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彰聽了這個聲音,立刻就從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來,可這尷尬的局麵卻讓曹彰不知道該如何應對。自己原本不過是拖延一下時間而已,想來曹叡會顧及自己的身份和名聲,不會直接過來的。結果,曹叡他就是不按常理出牌,直接就來到了驛館。


    看了看跟隨在曹叡身後的曹洪,曹彰心中不由得有些懊悔。


    該,讓自己玩什麽套路,端什麽架子,現在好了?直接被人給堵了吧。


    “三叔好大的架子。”


    曹叡就這麽走了進來,毫不客氣的就坐在了之前曹彰坐的位置上麵。


    見曹彰還愣著,曹洪輕輕的踹了曹彰一腳,曹彰這時候才反應過來。


    “見,見過陛下。”


    “免了。”


    曹叡揮了揮手,又看向了桌上的酒菜,不過都是些尋常的吃食,也沒有怎麽動。自顧自的倒了一碗,然後抿了一口,覺得這味道還行,立刻就一飲而盡。


    “三叔,這酒也喝完了,菜就留給這些驛卒吧,朕在宮中設了宴,就等著三叔到了。”


    喝完了酒,曹叡就起身,拉著曹彰朝著外麵走去,臉上還一臉的親切。


    “朕早就盼著三叔能夠迴來了,走,且入宮去,你我叔侄先舉行家宴。”


    曹叡越是這樣,曹彰的心就越發的不安,生怕入了宮之後,自己就會遭遇不測。


    “今日乃是家宴,叔祖他們一同都在,何必慌張?”


    說完,曹叡又看了曹洪一眼,那眼神輕飄飄的,毫不在意,這讓曹洪有些難受。


    曹叡就這樣帶著曹彰等人離開了驛館,一路迴到了皇宮。


    一場夜宴,讓曹彰戰戰兢兢的吃完了,然後就迴到了給自己準備好的府邸,所有的內侍和奴婢都已經準備好了,曹彰要做的隻是拎包入住。


    ————————


    “聽說彰弟迴來了?”


    見到夏侯信終於迴來了,曹清走了過來。


    “嗯,終於是迴來了,不過也惹出了不小的事情。對了,孩子呢?”


    夏侯信接過了倒好的水,喝了一口,想要緩解一下酒意。


    “我已經讓後廚去做酸魚湯了,就知道夫君好這一口。這三弟啊,做起事情來就是莽撞,若是真的衝撞到了陛下,還望夫君看在妾身的麵上,幫他分說一二。”


    曹清怎麽會不知道今天在城門口發生的事情,曹彰在臨門一腳的時候,居然耍起了性子,按照曹叡的脾氣,哪怕是再大度,也會在心裏留下一筆。


    “怕是難啊,我的夫人。”


    從之前曹彰就是不想要迴來,結果曹叡非但給了曹彰驃騎將軍的官職,還請動了曹洪去請,結果卻還是鬧成了這樣,真不知道曹彰是真傻還是假蠢,難道他以為,憑借著他手中的北方軍團就能夠玩獨立了麽?還是說,整個北方軍團就一定會聽他的。


    “怎麽了?”


    曹清不知道中間還發生過什麽,心中更加的擔憂。


    “子文,怕是把子廉叔也給得罪了。”


    說著,夏侯信就將曹彰之前的作為,以及後來的一切都如實說了,這就讓曹清有些坐不住了。


    “曹彰這小子,這不是逼著陛下對他動手麽?他比你年紀還小,按理來說,給個衛將軍就足夠了,可是卻因為一己意氣,居然就要做驃騎將軍,那驃騎將軍之後呢?若是連大將軍都給了他了,那後續讓陛下怎麽封賞他?他如今也不過是三十多歲,真要四十歲到了大將軍,那接下來立了功勞?唉,真是昏了頭了,也不知道是誰在他身邊攛掇著。”


    曹清聽完之後,心中就明白了。原本答應了曹洪一個月之後便在洛陽相見,結果又拖延了一個月,理由便是生病了,不利於行。等到了眼前,又玩這種小孩子的把戲,這真真是自己在找死了。


    “算了吧,這些事情,咱們也管不了。他愛折騰,就折騰去吧,大不了又是一個圈禁。”


    夏侯信不想理會曹彰的事情,這個沒腦子的家夥,估計是誰在邊上挑唆了一下,所以才來這麽一出。不過,估摸著曹叡也不會就此罷休,而且今日那麽多人在,恐怕晚宴之時,這洛陽城就會風傳曹彰跋扈的名聲。


    要殺一個人,毀一個人,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動手。


    ————————


    等到眾人全部落定,曹叡卻開口了。


    “諸位都是我跟隨太祖多年的老臣了,如今朕的三叔已經從北疆迴來,擔任驃騎將軍,按官職改製後的定例,自衛將軍以上武官當入內閣,若是內閣武將三人已經配齊,則衛將軍列席替補,今日是驃騎將軍迴朝之後第一次參加內閣議事,諸位也都熟悉熟悉。”


