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丞相道:“憑什麽?是因為閣下英俊幾分,形象氣質頗為上佳就敢口出狂言嗎?”


    武平把包裹著蒙拓首級的包裹往柳丞相臉上擲去道:“憑我倆輕易就可以擺布你們胡王!並且控製住他!”抽出長劍橫在胡王頸中。


    胡王高舉雙手道:“哎呦!英雄!寡人向來都是重信之人,既然兩位送來了蒙拓首級,我說過不攻打爍國就不會攻打!”


    武平道:“那蓋有我國爍王玉璽的六百裏城池欠條呢!是不是也要還給我們!”


    柳丞相趕緊笑道:“不,不不,兩位英雄,六百裏城池欠條肯定是要還給你們,隻是,目下所有的事情,都好商量,胡王,我們胡王也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但是前提是你們得先放了他。”


    岩晉道:“不是武平,你,你這是幹什麽?”


    武平道:“你不懂,胡王當初有多奸詐,他乘我們爍王六十大壽,假借大壽之名,灌醉了他,然後哄騙他在六百裏城池欠條的條款上,蓋上本國玉璽!此事造成我國損失巨大,什麽金銀珠寶綾羅綢緞奇珍異寶,更甚至美女佳人他胡王想要就要,根本不管我國的經濟狀況!”


    胡王道:“那本是寡人與爍兄情同手足,欠條的事情,先前就與他事先商量過,你怎麽能汙蔑寡人呢?再說了,上麵不光是有玉璽印,還有他親筆簽名!”


    武平大喝一聲道:“呆!你這廝花言巧語!顛倒黑白!一說這些我更加來氣!本來蒙拓可以頤享天年,在我爍國長命百歲安度晚年!你卻以討要六百裏城池為由換他首級,我乃氣憤填膺心中頓生鬱積之意!便是你有十個腦袋也不夠我砍的!”


    岩晉伸手搭在武平提劍的右肩上,道:“你瘋了!欠條咱們都沒拿到,你就砍斷他的腦袋!”


    武平一臉嚴肅道:“對付這種奸妄小人,隻得使用這種方法!”


    岩晉道:“那萬一……”


    武平道:“萬一有什麽閃失,也能留下一世英名!”


    胡王戰戰栗栗道:“寡人答應你們,寡人答應你們,你們要六百裏城池欠條,寡人給你就是!隻是先讓寡人瞧一瞧,那包裹裏是不是蒙拓首級!”


    武平道:“我們爍國的爍王向來重情重義,我們爍國的百姓向來說一不二,怎麽可能拿假的蒙拓首級給你們呢?”


    柳丞相先前躲開了包裹,包裹落在他身後那人的懷裏,叫道:“微臣這就打開來看看,到底是不是蒙拓首級!”


    岩晉“呲”的一聲瞬移過去,搶先一步拿過包裹,用透視掃射蒙拓首級已經再次麵目全非,道:“請各位看好!”手中真氣不斷,修複了包裹中蒙拓首級,緩緩剝開。


    眾人皆是望著他手中的蒙拓首級。


    柳丞相看了一眼,拱手對胡王道:“稟皇上,的確是蒙拓本人首級!”


    武平卻是悲憤異常,道:“想蒙拓為古孤國百姓創下那麽多輝煌戰績,死後卻被孤王將他首級掛在察然城的城樓上示眾效尤!現如今到了這裏,還是沒有半刻的安寧!到頭來落了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胡王漠然不語,手掌悄悄摸到龍椅的扶手上,按動了龍頭開關。


    一根筷子粗的暗器直從龍口射出,刺入武平左側喉管之中,從右側穿出一節。


    武平手中長劍落地,伸手按在痛處,鮮血層層而下,口中一個音節沒能發出,“噗通”一聲倒在地上,身子不住扭曲。


    岩晉丟下蒙拓首級,“噌”的一聲瞬移過去,想要救他。


    胡王轉到龍椅另一側,按下扶手開關,另側龍頭抬頭對準岩晉張口噴出一根一模一樣的鐵筷。


    岩晉一心隻想救武平,不料左肩一痛,竟刺入他的左肩,抱著武平,忍痛道:“堂堂一國之君,竟使些卑鄙手段!”


