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冰涼的爽感從高岩晉的大腦中擊中全身,不經意間牙齒打顫,全身跟著打了個激靈,道:“我好像有點頭昏……”說完閉眼趴在沙丘上一動不動。


    七手裏的黑色手槍,變成了一隻露指的黑皮手套,緊緊的包裹在她的手掌上,道:“喂!醒醒!你怎麽能暈倒呢?”


    傑倫探了探他的鼻息,唿吸均勻,道:“你剛剛對他做了什麽?他可是地地道道的地球人種!你怎麽能對他下此毒手呢?”


    高登明走到高岩晉的另一邊,把了把脈道:“還好,我弟還有氣在,他沒死!”


    七瞪大眼睛瞅著高登明道:“你是他哥哥?”通過透明眼鏡掃描著他的身體,繼而搖頭道:“不,體質完全不符合要求,隻有他,隻有他的基因,最符合此次任務的優良基因的標準!”


    傑倫衝上去給她一拳道:“你都把他變成這樣,還優良基因!”


    七捂著臉,道:“他沒有死!他隻是暈倒而已!”說著挽著高岩晉的胳膊,“噌!”的一聲消失在兩人麵前。


    傑倫道:“不是!”抓著高登明的領口道:“人呢!高岩晉人呢!那個女人把他帶走了!帶去哪裏了?”


    高登明四處張望一下,道:“我不知道……”


    兩人一籌莫展的癱坐在沙漠裏,此時當真是陷入寸草不生,連口水都沒有的境地。


    “叮——!叮——!”隨著一聲聲猶如耳鳴的機械聲中,高岩晉睜開了有些沉重的眼皮,隻見周圍布滿了奇形怪狀的設備,自己躺在一張潔白的床上,說是床,不如說是一個狹窄的透明猶如放大半圓形柱保溫箱,低頭懷中摟著代號七的女子,兩人身無無物貼合在保溫箱內,稍微一扭動,就碰到了周遭的壁壘,女子身上光滑如玉,摸上去猶如絲綢般讓人愛不釋手,觸及腰身,陡然間幡然醒悟,收迴手道:“我在幹嘛?”向後退去,可惜透明的保溫箱壁壘讓他無處可退,正在這時,隻見保溫箱外站著兩個穿著白大褂男人。


    一位帶著透明黑框眼鏡,灰白卷發,雙手背在身後,邊觀察著他邊說著什麽。


    站在他身邊的是一位年輕男子,黑發,雙手放在身前,一邊點頭,一邊笑著迴應著對方。


    一隻手順著高岩晉的胸口,盤住了他的脖子,緊接著一股酥骨的聲音傳到他的耳朵裏:“幹嘛不看著我?是不喜歡我嗎?”


    高岩晉收迴意識,撤了一眼帶給自己極致觸感的女子,她的眼睛像狼一樣深邃,鼻子高挺,長而立體的下顎,加上一張充滿誘惑的紅唇,齊耳的黑色短發,大而招搖的雙耳,一隻耳朵上穿滿了銀白色的黃豆大的耳圈,狂野之中充滿了侵虐性的誘惑,如此無懈可擊的光滑肌膚,忍不住全身打了個激靈,臉頰潮紅,呻吟出聲:“噢~!天啦,我們不應該這樣!”的確,異性相吸,更何況還是如此極品的美女,是人都會有所反應,更何況是高岩晉呢。


    七不以為意,饒有興致的翹起嘴角道:“你們地球人種都是這樣的得了便宜還賣乖嗎?先前你可不是這樣,抱著我又啃了又親的,還給我取了個聽上去還不錯的名字,阿狸!叫的人心蕩漾,而且還很妖嬈,要不要我學給你看?”摸著他的臉,像欣賞獵物。


    高岩晉努力向身後躲著她,隻怪空間真的太小,不僅後退不能,就是轉身都是困難,臉上更紅,道:“什麽?我好像,失去了部分記憶……”兩個人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裏,就是唿吸都是彼此唿出的廢氣,喉間更感滾燙幹澀,道:“有水嗎?我想喝杯水!”


