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所有人都被趕出了殿外,殿內就隻剩下了照顧曹操的一名禦醫,原本昏迷的曹操突然之間睜開眼睛。


    “小家夥,都憋了這麽久了,還是出來透透氣吧。”


    大殿裏麵響起了低語,不多時,就見一個人出現在了大殿內,根本就不知道他是從什麽地方出現的,隻是少了一隻眼睛。


    曹操、禦醫、許褚、夏侯嚴。


    大殿內總共就隻有這四個人。


    “仲康,外麵一切都好?”


    “主公,不過是小亂子,隻要主公一出馬,他們必然俯首稱臣。目前元讓將軍駐守王宮,夏侯信保護天子,末將率領虎衛軍守衛王宮,至於子廉將軍則是帶了人出去平亂,最多不過半日,城內的亂象就能平定下來。”


    “嗬嗬嗬,不著急,讓他們再亂一亂,且看看這渾水之下,還有多少魚蝦潛藏著。”


    曹操對此不以為意。


    “對了,孤的幾個兒子,可都還好?”


    “都有虎衛軍保護,主公勿憂。”


    “如此便好,夏侯嚴,校事府的諸多事情可都安排妥當了?”


    “主人,所有消息都已經傳遞,按道理呂麒此刻應當已經率軍占領外城了,隻要內城四門全部掌握,則所有亂黨,都會被集中在內外城之間,全部殲滅。”


    “你很好,這次的行動都沒有和任何人透露,作為校事府,就隻能向孤效忠,不摻雜任何的私心、私情。不過這次行動,若是針對的是你的大哥,不知道你是否還會如此?”


    夏侯嚴聽完這話,立刻就跪倒在地。


    “小人對主人的忠心,天日可表。可忠義難兩全,若大哥真作亂,還請主人留大哥一命,小人情願一死。”


    “你的忠心,孤是知道的,起來吧,好好為孤辦事就好。你且去傳個信給呂麒,就說當年的事情,孤會給他們父子一個交代的。”


    “喏!”


    夏侯嚴應了一聲,又消失在了大殿之內。


    ————————


    “快,率軍奪下外城所有的城門,嚴禁任何人進出,另外,再派人對外城進行肅清,所有膽敢繼續作亂者,殺無赦!”


    呂麒看都不看身邊張泉的屍體,對於邊上早就已經瑟瑟發抖的陳禕也毫不理會,直接發號施令。


    陳禕握著自己受傷的右手,極為驚恐的看著眼前這個年輕而雄偉的男子,在他躍馬入城的那一刻,他還真的就將他當成了呂布。


    雖然呂布已經沉寂了多年,但是這世間依舊還流傳著呂布的傳說,而這身打扮到了現在,也依舊沒有人膽敢穿出來。


    剛才張泉看到呂麒如此年輕,就知道了眼前之人不是呂布,就想著直接將這人斬殺,也好提振士氣,結果上前交手,隻一個迴合,就將張泉直接斬殺,而陳禕還想著先將城門關閉,結果卻被呂麒一箭,將自己的手直接射穿,死死的釘在了城門樓上,若不是身邊的親衛幫助,他還無法脫身。


    也有親衛想要上前,結果都沒能走過一合。


    其餘人被呂麒這一手給震撼了,都不敢上前,反而乖乖聽話,開始將吊橋放下,迎接城外大軍入城。


    “好小子,幹得不錯。”


    進城後,一名將領上了城樓,拍了拍呂麒的肩膀,對著這個英武雄壯的年輕人極為的讚賞。


    “哈哈,都是文烈哥哥指點的好,話不多說,咱們先按計劃控製住城門。”


    “好,你若是不覺得辛苦,就再跑一趟。”


    曹休登上了城樓,將身邊的幾名親信副將全部都派了出去,讓呂麒跟著其中一路人行動。


    人的心中,都是有野獸的,到了這樣的環境裏,再溫和的人都會出現變化,更何況一個早就習練武藝多年,渴望征戰沙場的年輕人。


    曹休看著遠去的呂麒,心中卻想著,和他父親真像啊,一樣的武藝出眾。


    ————————


    “陛下,這是何苦呢?”


    夏侯信來到了偏殿,看到了衣衫淩亂的劉協。


    劉協看著眼前的這個人,已經恢複了冷靜。


    “祖宗創業不易,卻到朕手中丟失,朕有何麵目去見列祖列宗。朕如今已經到了想死都不得的地步了。”


    劉協想到了刺殺的那一刻,居然沒有一個大臣上來幫忙,那些往日裏口口聲聲的說著大漢、漢臣的人,到了那一刻卻沒有任何一個人站出來。


    董卓那時候,好歹還有伍習等人。


    “陛下以為那把椅子你劉氏坐了四百年,那把椅子就是你劉家的了?”