    胡王已然到了殿下,群臣簇擁保衛著他,仰頭大笑道:“想我一代明君,在危急關頭,肯定要事先做好一切安全措施,有個別機關暗器保護我個人安危,那也再正常不過!”繼而高舉雙手,拍了拍掌,輕飄飄道:“由於你們沒有本國入宮邀請函,擅自闖入本宮宮殿,擾亂寡人早朝次序,就算送來了蒙拓首級,那也因為各項程序、流程不到位!原本答應了還你爍國十年太平的條款,因為武平刺殺本王,一律作廢!下個月十五!本王就要親自帥兵,攻打爍國!要讓你們太子爍音知道,寡人胡適!不是任人宰割的綿羊!我們胡國不是受人蠱惑的蠢蛋!我國是一隻匍匐前進的猛虎!而我是一匹吃羊不吐骨頭的豺狼!”


    “噌噌噌——!”無數隻像密集雨點般的利箭從四麵八方射向武平與岩晉的身上。


    岩晉道:“怎麽會……哪裏來的這麽多箭?”他用透視去看,才發現屋頂四周布滿了甲士,他們全副武裝,大殿周圍都是盔甲的護衛軍。


    武平瞬間被打成了塞子。


    胡王盯住岩晉,臉上的表情肅穆,道:“爍國一個友誼之邦,本來想給你們十年的太平,卻派你們兩個敗類,護送蒙拓首級,更甚至要殺寡人!我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岩晉拉著被利箭射成塞子的武平,想要帶他躲到安全的地方。


    武平用最後一口氣,對岩晉搖搖頭,口中泊泊鮮血直流,一隻利箭從天而降,紮入他的眉心深處,再也不動。


    岩晉登時怒氣衝天,抱著武平的屍首,飛身立在大殿的半空中,對著胡王叫道:“我與他一同前往胡國送蒙拓首級,隻是因為中途與宇文分路合作,我比他早來了一步皇宮,不曾想卻因此冒犯了皇上,如今武平逝世,我縱使有天大的能力,也救他不活,你們也不可能殺得了我,看在武平已經死了的份上,還請胡王開恩,收迴攻打爍國的指令!”他壓住心頭的怒氣,周身真氣形成了一個透明的圓球,將他與武平的屍首包裹在內,利箭紮在圓球上,自行卸了勁力,掉在大殿的地上。


    他在心中不停的告誡自己:“我不能衝動,雖然我可以所向披靡,殺掉皇宮裏的所有人,可是對於爍國黎民百姓的安危來說,犧牲了武平及平複我的怒火來說,都不算什麽!更何況我還沒有拿到六百裏城池欠條!我不能衝動,我得忍!忍常人所不能忍,才可能獲得想要的!必須得忍!”


    殿內文武百官,護在胡王身前,紛紛道:


    “皇上!皇上當心!”


    “這人會妖術!”


    “這人能飛天遁地!是個方士!”


    “茅士!”


    “蠱術!”


    ……


    胡王卻滿臉驚喜道:“不要吵了!他是個明白人,憑他這身本事,想要殺了寡人,與在座的每一個人,對於他來說,都是不費吹灰之力!隻是他有所忌憚,他擔心爍國的安危,在這裏跟我示弱,祈求我原諒他們之前的過錯!”大開手臂,將緊貼身邊的大臣推開,舉手拍了拍巴掌,周圍不停擊射的利箭停了下來,道:“可能嗎?我會答應他這個請求嗎?取消攻打爍國的事情?要答應他嗎?”


    柳丞相“呃……”了好一會。


    胡王又道:“憑什麽!我一代君王憑什麽聽你的話!你說取消就取消!我胡適向來不是吃素的,你來了,就會個,飛天遁地,我就得屈尊於你?笑話!”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半空中遲遲未動的岩晉,道:“先前糊弄本王,說什麽是天上王母娘娘派來的仙人,又是讓我脫衣服,又是給你帶皇冠!我的衣服跟皇冠那麽好帶的嗎?你以為你是誰啊?就會點狗屁術數,寡人就真得敬重你幾分?癡心妄想!”


    岩晉閉了一會眼睛,抱著滿身被利箭紮成刺蝟武平,道:“我可以輕易的殺掉你們所有的人,我再問你一次,是不是取消攻打爍國的決定!”