    七露齒一笑道:“你怕我?是嗎?而且你此刻特別的緊張?”此刻她的眼睛上沒有那副透明眼鏡,也不知道怎麽分析出高岩晉的緊張。


    高岩晉窘迫點點頭道:“對,我是有些緊張,這話說的沒錯,怕你,也許會有一點,但是我如果不喝水的話,可能,可能會再次出些狀況……”


    七舔著嘴唇道:“我的精華可以給你解渴,你要嗎?”像蛇一樣湊了上來。


    高岩晉避無可避,閉上眼睛搖頭道:“不,不可以這樣!”“噌——!”的一聲,離開了保溫箱,站在黑色眼眶男人的身邊,忽然間好像出現了卡頓一樣,重新迴到了保溫箱裏。


    七感到怪誕道:“剛剛你去了哪?”


    高岩晉一愣,道:“我們之前發生了什麽?怎麽會沒有效果?”這一次失去了所有不潔的遐想,滿腦子都是疑問。


    七咬著嘴唇道:“算了,我怎麽還會奢求,實驗與被實驗品產生感情呢?”說著觸碰了眉心,身上出現了一身緊致的銀灰色矽膠套裝,接著密閉的保溫箱的透明防護罩從上到下“嗞——!”的一聲打開了,翻身下床,看著躺在床上滿臉疑惑的一絲不掛的高岩晉道:“過幾天我再來看你。”防護罩從下往上的緩緩閉合。


    高岩晉拍打著透明玻璃罩道:“喂!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七冷漠的看了他一眼,隨著之前的兩個男人離開了半圓形的房間。


    房間的整個布局是雪白色的,頭頂上方各種顯示器,裏麵投射的是人體預熱模型加上字幕閃爍。


    高岩晉隻能躺著,還不能坐,由於那名叫七的女子的離去,他可以側躺,右躺,運用真氣,擊打透明玻璃罩,竟然沒有丁點力氣,道:“為什麽會這樣?該死!”這可能是有史以來最為糟糕的事情,之前所有的道教第三層境界,真氣用之不竭,不老不死的狀態,歸零了一樣。


    用腳拚命使用全身力氣踹著周圍的玻璃罩,直到腳指掀翻,露出血來,手上也錘破了皮,火辣的疼痛直達心底,高岩晉道:“怎麽會這樣……”頹廢的躺在床上,無力的閉上了眼睛。


    在這裏,好像永遠沒有白天與黑夜這兩個概念,周圍仍在微白色的光澤裏,靜候著他,除了睡覺,好像什麽都不能做。


    “阿狸是你嗎?”在這漫長枯燥的氛圍裏,好像有個無比夢幻的夢裏,纏綿悱惻之意。


    那個夢似乎有些短暫,也有些模糊,醒來之後,竟然沒有丁點記憶,隻有模糊的粘稠的濃情蜜意。


    這一天,處於睡夢中的高岩晉感覺周身被烈日火烤,睜開眼睛,隻見躺在戈壁灘上,周圍一片黃沙,不禁蹙眉,掙紮著坐了起來,低頭瞧見穿著先前的那套米白色背心,灰色長褲,腳下的一雙藍色布鞋也沒有變過,揉了揉眼睛,這是他不知道在那個防護罩的白色床上睡了多久,有史以來第一次坐著,道:“我怎麽來到了這裏?”


    好像沒有止境的疲憊與倦怠,高岩晉搖晃了一下有些發懵的腦袋,吐出一口長氣,道:“不行!既然我已經逃出來了,必須重新找尋碎片的位置!要盡快與高登明還有傑倫他們匯合!”起身,看著遍地黃沙,隨中午烈日炙烤出火辣的熱浪。


    熱浪一層一層的從遠處看,仿佛會出現一股透明的波紋。


    “駕!駕!!”身後傳來馬匹之聲。


    高岩晉迴頭,隻見黃沙漫天不遠處隨著滾燙的熱浪踏來七個身著大袍多為白色,衣袖寬大,袍長至腳,帶著紅色的布氈帽,向他這邊馳來。


    馬踏之處,留下滿天風沙,隨北風飄散而去。


    高岩晉拱手道:“各位請留步!”好不容易見到有人,說不定可以打聽一下當前的具體情況。


    七個人同時勒住韁繩,控製馬頭,為首皮膚黝黑男子嘴上有一撮八字胡子,騎在馬上在他身邊踱來踱去,他摸了摸胡尖,道:“這地方也沒什麽人,你怎麽獨自穿越庫姆塔格沙漠?是不是遇到了什麽兇險,跟隊友失去聯係?”


