遷都的事情終於告一段落,在15萬人湧進了洛陽之後,原本破敗凋敝的洛陽開始顯示出了生機,洛陽城也好,周邊的小城、塢堡、村莊都充滿了勃勃生機。田間地頭大片大片的綠色,還有各個聚居點熱火朝天的勞作。


    在一個支起的三角架子附近,富有節奏和韻律的號子聲此起彼伏的響起。


    “一、二、三。”


    “嗨——”


    “砰!”


    “一、二、三。”


    “嗨——”


    “砰!”


    伴隨著這樣的節奏,一根根的木頭樁子被一寸寸的嵌進土壤裏。


    “趕緊的,把夾板弄上。”


    “唉,說你呢,幹淨啊!”


    “快點,今天至少能夠將這堵牆築完。”


    新到了這樣的地方,許多人在遷徙的路上就自行結好了隊伍,有的人本身就是同一個屯區出來的,這一路上你扶我一把,我給你口水,這情誼也就有了。到了地方之後,官府要對自己這些人進行分配,相熟的這部分人就自動站到了一起,而官府對這樣的行為也是默認。


    到達了洛陽及周邊的地方之後,就被以百戶為單位分成了無數個小隊,在領取了部分的幹糧和種子之後,又被派到了下麵的地方,而那裏才是這些人最終的目的地,可能終其一生都不會離開那塊地方。


    有的人,則是在出發前就已經確定了目的地,並沒有直接進入洛陽附近,而是直接前往周邊的地區,那裏也準備好了各類的物資,等著這些人去領取,然後再到自己的目的地,耕種、建房,然後紮根轄區。


    “公子,所有的事情我都已經檢查了一遍,至少洛陽附近沒有任何的問題了,河內郡那邊也沒有問題,雖然一下子進入了這麽多的人,可還是覺得太少了。”


    司馬懿想起了早年間長安、洛陽的光景,現在的這片景象,和那時候相比,還是差太多了。


    “聽說兗州豫州那邊,這次遷徙出了些許事情,我那侄兒還弄了一本名冊交給了父王。”


    曹丕一身戎裝,帶著數十名衛士正在巡視,看著不遠處的那種熱火朝天,曹丕心中升起一股成就感。


    是自己讓這些人能夠在遷徙之後還能安定下來。


    “是,公子,據說是將宗室和當地豪族勾連,侵占土地,吞並人口的證據交到了大王的案頭,而這中間侵占最多的就是子廉將軍了。”


    “哦?那父王。”


    曹丕還是比較關心在曹操的態度的。


    “據說大王很生氣,將仲元公子喝退了。”


    “哈哈哈,他以為他是誰,我這侄兒也太過心急了,這是想要在父王麵前表現自己的公心麽?然後以此來博取父王的好感?那也真的是太過天真了。”


    曹丕聽完之後,立刻就笑了,笑得很得意,也很暢快,曹叡這一下,可是將宗室和士族都得罪了。


    “仲達,這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你說,若是我那叔叔知道了這事,會如何想?”


    “公子,在下即刻就叫人去辦。”


    “不用了,恐怕早就已經有人知道這事了,走,今日不視察了,且迴去飲酒。”


    一瞬間,曹丕的心情就格外的好,就想要立刻迴去宴飲一番,喝著美酒,看著歌舞,好不自在。


    “公子,在下以為,還是應當將洛陽周邊都巡視完,然後再迴去稍作休息。”


    司馬懿聽到了曹丕的想法,立刻就建言。


    “嗯?好,就依仲達。”


    懷著愉悅的心情,曹丕繼續踏上了路程。


    ——————


    “哼,一個孩子,毛都沒長齊,就敢指責老子的不是!”


    “我當年跟隨大王南征北戰的時候,他還不知道在哪裏呢?”


    “我可是救過大王的命,不止一次啊!我就想要弄點家產,怎麽了?怎麽了?!才不過多少?他就往大王那邊報?!”


    “有朝一日,若是這小子真繼承了大王的爵位,還不知道會對我們這些老家夥如何呢。”


    “是了,是了,定是那個絕戶子,若不是那個絕戶子在邊上教唆,一個孩童又怎麽會如此?!”


    曹洪的府邸內,一陣陣的怒吼傳出,讓邊上的許多


    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開始,鄴城的這些公卿私底下都在傳言夏侯信無法生育,白瞎了曹清這塊好地,私底下都是用“絕戶子”來稱唿夏侯信,無外乎是嘲笑夏侯信根本無法生育,更是對夏侯信惡毒的詛咒。


    “來人!來人!點起府上家將,帶好弓馬兵刃,隨我出去走一遭!”


