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餘輝灑在蒼茫的大地上,卻並沒有那麽的溫暖,兩個月的戰事,讓天氣逐漸變得寒冷,在太陽下山的那一刻,寒冷就如影而來,讓這些還在野外活動的人感受到了身上的涼意。


    普通百姓的身上,這時候大多都是單衣,光靠這點是無法阻擋刺骨的寒冷的,所以入夜之後,就隻能依靠單薄的外衣,以及一堆堆燃起的篝火抵禦這漫長的黑夜。


    “娘,孩兒睡不著,孩兒餓。”


    “乖,餓了就睡覺,等睡著了就不會餓了。”


    食物就是眼下這些人最大的問題,即便這些“押送”自己的軍爺們都已經將自己的幹糧也拿出來給自己等人了,可還是不夠吃,就那點東西,怎麽能夠填補白日裏的消耗。


    這時候,婦人哼起了俚語小調,似乎想要用這樣的方式哄睡自己懷中的孩子。那孩子聽得這聲音,也安下心來,逐漸進入夢鄉。


    清冷的月光開始灑落在地上,白日裏積攢的熱量也開始不斷的揮發,整個空氣的氣溫變得越來越冷,這些人相互之間靠在一起,希望能夠借助彼此身體的熱量來對抗這寒冷的秋夜。在這樣寒冷的環境下,人很難睡著,可又不得不逼著自己睡著,因為這樣才是省力的。


    原本旺盛的篝火,在失去了看管和照料之後,火焰越來越小,到了最後,就隻剩下了一堆紅色的炭火。為了保證炭火能夠持續保溫,負責守夜的人撥弄了兩下炭火,原本還有些旺盛的炭火瞬間的就幽暗了下去,這樣做的目的,不過是為了能夠確保這炭火能夠持續到第二天早上。


    負責押送的士卒見營地裏麵沒有其他的問題,也開始抱著各自的武器,慢慢入睡。


    一想到明日就能完成這趟護送任務,又處在大後方,這些士卒也就開始放鬆警惕起來,有的人甚至想到了將這些人送迴南鄉之後,沒準還能放鬆放鬆。


    完成任務之後,軍法官就會稍微放鬆一些,南鄉雖然不是什麽大城,可還是有酒肆茶寮。當然,最重要的是可以嘿嘿嘿。


    這些軍法官對此心知肚明,甚至有些時候,軍法官私下裏也會有這樣的情況,所以隻要在戰事開打,或者執行任務的時候嚴守紀律就好。


    可這樣的的夜色下,有人卻睜開了眼睛,再三確認自己的同伴全部都睡著了之後,開始朝著百姓的營地偷摸過去。


    借著幽暗的月光,小心翼翼的行動著,而聽到了這邊有響動,又有幾個人加入了行列。


    ————————


    正熟睡的女子突然就被人捂住了嘴巴。


    “別動,別叫,老子隻劫色,不想害命。”


    女子在黑夜之中,突然被人這樣對待,心中早就恐懼不已,滿腦子想的隻是如何活下去,至於其他的話,根本就沒聽清楚。


    不得不說,這些人選擇的大多都是寡婦,而沒有去碰那些未出閣的少女,未出閣的少女精力不足,很多事情上也並沒有想開,萬一要是劇烈的掙紮反抗,那必然會驚動整個營地。


    “若是不想死,就跟著老子去那邊的樹林。若是聽明白了,就點點頭。”


    男子稍稍的將自己的手放鬆了一點,免得用力過度將這女人給勒死了。


    這女子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到底想要表達什麽意思。


    “到底聽懂沒有?”


    月色下,這男子似乎看到了女人哀求的目光,可早就已經饑渴難耐的這人卻將這女子用力的拖向了不遠處。


    月色下,男子粗暴的撕開了這女人的衣服,正想要有下一步動作,卻聽到了不遠處有窸窸窣窣的聲音,他立刻警惕的抬起了頭,張望著四處的動靜,一隻手更是摸向了隨身的短刃。


    嗡。


    這人就隻感到了自己的脖子一痛,然後就失去了知覺。


    “啊~~~~!”


    片刻的靜謐之後,一聲淒厲的慘嚎聲響徹了黑夜,將睡眠中的士卒全部都驚醒。


    “什麽情況?”


    “敵襲?!”


    “誰在喊叫?”


    “怎麽會有女人喊叫?”


    “是蜀軍殺過來了麽?”


    “官兵殺人了!”


    各種各樣的喊叫聲響起,原本安靜的營地就好像是滾油中倒入了一盆水,頃刻間沸騰起來。


    漆黑的環境下,這人根本就看不清楚道路,不停的磕磕絆絆,可對於生的渴求,即便是爬,也要爬出這個地方,隻要離開了這裏,那就至少相對安全了。


    營地的中央亮起了篝火,對於光的渴望和恐懼,讓人開始停留在原地,圍繞著這個篝火,人群開始不斷的停下來,如同一道波紋一般,不斷的向最遠處擴散。


    軍法官讓士卒將幾個人的屍體搬了上來,而其中居然還押著一兩個活著的。


    “媽的,放開老子!放開老子!”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我有私仇,你這是公報私仇!”


