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89


    “玉霞姐,我是特意趕你的車迴去的,為了早點到省城,我半夜就過來的,咋樣?”


    “小光,你越來越好了。等會兒上車跟我坐乘務室去。”


    “玉霞姐,你可別扯,咱倆去那小乘務室坐著,你沒事也讓人說成有事了。你平時都在哪呆著啊?”


    “開車了就在餐車呆著。”


    “我也去餐車坐著。”


    “那我讓他們給你炒倆菜,你慢慢吃著喝著迴繡城。”


    “你可拉倒吧,你是真不怕說閑話啊,我吃的飽飽的,你給我倒杯水倒是真的。”


    “嗯,開車我就給你倒,用我的杯,你不嫌乎吧?”


    “你說我應該嫌乎還是不嫌乎?”


    “哼,嫌乎也就那個了。”


    “玉霞姐,那我今天喝完,你明天嫌乎不?”


    “我,我,,,”


    周晨光看著這波光粼粼的眼眸,心裏後悔了,完蛋!你說你沒事啟發她幹什麽,這家夥要是反應過來,也給你種西瓜種香瓜種藍莓的,可咋整?


    列車啟動後,汪玉霞帶著周晨光坐到了餐車,不一會兒,乘警和兩位穿白工作服的人湊過來,“車長,這是對象吧?”


    “幾位大哥,可別瞎逗,我還是個學生,要是搞對象,也是我在追求汪車長,剛剛進入考察期。說對象,還太早。”


    “我還以為你是哪個單位的呢?看你一身鐵路服。”


    “我父母都是鐵路的,他們原來都是報我的號,給我領的衣服穿。”


    “你在哪兒住?”


    “原來在鐵道北300戶。”


    “哦,老鐵路了。”


    “可不咋的,我要是不去師院上大學,今年就分工務段去了。”


    “你厲害啊,你就是從職高考上大學的那個人吧?我聽我家跟前的人說過。”


    “對,今年職高就我放了個衛星。”


    汪玉霞看著周晨光與同事談笑風生,不卑不亢的樣子,心中真是喜煞了。她感覺這段的周晨光,越來越在乎她的感受,也在增加與她的互動,就連今天坐通勤車這事,主動趕她的車班,這是非常少有的舉動。好像周晨光已經做了接納她的準備了。自己的苦苦追求,終於不是單向的意願,終於得到積極的迴應。


    當年的那個任性的孤傲的小光,長大了。


    周晨光滿足完汪玉霞同事好奇心之後,他們見周晨光坦坦蕩蕩,落落大方,發現沒有什麽可以窺探的,就去忙乎自己的事了,剩下周晨光與汪玉霞在餐車裏對坐,周晨光喝一口水,汪玉霞也在過一陣後,也把杯子拿過來喝一口,周晨光注意到,她故意喝自己喝過的一邊,完蛋,完蛋,徹底給整明白了,本來還糊裏糊塗的,這下,直接腦海裏,都有畫麵了。這是拿水杯先練著呢,以後有實戰機會,自己算是跑不了了。


    哼!跑不了我就不跑了,既然不能反抗,我就享受吧。


    車到了繡城後,汪玉霞要開交班會,周晨光就不等她一起出站了,自己出站後,到通勤職工自行車存車處,開了自己的自行車,騎迴家去。


    晚飯後,周晨光繼續開始自己的《鐵道邊的蒲公英》,一邊寫,一邊給自己鼓勁,這題目,起的多好!又提了鐵路,又用蒲公英這個頑強的植物,象征了女主人公,自強不息,勇於奮鬥,用她的頑強堅韌,善良誠懇,打敗黑暗,迎來自己生命的光明時刻。就這小說,不讓我進矛盾文學獎的候選名單,我都得進京找找他們。什麽叫現實主義,什麽叫批判的現實主義,什麽叫批判的魔幻現實主義。


    接著三號一天的成果,周晨光用四號的一個晚上,再用了五號的一個半天,終於一氣嗬成了《鐵道邊的蒲公英》,也懶得去抄寫謄清,反正感覺字跡還可以看清楚,基本沒有勾抹劃動,就在5號下午送到了曹阿姨的案前。


    “小光,你還真高產啊。”


    “放假去參加一場婚禮,看到一個列車員,受到啟發,所以寫了這篇小說。這下,曹阿姨,混個鐵路作協成員還夠格吧?”


