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一言不發,後麵跟著的丫鬟對著大夫說:


    “有包廂嗎?快來給我們小姐看看身體。”


    大夫摸了摸自己胡子:


    “這又不是酒樓,要什麽包廂?”


    有點身份的夫人小姐都是請人上門的。


    丫鬟執意要去一個隱蔽的位置,惹得周圍的人反而朝那個包裹嚴實的小姐身上看了兩眼。


    後麵排隊的人也開始議論起來:


    “這大熱天捂得嚴嚴實實的,莫不是有什麽髒病吧?”


    “該不會是煙柳巷出來的小姐吧,不過她們不是有專門的大夫嗎?”


    許四妹聽著想破口大罵,又怕被別人認出來,隻能咬著後槽牙,立在原地 。


    眼看著氣氛陷入膠著。


    大夫摸了摸自己胡子:


    “你隨我去屏風後麵吧。”


    想必她身上真的有難言之隱吧,隻不過帶人去了屏風後,讓她解開頭上的帷帽。


    通過望聞問切,大夫提筆一揮:


    “你迴去多喝點水吧。”


    許四妹點點頭,又搖搖頭:


    “你什麽意思?”


    “看你太閑了。”


    聽了這句話,喬四妹聽見這句話,反而不生氣,高興又帶點羞澀地問道:


    “我是不是一點事情都沒有,我還是完璧嗎?”


    大夫瞪大了雙眼,半天憋出一句話是:


    “是,我還是給你多開點藥吧,省的你胡思亂想。”


    這小姐看著牙口挺好,像是金尊玉貴養著的,可惜怎麽年紀輕輕的就開始愛癔想了呢。


    開好藥之後,許四妹從並不情願的丫鬟手腕上奪下來一個銀手鐲付了藥費。


    兩個人鬼鬼祟祟地迴到了府上,卻被她娘逮個正著:


    “鬼鬼祟祟的你們兩個去幹嘛了?”


    喬四妹當然不肯說實話,她娘也不是那麽容易被忽悠過去的,直接讓手下去查了。


    京城中此刻也是一片大亂,各個沒被盜的府中都在擔心是不是接下就輪到他們了。


    已經被盜的丟了大量的金錢,但是報官的時候又不能將詳細的損失說出去,隻能吃個悶虧。


    .......


    京城外的官道上,烈日當空,一行人越行越慢,時不時還要挨上管差的一鞭子。


    許知意看著陸二哥拉著陸肆的馬車臉色已經發白,從兜裏拿出三個橘子遞給他:


    “二哥你吃點東西補充一下體力吧,接下來我來拉。”


    陸二哥確實手腳都酸軟了,他也沒強撐著:


    “那我休息一下,等下再來替你。”


    拿著其中兩個分給妻子跟兒子,又將另一個給了陸夫人。


    他媳婦也沒說什麽, 隻將自己手裏的那個同他一起分著吃了。


    許知意吃了顆大力丸就拉著他往前走了,拉起他的時候,還湊到他耳旁:


    “我因為你這麽辛苦,要不要以身相許啊?”


    男人眉目深邃的側臉上劃過一道不自然,手指微蜷著,這天氣實在是熱。


    按照他以前的經驗,若是他還是受了昨天那種傷,不出一日就會發高燒 。


    可是現在自己的屁股就像好了般,板車晃動都不覺得疼。


    就連腿上也感覺不到難受,也不知道她給自己喂了什麽藥,這麽有用。


    她說的好像也沒錯,自己確實欠了她的,她要的東西自己不能給,但是也會做到一個丈夫的職責的。


    從今天起,以前的榮耀都沒有了,連下人在出城門的時候,也都被禦林軍再次趕來收了迴去,打算發賣掉。


    不過到了目的地,他也會讓自己家人再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的。


    又走了半個時辰,三房那邊有人過來了,走到許知意跟前:


    “嫂子,我來拉哥哥吧。”


    三房人丁簡單,跟陸肆同輩的隻有陸飛一個人,他還有幾個姐姐都已出嫁,流放自然算不得她們。


    許知意首先看了看陸肆,看見陸肆點點頭,她才遞了過去。


    陸飛看見這一幕,打趣了下:


    “哥哥跟嫂子感情確實好。”


    許知意從板車上拿起水囊“咕咚咕咚”喝了兩口,喝完就順手遞給陸肆,仰仰下巴:


    “喝吧。”


    陸肆想說這是她的水囊,又覺得自己矯情,女人都沒說什麽,自己倒講究起來了。


    直接仰著脖子喝了兩口,入口就覺得這水好似從冰窖拿出來的一樣,冰冰的,冰涼直達天靈蓋,喝完之後整個身體都充滿了力量。


    他拎了拎這水壺重量也不對,她喝完了好幾口,按道理不可能還這麽滿的。


    不過想起昨天晚上她徒手收了那麽多東西,再離奇的事情,他都可以接受了。


    這時候,官差腰間別了個大刀,手裏揮著個鞭子到了陸肆跟前,揮著鞭子就要衝他打下去,嘴裏還罵罵咧咧的:


    “怎麽這麽慢?”


    陸肆直接用手握住他的鞭子,眼神裏充滿了警告。


    打底是上過戰場的人,這一眼,就讓官差差點萎了,饒是他躺著,自己也不敢真打下去了。


    他握著鞭子的手是紋絲不動啊。


    算了,反正是有人讓自己盯著他的,人不能站起來就好,他身上傷那麽嚴重,就算自己不動他,也不知道能不能頂住呢。


    為了自己麵子,嘴上又罵了一句:


    “真是廢物!”


    轉身就離開了,許知意在他離開的時候朝他的方向輕輕抬了下手,眼底透露著一絲戲弄。


    別人沒注意到,可是陸肆注意到了,她好像很維護自己.......


    果然過了一個鍾頭,剛才對陸肆甩鞭子的那個官差渾身發癢,不停地撓著自己,一會就把自己撓成了一個豬頭。


    其他管差忙圍成一團:


    “你這是怎麽了?跟我們吃的東西都一樣啊。”


    管差越撓越癢,尤其是手上,都沒一塊好皮了:


    “一定是陸肆,我剛才就去了他那邊一下,迴來就成這樣了。”


    二房的人也在那邊看起熱鬧,這一鬧,可不是都停下來了嗎?


    他們趕緊找了樹蔭處乘涼。


    一隊官兵就找上陸肆了:


    “你對他做了什麽?”


    “什麽都沒做,碰都沒碰他,我怎麽知道他這是怎麽了?”


    許知意拍了一下腦袋:


    “這病不會傳染吧?”


    說完從拿出手帕捂住了陸肆跟自己的口鼻。


    一聽這話,原本拉著大黑的官差心下也是一驚,他怎麽感覺自己的手也有些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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