    曹洪這麽一招手,府邸裏麵就立刻動了起來,一陣嘈雜之後,大約三百多人立刻就頂盔貫甲的站在了院子中。曹洪看著自己麾下的這些親兵,心中極為滿意。


    那個絕戶子可是有名的瘋子,若是真的惹急了,這家夥指不定會幹出什麽事情來,更何況這人自身武力不俗,麾下親兵也有,自然不好相與,若是人帶的少了,恐怕還要吃虧。


    又一陣嘈雜的聲音,曹洪就整頓了親兵,準備出門。


    ——————


    曹洪府邸門外,此刻卻靜悄悄的,路過的行人見到了這陣仗,立刻就遠遠的避開,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卷了進去。


    當大門緩緩打開,曹洪正要策馬而出,卻見到了一個獨目老人站在了自己的府門口,身後則是黑壓壓的,全副武裝的士卒。


    “子廉,你這是要去幹嘛?打獵麽?”


    “哈哈哈,元讓,什麽時候迴來的?我這幾日在城裏麵待的煩了,就想出去打打獵,射一些狐兔,怎麽?有沒有興趣一起。”


    曹洪雖然救了曹操多次,可若是真的在曹操麵前論親疏,恐怕還是比不過夏侯惇,可依舊不想在這麽多人的麵前丟了麵子。


    曹氏夏侯氏世居譙縣,且相互之間姻親往來甚多,早就融為一體,兩家如今更是同盟,曹洪自然是不好破壞如今的局麵。


    “打獵?都一把年紀了,還是好生在家中教導馥兒的好,這打打殺殺的,總歸不是什麽好事情。”


    夏侯惇下了馬,拉起了曹洪的馬轡直接就朝著裏麵走去,曹洪見狀,本來還想大聲喊叫,可見夏侯惇如此,又立刻下了馬,和夏侯惇並排而行。


    這要是真的讓夏侯惇給自己牽馬,保準明日就會傳遍整個鄴城,而一旦曹操知道了,必定會收拾自己一頓。


    “哎哎,元讓,你這是幹什麽?不就出去打打獵麽?你連這事也不讓我做了?”


    “別這樣啊,老這麽閑著,這身子骨就僵了,如何能為大王再征戰四方?”


    聽到這話,夏侯惇停下了腳步,迴過頭上下打量了曹洪一眼。


    “你還知道要為大王征戰啊?可我看你這些年來,這肚子越來越大,這肚量卻越來越小,行事也越來越跋扈了。”


    獨眼看著曹洪,讓曹洪心中不由得一顫。


    “唉,元讓,咱們這打了一輩子的仗了,難道就不能享受享受麽?不然這麽拚死拚活的幹什麽?”


    “大王如今都還在憂慮,如何剿滅孫劉,一統天下,你卻先開始享受起來了?這些年來,你為了侵占田產,你做的事情還少麽?世人都說你曹子廉,才疏學淺,滿身銅臭,子廉,要那麽多錢幹什麽?哪怕有一天大王不在了,憑借著你的功勞,難道馥兒他們還會短了衣食麽?”


    “元讓,你又來了,我可不像你,再說了,我這愛錢,是打小就有的,你是知道的。”


    “那你今日帶著這許多的兵馬去幹嘛?別告訴我是去打獵,我可不相信。”


    “你,你這是要為那絕,為你夏侯家那小子來說情麽?”


    似乎是覺得這詞當著夏侯惇的麵說出來不好聽,曹洪說到了一半,立即改口。


    “說就說吧,他也是個可憐人,小時候被妙才給扔了,這些年來,從來都沒迴過家,可你子廉也不能如此吧,當年他給了你曬鹽的法子,可是讓你賺了不少了吧?而且這事是仲元自己做的,又何必遷怒他呢?”


    夏侯惇前幾日在淮南收到了曹操的信件就立刻帶了親衛匆匆趕迴來,原本他是不願意摻和到這件事情中的,可是接到了曹操的信件之後,還是立刻就趕迴來了,並且一到鄴城就立刻去見了曹操。


    “元讓,若是此事由我去說,子廉雖然也會答應,可這心裏怕是會留下一個結,說不得日後又會鬧將起來,還是由你出麵,和他好好說說,讓他明白我的一片苦心。”


    這便是曹操見到夏侯惇的第一句話。


    “孟德,你何以如此?”


    夏侯惇感慨曹操此時的變化。


    “哈哈哈,沒什麽,隻是和你一樣,老了,不中用咯。所以有些事情,也得安排安排了,讓元讓你迴來,是因為若是有一天我不在了,隻有你,也隻能是你,才能鎮得住這些個驕兵悍將,眼下這事已經在鄴城傳開了,再過幾個月,我也要遷到洛陽去了,萬萬不能在這時候出亂子,更讓有些人看了笑話。”


    “我最擔心的就是子廉,這本冊子上,子廉涉及的最多,按理是要罰子廉的,可是子廉多次救我於危難,我又怎麽忍心?你可明白我的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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