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也是匆匆的接過了書信,當著劉備的麵看了起來,隻是剛剛才看完,就淚如雨下。


    “主公,其實我本名叫徐庶,字元直,因為早年間在鄉裏殺了人之後逃難,所以改名為單福。之前也是聽聞劉景升招賢納士,所以特意到荊州求見,結果和他談論了一番之後,發覺劉景升絲毫沒有進取之心,並不值得我投效;結果到了司馬水鏡莊上的時候說起了這事,結果水鏡先生卻是深深的責怪我不識明主,並且和我提起了主公,所以那一日我才故作狂歌來吸引主公的注意力,也是上天賜予,主公立即對我唯一重用。可是現在,我的老母和弟弟被曹操奸計賺到了許昌囚禁,心中也是明說了,若是我不迴去,那我老母和弟弟也將被殺。眼下這個情況,我也不得不去,並不是我徐庶不願意為主公效犬馬之勞。隻是家人都被人挾持,不得不走了。”


    說完了這話,徐庶就立刻起身,準備迴去整理行裝。


    劉備好不容易在徐庶的幫助下,剛剛穩住了南陽,卻是麵對了這麽一個局麵,心中也是惶惶不安,更不知道接下來該往哪裏去,無論是徐庶這一直以來的幫助,還是夏侯信的謀劃,都讓他看到了一名優秀的謀士對於自己的幫助,可是眼下自己帳下,無論是簡雍還是孫乾,都是難當大任。


    “元直,你家中發生如此變故,我也不該阻攔你迴去盡孝,可是你也總得給備給你一個踐行的機會,元直先去整理行裝,今日晚上我在府中設宴為你踐行。”劉備也是知道自己留不住,隻能是讓徐庶走了。


    看著徐庶走了出去,劉備也就在沒有了商議事情的心思了。


    “主公,這必然是那個夏侯信做的,也隻有他在我軍中待了一段時日,或者說他早就注意到了眼下的這種情況。”孫乾看著徐庶走了出去,直到他離開了很久很久,才開始說話。


    “必然是這小賊,若不是他搗鬼,元直何必離我而去?”一聽到了夏侯信的名字,劉備也是有些猙獰。


    “主公,這徐元直天下奇才,又久在新野,我們軍中的秘密他都知道,他這次迴曹操那邊,必然也會受到重用,我們不是為險了麽?主公還是應當想辦法將徐元直留下來,曹操如果看到了他不迴去,必然會殺了他的母親和弟弟,到時候為了報仇,他就隻會全力為主公效力了。”


    聽著這個話語,劉備也是沉默了,但最後還是拒絕了:“讓人殺了他的母親,我卻用她的兒子,這是不仁,我如果強留下他,不能讓他盡孝,不義,這種不仁不義的事情,我寧死也不會做的。”


    “都怪那個夏侯小賊,下次見到,我一定要捅他十個八個透明窟窿。”看著這個結果,張飛再也忍不住了,立刻就跳了起來。而邊上的趙雲也是沉默著,隻是攥緊了拳頭。


    遠在許昌正和曹清遊玩的夏侯信則是打了個噴嚏。


    “怎麽了?可是受涼了麽?這天氣越發的冷了,你也該注意身體才是。”穿著紅襖的曹清聽到了這噴嚏聲,也是立刻關心。


    “沒事,也許是有人念叨我了。阿嚏。”剛剛說完,第二個噴嚏就來了。


    夏侯信也是揉了揉鼻子:“看來不是念叨我,而是在有人在背後罵我了。”


    “居然還有這說法麽?”曹清也是好奇了起來。


    “哈哈哈,也不知道是誰說的,一聲噴嚏是有人想自己了,兩聲是有人在背後罵自己。”


    “那三聲呢?”見夏侯信不再繼續說下去,曹清也是有些好奇。


    “三聲啊,三聲就說明你受了風寒了。”


    “走吧,咱們迴去吧,圍爐煮茶去。”夏侯信看了看天色,越發的陰沉和冷冽了,似乎大雪也即將到來。


    “好,迴去,我有點想吃你的做芝麻糕了。”一聽到圍爐煮茶去,曹清也就來了興致,立刻就收拾了繼續玩下去的心思,隻是說著要迴去。


    邊上跟著的平安則是老大不高興,一路上“哥哥不好”,“哥哥是不是不要丫頭”的念叨著。


    “怎麽會?以後還會多一個人來陪著平安的。”曹清似乎是看出了平安想法,走到了平安的身邊小聲的安撫。


    “我才不信呢。”


    “愛信不信,等會你哥哥做出來的芝麻糕,第一口就給你吃。”


    “你說的,不能反悔。”


    “不反悔。”