    高岩晉拱手道:“的確,我們本來三個人,一路上,遇到不可預測的風沙,風沙過盡,我們就失去了聯係……”


    八字胡男子點點頭道:“那是遇到沙塵暴,庫姆塔格沙漠遍地麵積為860萬平方公裏,是目前最大的沙漠,占據了北非大部分地區。大約有4百萬人居住在這裏,你們怎麽會想到穿越庫姆塔格沙漠?而且還是三個人,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像笑話一樣。”


    高岩晉道:“我們在這裏是為了尋找一件東西,迫不得已才冒此大險,請問幾位又是到哪裏去呢?”


    八字胡男子蹙眉道:“找一件東西?是不是一盞神燈?庫姆塔格沙漠的居民都叫它蘭帕德神燈,世界各地許多人聽聞過此燈的妙用,企圖在庫姆塔格沙漠裏尋找蘭帕德神燈的下落,所以你也是來尋找神燈的嗎?”


    高岩晉道:“不,我跟他們不一樣,我隻是來一窺究竟,就算神燈擺在我的麵前,最多隻是拿在手上觀賞片刻,便歸還給你。”四處打量了一下,戈壁沙灘,別無它物,道:“你說有許多人在找那盞燈,可為什麽,目前為止,隻看到你們七人?”


    八字胡子道:“哦,是,我們是阿斯毯納人,並不是居住在庫姆塔格沙漠裏的原住民,他們的日子過得很苦,而且也不會像我這樣,穿著遮陽長袍,還帶著遮陽的氈帽……”


    身旁一字眉的男子道:“對!阿斯毯納人天生就明白太陽的威力,所有的遮擋太陽的服飾都來自神明的指引!他是我哥哥,桑塔納,他的特點你看的到,就是那有名的八字胡子,我是弟弟,桑梅納,跟他相反,我從來沒有胡子,但是我的眉毛是天生的一字眉……”接著指著身後的五人道:“他們都是我的親人們,雙胞胎表哥桑維亞,桑黎亞,表弟桑修甚,還有我的兩個伯伯,大伯桑科,二伯桑醇,所以一般人第一眼看到我們,都以為我們七個是兄弟,那是因為我們從事的托運工作,桑塔納托運業是屬於庫姆塔格沙漠原住民與阿斯毯納人來往的家族企業!”


    八字胡桑塔納道:“對,我弟弟說的不錯,這趟是前往庫姆塔格沙漠北邊的原住民北部落,托運重要物品,除了帶了些幹糧與水,我們還要趕在天黑以前,找到北部落的殖民地,如果你需要幫助,可以跟著我們一起,雖然不會分給你太多物資,至少不會讓你一個人迷失在荒漠……”


    高岩晉道:“那太好了,你們肯帶上我,我高岩晉感激不盡,在所不辭!”


    身後一個年級大的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道:“高岩晉,我是桑塔納的大伯桑科,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坐到我的馬上,畢竟我是七個人裏頭最瘦小的一個,身高176公分,脫掉鞋子盡重60公斤,屁股也不占地方,你坐上來,把我當做是野馬的一部分,也是可以的。”


    高岩晉微笑著看著他,道:“那簡直太好了,桑科伯伯!”瞅了一眼桑塔納,道:“希望一路順風,快點找到北部落!”


    桑塔納點點頭道:“一定!”


    高岩晉坐上了中年男人桑科的馬背,道:“有緣千裏來相會!但願跟著你們,能遇見我那兩個同伴!”


    幾人連同高岩晉八人,隨著熱辣的滾浪,往一望無際的沙丘的北方駕馬遠去。


    過不多時,幾人來到一座用沙土堆砌成房屋的小小城鎮,男的大多光著膀子,身下係有草裙,女的胸部與下身有草裙遮蓋,她們長長的辮子上粘滿了厚厚泥漿,還有人在村口右側唯一的渾濁水潭邊,浸透自己的辮子,男的頭上頂著一個手肘長的泥罐,罐子裏似乎裝了某種液體,有的坐在門口,用一種幹草編織著草裙,他們都是赤腳,在鎮子裏走來走去,似乎滾燙的沙土,並不會燙傷他們腳板,相互有說有笑,一派祥和景象。


    幾人落下馬背,桑科率先下馬,伸手去扶高岩晉道:“這就是北部落,我們可以像他們一樣,把泥漿塗抹在裸露的肌膚上,還有頭上,以此來降低水分的流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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