    胡王咧嘴一笑,道:“謔!你這個人有意思!”對著岩晉擺擺手道:“過來,過來,在那上麵抱著個死人多累啊,過來。”


    岩晉此刻感覺既憤怒,又惱火,道:“我下來是不是就取消攻打爍國!”


    胡王抱著膀子,又是一笑,道:“你這個人,怎麽說呢,過來,叫你過來就過來,寡人看著你很討喜,這樣吧,你先迴答我為什麽要騙寡人脫衣服、摘皇冠?”


    岩晉道:“我沒有騙你,隻是看見你皇冠的簾子上,一顆玉珠歪了……”


    胡王著眼去看,果真發現冠冕的一顆玉珠歪了一點,道:“噢?那你的意思是,一切都是寡人的一廂情願?”


    柳丞相拱手道:“不,不,皇上乃千金之軀,不是一廂情願,是汙蔑,這個人使用巫術,迷惑了皇上的心智,迷惑了我們在坐的每一個人的內心,當初,他揚言宣稱自己是天上王母娘娘派下來的仙人,現在又改口說是爍國派來的使臣……”


    岩晉勃然大怒,抱著武平被利箭紮成刺蝟的屍體,飛身落在柳丞相身前,用意識控製住他的脖子,想要把他甩出去,用力砸在地上,可是卻沒有辦法真的緊憑意識操控真氣做出這係列行為,變成了直愣愣的瞪著他。


    柳丞相嚇了一跳,他頓住了,上下打量著他,道:“幹嘛?你也就這點能耐!”


    岩晉咬緊牙關,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來:“別以為我怕你!怕你們所有人!”


    胡王借機走了過來,道:“你不怕?你不怕我現在就下令攻打爍國嗎?”


    岩晉“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雙手拖著武平的屍身,表情痛苦道:“我錯了,先前大言不慚,還請胡王收迴成命!”


    胡王與柳丞相等人仰天大笑,笑了好一會兒,胡王道:“有意思!你小子有意思!”繼而對柳丞相道:“他讓我取消攻打爍國的事情,你說我要不要聽他的?”


    柳丞相道:“反正蒙拓首級也送過來了,剛剛揚言要殺皇上的人也死的不能再死,想必皇上的氣也消了大半,何不還是按以前的條款來,還它爍國十年太平?”用右胳膊肘碰了一下身邊的中年官員道:“是不是大司馬?”


    大司馬撫了撫一尺長的黑胡子,道:“柳丞相這話就不對了,這兩人可是要殺皇上的刺客,一沒有入宮申請書,擅闖皇宮,二來嘛更是出言不遜囂張跋扈,不懂禮法,根本沒把咱們皇上當一迴事,隨隨便便哪一條,就可以置兩人於死罪!”


    胡王道:“誒,眾愛卿言之有理,隻是岩晉這小子非同一般,萬箭齊發之下,竟然毫發未傷,這等妙法,敢問我胡國有人能做到嗎?”


    柳丞相道:“此話當真,岩晉是有史以來,我第一次見到這麽厲害的人,除他以外,還真沒有人能做到這等奇跡。”


    大司馬眉頭緊促道:“人才的確是個人才,隻是,假若他心生逆反之心,真如他自己所說,殺掉我們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是什麽難事。”


    岩晉雙手拖著武平的屍體,虔誠的跪在地上,一言不發,他不知道能不能迫使胡王取消即刻攻打爍國的指令,隻得聽天由命。


    胡王抬起他的下巴道:“你真的很想寡人因為送來蒙拓首級,兌現還你爍國十年太平的諾言?”


    岩晉看著他的眼睛,道:“是的,皇上。懇請皇上開恩。”迫切的眼神黑白分明的看著他。


    胡王愣愣的看著他,道:“你不恨寡人殺死了他?”


    岩晉緊了緊武平的屍身,淚水在眼底打轉,道:“每個人在麵對危險的時候,總會有各種各樣的自衛反擊,他的死也是理所當然,假如一開始他能夠控製住自己的衝動,說不定現在又是另一番模樣。”


    胡王鬆開了他,道:“哈,你倒是看得開,假如寡人也射死了你,或許你就不那樣想了吧。”


    岩晉道:“雖然眾多利箭沒能傷了我,可是我的肩膀也中了一箭不是嗎?”重新垂頭懇切道:“胡王,看在武平逝世、我也中箭的份上,收迴即刻攻打爍國的成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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