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你母親好歹也是劉氏所出,你與劉氏還有著血脈聯係,你怎麽,怎麽就能用如此手段對待親族!”


    劉雄雙目赤紅,看著薛毅在審問自己兒子,那各種手段即便是自己也不曾使用過,自己現在看著薛毅這諸多手段,心中不由得寒意更甚。


    “哈哈哈,劉雄,如今你見我這般折磨你兒子,你覺得心痛了,那你可曾知道,你這個好兒子,劉安,他到底做了什麽?他又對我做了什麽?”


    “你到底想要怎樣?”


    劉雄還是厲聲喝問,可薛毅卻不管不顧,自顧自的拿起一根燒紅的鐵釺,朝著劉安走去。


    “爹,救我啊,救我啊!”


    劉安看到了薛毅拿著那鐵釺靠近了自己,暗紅色的頭部還散發著熱浪。


    “劉雄,就讓你看看,你這個好兒子,你口中所說的血脈聯係的劉安,當初曾對我做了什麽?”


    說完,薛明就朝著劉安的身後走去。


    那滾燙的熱量讓劉安開始不停的掙紮,希望能夠以這種方式躲避,這樣的方式讓薛毅沒辦法對準,暗紅色的鐵簽在劉安的屁股上留下了數個燙傷的傷疤。


    所以,人的殘忍是刻在骨子裏的,可這種殘忍卻會導致天下大亂,這才有人開始製定禮、製定法、製定各種的規矩,用各種思想約束住這種殘忍的獸性。猛虎獵食,隻是因為惡,而人的殘忍,則是為了滿足變態的心理。


    劉安也被燙的哇哇亂叫,對於生的渴望,以及恐懼讓他不斷的向劉雄求救,向薛毅求饒。


    “來人,給我將他綁緊了。”


    薛毅看著亂動的劉安,心中的狠勁上來了,立刻就讓邊上的人將劉安給死死的綁住,自己還在邊上看著,指揮著人將劉安給綁死了。


    “住手,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下的,一切的罪責也都由我來承擔,放過安兒。你想要知道的事情,我全部都告訴你。”


    劉雄終於是忍不住了,最後還是低頭了。


    “哈哈哈哈,劉雄,你以為我要的是你的供詞麽?我要的是劉安死。”


    “你以為,我是來審問的麽?那日之後,我早就不想活了,所以,我就想過了,若是有機會,我就要原封不動的找迴來,不過區別隻是,我如今當著你的麵而已。”


    “或者說......你來?”


    薛毅已經陷入了瘋狂,那癲狂和嗜血,陰狠與決絕讓劉雄這個見多了大風大浪的人心中都不由得打鼓。


    “來人,來人!我要求見俞禦史,我要見俞禦史,我招,我全招!”


    ————————


    “曹叔叔,校尉大人,如今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這都昌縣的豪族被我這麽一搞,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心中記恨著我,我死了不打緊,可我弟弟妹妹還小,若是我有個不測,還希望二位能夠一路護持,將我弟弟妹妹送到洛陽。”


    劉雄等人的審理已經完成了,薛毅覺得自己內心疲憊不堪。青州本就是故齊之地,技極任俠之士頻出。這些豪族如今雖然俯首,此刻奈何不得,可心中卻未必能夠忍得下這口氣。


    “你多說什麽,此番你立下了大功,迴去之後,大統領必然會提拔重用,到時候不可能還會在青州任職的。”


    莫校尉自然是知道了薛毅的遭遇,可這種事情總不好拿出來說事,又因為是大統領的子侄,更加不敢多說什麽。按照他的想法,最好就是離開青州之地,去荊州也好,去關中也罷,隻要離開了這裏,那便等於有了新的生活。


    “多謝校尉大人提醒照拂。”


    “你放心,車騎將軍和大統領都不會放過這些人的。”


    即便是按照律令處置,恐怕夏侯信和夏侯嚴二人也會想方設法讓這些人身首異處。


    “不能親手殺了劉雄父子,實乃是憾事。十六年浮華若夢,遊人間飛鷹走狗,料不到人心險惡,猜不到世事結局。昔日父親在世之時,常嚴厲教導,而我卻以為是苛責太過,到了今日才發現,胡作非為,終將自食其果。即便沒有這律法,恐怕天道也會收了我。”


    薛毅一場大變,整個人都蕭索落寞了不少,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人該有的意氣風發。


    “唉,薛家侄兒,萬事都要想開些,等到了洛陽之後,一切都會好的。”


    莫校尉心中想著,校事府內的人大多文化不高,如今薛毅肯進入校事府,自然是會受到重用,而且憑借夏侯嚴的關係,即便做不到大統領,也能夠掌管一房。


    對於莫校尉的話語,薛毅沒有迴答,隻走到了自己的弟弟妹妹麵前。


    “二弟,如今父母故去,就隻剩下了你我的三人了,你要好好的照顧妹妹,莫要在欺負妹妹了。”