    夏侯信歎了口氣,劉協做過什麽事情他都知道,但是在現行的社會大環境下,無論如何,劉協都死不了。


    “你大逆不道!曹操是大國賊!你也是國賊!是賊!你們要聯合起來,竊取我漢室的江山!”


    這話一出口,劉協更是激動的哭了出來。


    “大漢養士四百載,可無壯士扶將傾!”


    “不肖子孫劉協,愧對列祖列宗!愧對列祖列宗啊!”


    整個偏殿裏麵,都是劉協的唿喊聲,這也讓外麵被“保護”的那些聽著都有點臉紅。


    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仗義死節之輩真的不多了,更多的是明哲保身之輩。


    “若是大漢的江山是你劉氏的,那這劉氏的江山又是哪裏來的?”


    “我高祖皇帝斬白蛇起義,應天命而順民意,舉義兵以誅暴秦,一路披荊斬棘,解民於水火,大漢才得以立國,雖有王莽作亂,可依舊有宗室之親,向漢之士再造我惶惶大漢,可如今呢?”


    劉協整個人已經陷入了迷亂,更多的是在說著自己的想法。


    “朕自即位以來便是傀儡,先有董賊禍國,後有李傕郭汜禍亂長安,原本以為曹操會是大漢的忠臣,可如今看來,曹操壓根就是和袁紹、袁術之流一丘之貉!都是亂臣賊子,都是亂臣賊子!”


    “統統都該死!統統都該死!”


    “哈哈哈哈,篡國者都不會有好下場!哈哈哈哈!”


    “統統都該死!”


    “哈哈哈哈~”


    “誠如陛下所言,若是給了機會,陛下也會是如同光武一般,能成為大漢的中興之主,再為大漢續命兩百年。”


    夏侯信看著已經陷入了瘋狂的劉協。


    “是,朕就是苦於沒有力量,沒有軍隊,沒有文臣武將肯輔佐朕,若是有,朕必然能夠再次中興大漢!”


    一聽到這話,劉協無比的篤定。


    “可我卻沒有聽說過,聖君在位,會去刺殺自己救自己於水火的股肱大臣。”


    “這算什麽?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朕,隻不過是想要那會屬於朕自己的權力罷了,隻不過董承之流太過無能。”


    “對,就是他們的無能,朕才隻能做一個傀儡,朕是個傀儡啊。”


    “你也莫要為曹賊張目,他就是一個國賊!”


    “那陛下可知道,當初是誰一定要逢迎陛下的麽?”


    “朕豈能不知,是荀令君,令君死後,大漢再無忠臣。”


    “那陛下又是如何對待令君的?令君多次勸諫陛下,讓陛下安身守分,可陛下卻聯絡董承等人,發布衣帶詔,又屢次行刺殺之事,陛下如此對待臣下,你讓那些人又該如何對待陛下?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仇。陛下莫不是以為,隻要刺殺了魏王,這大權,陛下就能夠掌握的住麽?”


    被這麽一問,劉協愣了一下,旋即就想高聲反駁,可又瞬間低落了。


    “朕無良才相輔。”


    “陛下說大漢養了四百年的士,早就已經爛透了,早就已經背叛了陛下,他們都隻是忠心於自己的家族,讓自己的家族如何在郡縣占據更多的土地人口,如何在州中占據實權地位,如何在朝堂之上影響任何一項有利自己的決策通過,那陛下可知,若是縣滿足不了他們,郡也滿足不了他們,這一州之地都滿足不了了,那他們hi想著要什麽?”


    “你.......你休要再次蠱惑人心,肆意詆毀!”


    “陛下已經心知肚明了,又何必自欺欺人?”


    夏侯信說完這話,便不再多說。


    “那你呢?你以為你是什麽東西?什麽天地立心,什麽生民立命,什麽往聖絕學,什麽萬世太平,都不過是嘴上說說的,你又比那些亂臣賊子好到哪裏去?”


    “陛下,曾經有個人,他天天給你吃的,你覺得這樣的方式挺好的,可是漸漸的,你卻不滿足了,不但要他繼續給你吃的,你還要打他,不給他吃的,你說這時日久了,他會不會來打你?”


    “荒謬!朕是天子,朕即是天,是天命!”


    “若陛下真的是天命所歸,那隻需一句話,這殿內殿外的人,都會衝進來殺了我,可是陛下覺得,能麽?”


    “朕......”


    劉協被問住了,眼下他自然沒有這個能力,包括之前,他就沒有這個能力,不然也不會來來迴迴的做傀儡。


    “陛下,醒醒吧,陛下確實是皇帝,可這皇帝,也得有人認才行,不然,不過是一個小醜罷了。”


    對話的聲音很清楚,讓殿外靠近的那些人都能聽清楚。


    司馬懿也在列,若是之前的話語,司馬懿聽了也就聽了,可是到了後麵,司馬懿卻不敢聽下去了,甚至於心中想著:“這等話語,斷然不能讓他流落到外麵,被他人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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