    “放開老子,老子要和你作對。”


    這裏的喊叫聲,又勾起了其餘人的八卦之心,所以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聚攏起來。


    “今夜之亂,是我軍中出現了敗類,有士卒居然趁著天黑,想要施暴,幸而被我們巡夜發現,這其中有人居然還向反抗,已經被我等按軍法處置。剩餘之人,也將公布罪行,明正典刑。”


    “我們乃是王者之師,乃是要平天下,這樣的行為,有辱軍紀,更是辱沒了軍人的尊嚴,這些百姓辛勤勞作,供養我等,可卻有這樣的敗類。你們說,該不該殺?”


    “怎麽?不說話?那就看看你們身邊的那些百姓吧,他們目光中的恐懼,還有怒火會告訴你們,該不該殺。”


    這些百姓沒想到,就連大部分的士卒也沒想到,居然還真的有人敢在三令五申之下,還對這群百姓動手。


    更想不到這個軍法官居然真的這麽心狠手辣,直接當場射殺了幾人。看著這樣子,軍法官還要殺了賀老六他們。


    而最出乎他們意料的,居然是還會為自己這些苦哈哈說話。


    “莫忘了,我等也是百姓出身,與百姓也是一體。”


    殺雞儆猴,不過如此。


    長刀揚起,被篝火照耀的幾個人應聲倒下。


    “所有人,都迴去休息,到了宛城之後,自然會有人來安置你們。”


    軍法官就那麽站在石塊上,看著眼前的士卒和百姓眼中的恐懼,立刻就下了指令。


    當有人開始有了動作,其他人也都會跟隨,士卒和百姓在驚懼中睡去,直到第二天,陽光照射在他們臉上,才開始醒過來。


    看著不遠處的屍體,這些人都畏畏縮縮的躲開,沒有人再敢看那些屍體一眼。


    沒有人去關心昨天晚上到底是哪幾個人被侵犯了,在吃都吃不飽的情況下,誰還在乎貞操?至少這些普通百姓又怎麽會在乎呢?


    眼下宛城已經被毀了,真要是今天晚上被拖出去過的女子,她們也不會大肆聲張,等到了宛城重建的時候,再對這些人打亂,誰還會記得今天晚上的事情?


    這樣的亂很快就平息,隊伍繼續上路,似乎是昨天晚上的嚴酷執法產生了效果,隨行的士卒雖然對幫助這些百姓心中還有抵觸,可依舊是做好這些事情。


    而那些百姓,看著這些當兵的,心中充滿了厭惡,而看向那個軍法官的時候,眼中更多的是畏懼。


    其實人性,或者弱者都有很多相同之處,他們將自己的希望寄托到別人的身上,對於權力和武力充滿了畏懼和渴望。


    畏懼這種權力的對象是自己,又渴望這樣的權力有一天會降臨在自己的頭上。


    雖然因為這件事情,拖延了一些時日,但是在路途之上,卻沒有再起波瀾,所有人都隻是沉默的趕路。


    ————————


    夜色之下,永安城內,王平得到了消息,城外大營出現了三個火把。


    得到了這個消息之後,王平就立刻對城內的2000人馬調動部署起來,又特意派人和對岸1000人做聯絡,隻要永安城火起,這1000人就立刻破壞渡口,焚燒船隻。之後便乘船沿江而下,到宜都城登陸修整。


    王平安排完了這一切之後,就等著奪門時間的到來,憑借2000人馬,拿下永安城,燒毀船隻,焚毀渡口,徹底切斷諸葛亮大軍的後路,說不得此戰還能生擒諸葛亮,這果然是富貴險中求。


    永安城對岸,諸葛亮撤退的第一波大軍已經趕到,看到已經修築好的渡口,已經滿江的船隻,心中稍稍安定。開始根據安排,有序的渡江,一時之間,江麵上旌旗招展,船隻往來不絶,無數的士卒,民夫都開始渡江,打算通過永安城迴到蜀中。


    狐篤作為前鋒,趕到了江邊開始主持渡江撤退事宜。


    “快,都動起來,江邊要再建三個渡口,不然士卒撤退的速度太慢了。”


    “這些時日內,軍中的鍋灶不許停,隨時隨地都要有熱水,夥頭兵輪班休息,大軍隨時會到,我們要準備足夠的吃食。”


    狐篤打死也不會想到,夏侯霸竟然會率領著一支精銳的部隊潛伏在永安城外,他們就像是一群饑餓的猛虎,正虎視眈眈地盯著自己的獵物。這些士兵們個個身經百戰,訓練有素,他們手中的兵器閃爍著寒光,仿佛在向敵人宣告著自己的強大和威嚴。


    而夏侯霸本人則是死死的盯著城頭,一旦信號出現,那麽就立刻快速出兵,拿下永安城,阻斷諸葛亮大軍的退路,然後徹底的平定巴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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