    迴到家裏,正打算著做芝麻糕,結果就被荀彧叫了過去。這還是夏侯信迴來之後,荀彧第一次叫自己過去,他也隻能對著兩人擺了擺手,直接出門去了。


    “自已來了。”荀彧越發的清瘦,也越發的沉穩了,隻是這些年的忙碌,白發也逐漸爬上了他的鬢角。


    “文若先生,好久不見了。”夏侯信也是恭恭敬敬的行禮,兩人私下裏一直沒有太多的往來,一方麵是因為荀彧公務繁忙,另一方麵,也是因為夏侯信的刻意保持距離。這種明顯的疏離感,卻也是讓荀彧感覺到了一種距離。如果說曹家夏侯家的二代裏麵,還有誰是他看得上的,曹昂、曹丕、曹真是,夏侯衡也是,但是最讓他看不明白的是夏侯信,這人似乎天生就對世家就不太友好。當初郭嘉和自己轉述的那番根源在土地,亂源在世家就是明證。


    “確實好久不見,也在沒有喝過你泡的茶了。”荀彧對於當初的那種悠閑日子也是頗為懷念,看著夏侯信依舊是拿過了那個茶壺,再打開了竹製的茶桶。夏侯信還將茶葉聞了聞。


    “好茶。”


    “這是剛剛從江東弄來的,今年的新茶。”


    “新茶好。”


    “可我還就是習慣了喝老茶。”荀彧看著夏侯信將茶葉放入了茶壺,然後續上了水,兩個人就如同老僧入定般看著茶壺在紅泥小爐的茶壺逐漸的升騰出一陣熱氣。


    “我曾經和明公約定,若是天下太平了,就迴家去做一個富家翁,隻是眼看著這天下,恐怕不會在我輩手中平定了,接下來還是要看你們年輕人。”


    “先生何必如此,若是選擇正確,有生之年平定天下也不是不可能的。”


    “你的想法雖好,可是明公卻不見得會采納。”


    “嗯?先生為何如此說?”看著水已經開了,夏侯信拿起了茶壺,給荀彧倒上了茶水。


    “你啊,若論大局,恐怕即便是我,也可能不如,但是對於這人心人性,卻是多有不及。前幾日你在明公麵前提及,隻占荊州北部,然後讓甘寧編練水軍,可是你可知道明公的想法?”荀彧小小的喝了一口。


    “叔父想的,是如何一戰而定天下。”


    “那你為何又要提出這樣的戰略?你可知道這樣一來,明公平定天下的理想又要拖延幾年?”


    “那也比冒進好,一旦平定了二袁,叔父占據北方,隻要再拿下了關中和涼州,天下將再無人能夠與叔父抗衡,接下來也隻需時間積累,等到力量繼續足夠了,天下自然可以平定。”


    “那你以為,這天下還需多久才能平定?”


    “快則十年,慢則二十年。”


    “那你以為明公還有幾個十年?”


    “先生,叔父和你們這輩人完不成的事情,自然由我們接上,又何必一代人完成兩代人,甚至三代人的事情?隻要叔父穩紮穩打,占據荊北之後就攻略關中,漢中,再拿下巴蜀,劉備也好、劉表也好、孫權也好,到時候都不過是惶惶不可終日的喪家之犬罷了,隻要不犯錯誤,那無論是劉備,還是孫權,都沒有任何翻盤的機會。”夏侯信確是篤定的說著。


    曹操其實有機會在有生之年一統天下的,若不是一意孤行,想要一戰而平荊州和江東,而是穩紮穩打,先拿下了巴蜀,然後再不斷的擠壓劉備和孫權的生存空間,不需要多少年,劉備自然會滅亡,若是劉備滅了,孫權極有可能會投降,到時候隻要手段得當,江東也可以平定。


    隻是錯過了張鬆,又在赤壁大敗,還沒有一鼓作氣拿下漢中,最終才形成了三國鼎立的局麵。


    “先生可想過,若是有朝一日,叔父真的平定了天下,真的能還政於天子麽?”夏侯信想了想,還是提出了這個問題,這段時間以來,他也是聽到了一些風聲。


    荀彧被這個問題問了之後,心中卻是一緊。好端端的,這夏侯信提這個事情幹嘛?


    若是天下平定了,自然是還政於天子了,難道還有什麽變故麽?


    荀彧心中也隻是轉了轉,就立刻明白了夏侯信所說的東西,手中的茶盞也是直接落到了地上。


    竟然會是這樣麽?難道這樣的局麵真的會出現麽?那自己眼下勉力維持的局麵又是為了什麽?


    “先生,天下非一人一姓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劉漢已經不可再興,可百姓卻還需要先生,還請先生以天下百姓為念。”


    夏侯信彎腰撿起了荀彧的杯子,小心的用邊上的開水滾了滾,然後再給荀彧倒了一杯。


    新野城外,一人一劍一馬,徐庶拒絕了劉備的一再相送,開始踏上了北歸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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