    等著眾人全部落座,曹叡點了曹彰,將曹彰的官職擺了出來。曹彰的身份和軍功都已經是足夠了,而且就算多了曹彰一個,也改變不了內閣局麵,何況之前發生的事情,鍾繇等人也都聽說了。


    “大家看看吧,如今淮泗之地屯田已經見效,而壽春那邊想要修渠,聯通黃河和潁水,戶部在看完之後,因為工程量太大,需要調動的民夫和錢糧太多,涉及了多個郡縣,且非一日之功,所以不敢自專,交由內閣商議決定。”


    曹叡開篇就是這麽一番話,開篇就將具體的事情和緣由都說明白了,讓眾閣臣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這些人早就看完了今日議題的內容,對今日商議的幾件事情,心中早就有了計較。


    “臣同意修渠。”


    陳群說得很簡短,對於這件事情,早就從司馬孚那邊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事情自然得幹,可關鍵是誰去負責這件事。


    “臣也附議。”


    “臣附議。”


    文官難得的居然是同意了這個修渠的方案,讓原本還以為要花費一番口舌的曹叡不由的將目光投向了武將一列。


    “這修渠能夠多灌溉不少的田土,還能方便出兵,臣支持。”


    曹洪第一個表態,有了曹洪的表態,曹彰自然沒有別的意見,夏侯信更是同意。


    “不過陛下,如此浩大的工程,若是不能由朝中派人監督,怕是下麵的官吏會上下其手,為避免下麵的貪瀆事件,還是應當從朝中派人監督才是。”


    就在這時候,鍾繇卻提出了這個方案後續的問題,這件事情不能由下麵的郡縣來負責,而是提出了要從中央派人。


    “哦?那不知道元常公以為誰合適?”


    曹叡不露聲色,奏疏是誰上的他知道,相比而言,他更信任鄧艾,更何況夏侯信早就私底下和曹叡通過了氣,想要讓鄧艾來負責完成這項工程,到時候積累了足夠的功勞,在官職上再提一提,也可以成為曹叡的後備力量,可是沒想到鍾繇居然會提出由中央幹涉這個提議。


    “臣以為,劉放、孫資合適。”


    “劉放、孫資?”


    曹叡對兩人並不是特別的熟悉,因為名不見經傳,至少這兩人的名字沒有進入曹叡的視線,今日鍾繇提了出來,不由得對這兩人上了心,心中想著迴頭讓人去查查這兩個人的底。


    “抓總負責之人,朕心中已有人選了,至於孫資劉放二人,若是真有幹才,朕會另行使用。”


    曹叡不想在這件事情上和鍾繇過多的糾纏,便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知陛下意屬何人?”


    王朗在這時候問道。


    “陛下,臣以為元常公所言,朝中需要派遣官吏監督,臣以為此議甚好,孫資劉放二人作為朝中官吏,下到地方監督工程施工,本就是應有之義,至於抓總之人,自然是誰提議的,誰去負責。不過最後,卻還要聽憑陛下明斷。”


    夏侯信不溫不火的將工程的負責人又抓迴了自己的手中,至於朝廷的官員,無論是不是派遣孫資劉放下去,又或者換了人,都隻能作為監督者。


    “不知諸位還有何提議?”


    夏侯信看了看曹洪,曹洪立刻就會意了。


    “陛下,前番夏侯玄、曹義等人下到州郡,如今這修建水渠,要從夏侯玄所轄的陳縣開頭,不如也讓夏侯玄負責陳縣的民夫調動,也正好可以檢驗一下他的才幹。”


    曹洪說出了自己的提議。


    “既然是從陳縣開始,那自然是由當地縣官負責征調民夫,沿途所經各郡縣,也都由當地縣令負責民夫征調,多段同時開挖,加快整體工程的進度。”


    對於這點,曹叡自然是支持的,但是光這樣還不夠,修渠畢竟是技術活,還需要專業人員給予技術支持。


    “命工部抽調得力工匠,在對此方案商議完成之後,下到各縣負責修渠各項事宜,至於朝中下派監督之人,朕還要再考慮考慮。”


    不管如何,得先知道了孫資劉放二人的底之後,曹叡才會決定讓不讓二人下去。這功勞就是晉升的資本,曹叡自然不可能輕易的將功勞放出去。


    夏侯信聽完之後,心中安定,至少鄧艾這個總負責人是逃不掉了,接下來便是讓人提醒鄧艾,好好的將這水渠修好,然後加強吏治和監督,自己更不能在這項工程上上下其手才是。


    一想到薛明最後的下場,又本著對徐穎的信任,夏侯信覺得鄧艾的後院應當不會出亂子,可還是覺得,等會散了之後應當給徐穎去一封書信,最主要的是避免有人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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