來,明年要做到糧食自給自足。


    三、大義堡到白家峪的路要抓緊時間修整,每一條進入白家峪的小路都要看守好,決不能讓胡兵進入白家峪。”


    大義堡這邊雖不可能成為胡兵進攻的重點,但向北仍是不放心,將該注意的地方詳細的給呂方交待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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