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凹中火光晃動,一隊拿著刀槍的流民,押著十幾個女人圍向火堆,等發現火堆邊空無一人時,慌忙向後撤退。


    又一隊流民進入山凹,撤退的流民正好被堵個正著。


    “瘸狼,你殘害同袍,強搶婦女,軍主要是在,定然會宰了你為民除害。”


    被堵的流民中走出個瘸子,看著對麵說話的幹瘦漢子,獰笑道:“鐵彪,老子幹啥用的著你管,動不動就拿軍主嚇唬我,你以為老子真的怕他不成?


    實話告訴你,那老東西帶人去縣城搶糧了,能不能迴的來都還兩說,現在滾開,老子饒你一條狗命,否則……”


    瘸狼一夥五十多人,而鐵彪身後隻有二十多人,如果這時候打起來,鐵彪一方肯定占不到便宜。


    而且瘸狼心狠手辣,每次與人動手必殺之而後快。


    想到此,鐵彪心裏發怵,老軍主不在,他還真不敢與瘸狼動手。


    就在鐵彪擺手,準備讓身後的人閃開路時,黑暗中突然響起一個稚嫩的聲音。


    “裏麵的人聽著,本山主今日要替天行道,為民除害,好人放下兵器,走到火堆旁抱頭蹲下,可免一死。”


    哈哈……


    稚嫩的聲音過後,流民們先是一愣,隨後便開始哈哈大笑。


    瘸狼上前兩步,晃晃手中的鐵刀“誰家的崽子,不想死就給爺爺滾出……”


    哧……


    一支弩箭從黑暗中飛出,猛然射穿瘸狼的脖子。


    “山主有令,十息之內,不放下兵器走到火堆邊者,格殺勿論!”


    聲音渾厚有力,清晰的傳進每一個流民的耳中,看著倒在地上的瘸狼,剛才還哈哈大笑的流民,頓時嚇出一身冷漢。


    “一……二……三……”


    渾厚的聲音每數一下,流民們心中便恐懼一分。


    “兄弟們,我們一起衝出去!”


    哧……哧……


    “啊……”


    幾個流民剛衝出幾步,就被黑暗中飛出的弩箭射穿胸堂,殘叫著倒在地上。


    “四……五……六……”


    渾厚的聲音一直不停的數著,有膽小的流民終於頂不住壓力,扔下手中的兵器,連滾帶爬的跑到火堆邊抱頭蹲下。


    當渾厚的聲音數到九時,鐵彪放下手中的刀,帶著身後的人走到火堆旁。


    “某豐陽義軍偏將鐵彪,請山主現身一見。”


    遠處的樹林中黑影晃動,幾十個身穿狼皮衣裙的漢子現出身形。


    背插長刀,腰掛弩箭,左手木盾,右手端著竹槍,鋒利的鐵製槍尖,在火光的映照下寒氣逼人。


    一個十三四歲的麻衣少年,在兩人的護衛下走到鐵彪麵前,上下打量了他一陣,才撇撇嘴開口,“狗屁的義軍,那些女人是誰搶的?”


    向北看向十幾個被草繩捆著雙手的女人,臉上掛上一層寒霜,“義軍者,仗義興起,除暴安良。義軍者,好漢忠勇,救民於水火。


    你們自稱義軍,能配得上這兩個字嗎?”


    鐵彪的臉赤紅發燙,低頭不敢直視向北的眼睛,“山主教訓的是,我等確實愧對‘義軍’二字。”


    “哼!


    我不管你們是什麽軍,隻要做了惡事,就得付出代價。”


    向北不再理會鐵彪,掃了一眼蹲在火堆旁的流民,“戰叔,將他們分開審問,按漢家族規辦。”


    “是!”


    向戰一揮手,打獵一隊上前架起十多個流民走進漆黑的林子,不一會兒幾十個流民就被分成三撥。


    鐵彪與他帶的二十多人站在一邊,瘸狼的人被分成兩堆,由打獵隊押著跪在地上。


    向戰走到跪著的人麵前,冷聲道:“殘害同袍、奸淫婦女者,殺!”


    左邊看押十三個流民的打獵隊員抽出漢刀,毫不猶豫的對著麵前的流民揮下。


    噗……噗……


    血水飛濺,在火光的照耀下血腥而妖豔。


    眨眼間十三顆頭顱如西爪般滾落在地。


    “啊……”


    鐵彪及其他流民驚唿一聲,頓時渾身寒氣直冒。


    “欺壓良善,偷盜搶奪他人財物者……”


    “山主且慢!”


    鐵彪以為打獵隊還要繼續殺人,忙大著膽子上前阻止,“請山主開恩,這些兄弟雖有錯,但絕非大奸大惡之輩,罪不至死!


    還請山主念他們守衛過豐陽縣城,與胡兵拚過命的份上,饒他們一狗命。”


    向北沒吭聲,擺手讓向戰繼續。


    “欺壓良善,偷盜搶奪他人財物者,斷一指,以示警告,下次再犯者,殺!”


    “謝山主不殺之恩!”


    鐵彪謝過向北,轉身對跪在地上的流民吼道:“你們這些孬種,還不快感謝山主。”


    跪在地上的流民,已經被嚇傻了,聽到鐵彪的吼聲,趕緊給向北磕頭。


    一股風吹過,尿臊味嗆的向北掩麵幹嘔。


    “流民流匪,流民一旦失去約束,隨時都可能轉變成流匪,為禍一方,真是可悲又可恨啊!”


    向北自言自語過後,轉身看向鐵彪,“鐵彪,你可知到豐陽縣城,現在是什麽情況?”


    聽到向北喊自己的名字,鐵彪不自覺的頭上冒汗,忙彎腰道:“迴山主,縣城半月前已被胡兵攻占,這兩天他們開始出城搶糧,有好幾個村子已經被胡人燒成了灰燼。”


    看來形式比預想的還要糟啊!


    向北深吸了口氣,“你們身為義軍,難道就看著胡兵燒殺搶奪,而無動於衷嗎?”


    鐵彪不服道:“胡兵攻戰縣城後,義軍被打散逃入山中,前兩日聽說軍主要招集人手與胡兵決一死戰,可等我們趕來時,軍主已經帶人去劫殺出城搶糧的胡兵了。


    俺鐵彪與俺的兄弟們都不是孬種,明日俺們就出山去找軍主,誓於胡兵血戰到底。”


    流民軍主力在這裏停留過,弄不好隼一與隼四跟他們在一塊兒。


    想到此,向北的臉色緩和了些,“鐵兄弟,我有兩個族人可能跟你們軍主在一起,我要去找他們,你可願帶我們前往?”


    “山主要去助戰,鐵彪當然願意帶路。”鐵彪一聽當即大喜。


    本來他就是要帶著兄弟們去找義軍主力的,現在多了這一群煞神,那豈不是更好!


    當晚,鐵彪整合兩撥流民軍,共六十三人,另外還有十多個無家可歸的女子。


    向北不忍將這些可憐的女人丟下,任其自生自滅,於是問道:“你們可願隨我們去殺胡兵?”


    一個強壯婦人立即給向北跪下,“小郎是個好人,既然留下也是個死,那俺們還怕什麽?


    請小郎帶上俺們!”


    去殺胡兵,你帶一群女人,兄弟,你是在逗我嗎?


    鐵彪有心阻止,但看了看全副武裝的打獵隊,最終也沒敢把心裏的話說出來。


    次日天明,一百多人的隊伍向豐陽縣城進發,還沒出山,向鷹就看到了昨晚放出的燕隼。


    同時,鐵彪也找到了流民軍主力留下的暗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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