    “哈哈哈,你還真動心了,行,我給你運作啊。等你這小說發表的,咱們的《新芽》版麵有限,我想給你往別的刊物推一推,你看行嗎?”


    “曹阿姨,我隻管寫,你全權處理出版的事情,反正就當我投給《新芽》,咋處理《新芽》編輯部就替我定。”


    “那行,我給你按編輯部的特稿,往其他刊物推一下。”


    5號的晚上,周晨光返迴師院並在師院吃的晚飯。飯後,仍然是根據必讀書目的書單,把自己兩輩子沒看過的書去刷一遍。書單上的許多名字都勾上了對號,離粗略的刷一遍,已經所剩無幾了。


    江飛導員跟周晨光抽空說了幾句,並告知周晨光,他已經在東師大順利辦妥了在職研究生的入學事宜,今年冬季入學,到88年五月,就可以研究生畢業。周晨光一算時間,真為江飛慶幸,太有命了,再晚半年,這文憑可就不好說了。


    6號的下午,進修班的人員陸續返校了。


    晚上,在老地方,周晨光見到了略作改變的大姐姐,她為了顯出臉型,把前日的披肩頭發向後紮成了一個馬尾,露出了整個渾圓的鵝蛋臉,顯得人一下子年輕許多,嗯,約等於18.5歲吧,然後從家裏為周晨光帶了一罐肉醬,周晨光等吃到的時候,才知道,其實肉醬應該叫醬肉才對,因為肉很多,切的很厚,醬實際已經占比很小。


    日子很快來到月底。


    到了周六晚上,曹阿姨來給周晨光送來十月刊發表後,三篇短篇小說的錢450塊,又給了六首小詩的稿費,一首一百元。


    周晨光一算,哎呀,寫詩合適啊,這性價比也太高了,看來,以後得往詩歌方麵多靠一靠。


    曹阿姨好像看出來周晨光的心思,就對他說,“你還是得寫小說,小說的影響力在那擺著的。你這迴的《鐵道邊的蒲公英》,《鴨綠江》雜誌馬上11月刊就發表了,給你的稿費都得超過1500元,你算算,是不是還得寫小說?”


    周晨光笑了,“曹阿姨,字數太多了,寫的累手啊,還是詩簡單,就幾行字的事。”


    “反正你別偷懶,有靈感就寫,詩也可以寫,雙管齊下,咱們鐵路出一個詩歌小說的雙料作家,也不錯。”


    “曹阿姨,作協的事咋樣了?”


    “等你的中篇一發,我就給你辦,現在部裏邊都協調完了。正好借你《鐵道人家》投稿時的身份是鐵路職高學生,要不還得跟市作協去爭。”


    “鐵路是我老家,他們爭也沒用。我永遠都是曹阿姨手下的一支筆。”


    “哈哈哈,你這孩子,真好!”


    時間到了11月初,周晨光以淩水為筆名的中篇小說《鐵道邊的蒲公英》發在了《鴨綠江》雜誌。


    這本雜誌,此時,還算是鐵路局的刊物,也是《新芽》的上級刊物,曹阿姨拿著這刊物,為周晨光在分局的宣傳部順利地辦理了鐵路分局的作協成員工作證,而且,周晨光每個月,可以領到40元的創作生活津貼。


    看著周晨光的證件,周晨雨都驚呆了,曹阿姨來幾次,她都以為是弟弟的老師,沒有陪著聊天,主要是周晨光的屋子裏,就兩把椅子,所以,直到現在,周晨雨才知道周晨光的作家身份,才把淩水老師,與周晨光對上號,她可是聽張倩說過好幾次的淩水老師。


    周晨光讓姐姐繼續保密,周晨雨就問他,要保密到多久,周晨光說,能保多久就多久,她們自己知道就沒辦法了,反正咱們自己不去說。


    周晨光不知道,還沒等他跟張倩蘇靜桐她們繼續保密,自己的身份在學校就被人翻出了。


    這天晚上,他正在閱覽室刷書,一張紙條推了過來:


    周晨光,出來一下。我想和你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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