    “大哥。”


    這些時日以來,薛毅始終不曾忘記自己所遭受的一切,所經曆的一切。


    “等到了洛陽之後,好好讀書,好好聽大伯和三伯的話。”


    “知道了,大哥。”


    這些時日以來,薛毅所有的審問都不曾和自己的弟弟妹妹說起過,這些時日以來,自己為了能夠為弟弟妹妹要一口吃食,什麽事情都已經做了。


    “放心,以後啊,這日子,會好起來的。”


    “嗯,大哥,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走吧,再去給父親上一柱香,然後咱們整理東西,前往洛陽。”


    薛毅摸了摸弟弟妹妹的頭,然後牽著他們的手,朝著薛明的墓走去。


    薛明的墓碑上沒有任何的名字,也是怕這些都昌的豪族心中不忿,到時候破壞了薛明的墓。為此,薛明還特意求了俞禦史和莫校尉,將自己的父母以無字碑的形式和這次平亂死亡的屯田兵葬在了一起,這也能夠保證自己的父母不但能夠得到保護,還能夠得到時常的祭拜。


    俞禦史對這個少年人充滿了複雜,在這次事情之前,不過是一個仗著父親權勢的紈絝子弟,欺壓百姓,為惡縣鄉;被截之後,又迅速的釋放了內心的邪惡,那一場場的審問下來,那些豪族犯事之人,無不對這個少年人的狠辣感到恐懼。


    到最後,還是求著自己幾人將他父母以這種形式安葬,說明這孩子心中孝道未泯。


    “這一路之上,就拜托諸位大人了。”


    少年人迴來之後,已經是徹底的平靜了,沒有了那種瘋狂和狠厲,有的隻是平和。


    “放心便是,你三人全部都跟我迴車騎將軍府,你父親臨死前便和我說起過這事。”


    曹斌帶著兩個人,將薛毅三人的東西放到了自己的馬鞍上。


    迴顧不舍,薛毅三人迴頭再望了望都昌,和俞禦史告別。按照中央的要求,俞禦史暫時留在都昌維持秩序,等朝廷將官員派遣到了這裏,俞禦史才能離開。


    至於那些證詞和卷宗,滿滿當當的裝了五個大箱子才裝完,此刻也已經都裝在了馬車上。


    沒什麽好留戀的。


    薛毅在心中對自己說著,的確,沒什麽好留戀的。


    ————————


    緊趕慢趕,終於趕到了落腳的地方,一群人辛苦了一日,有著驛站提供的飯食和熱水,好好的休息了一下。


    薛毅向曹斌和莫校尉道了安,然後就迴到了自己的房間內,照顧著兩個弟弟妹妹睡下,然後便吹滅了屋內的燈。


    光線頓時消失,隻剩下月光。不是滿月的日子裏,月光並不是太明亮。


    “若是滿月該多好。”


    薛毅想起了滿月的月光,那清輝灑在地上的時候,會將這天地都籠罩上一層朦朧的光暈。


    看了看已經唿吸均勻的弟弟妹妹,薛毅輕輕的打開了房門,然後朝著外麵走去。驛站內的人都已經睡著了,除了爐膛裏還有點火光,還有看門的那條黃犬之外,所有人都已經睡著了。


    薛毅沒有打任何的火把,隻輕輕的一翻院牆,然後輕輕落地,開始朝著外麵走去。


    一路慢慢的深入山林,距離驛站也就越來越遠。


    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聽到了流水的聲音,薛毅黑暗中摸索了一會,在撥開了一處的灌木之後,終於看到了一條河流。


    薛毅脫光了自己身上的衣衫,就這麽赤裸裸的邁入河流,開始仔細的清洗起來,瘦弱的身軀上,還有許多的淤青。


    將自己洗幹淨之後,薛毅又借著月光摸索了起來,最後掂了掂一塊分量差不多的石塊,用自己的衣衫捆綁了起來,將這石塊拴到了自己的身上,開始一步一步的朝著河中心走去。


    水位慢慢的上升,剛開始不過是膝蓋,到了後麵就沒過了腰,又沒過了肩膀,冰涼的河水也沒能讓薛毅感到寒冷,可他的腳步卻並沒有停下來,而是繼續走著。


    “父親,母親,孩兒來了。”


    “弟弟妹妹,你們好好的活下去。”


    “這世界,真的有那麽美好麽?往日裏自己欺負別人,結果自己又被人欺負了。雖然最後報了仇,可畢竟是借助了別人的力量。”


    算了,一切都不要想了,也沒必要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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