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在他們離開了半日之後,就有路過的村民發現了屍體。


    這人原本也就是想進山弄點山貨,隻是剛剛走到了林子的外圍,就被絆了一腳,等到起身時才發現,居然是一具屍體,而且看著著裝似乎還是軍隊,驚嚇之下,這人也是不敢私自吞沒了這些兵器鎧甲去販賣,而是找到了縣衙立刻上報。


    “前麵就是夷水了,過了夷水就是當陽了。”夏侯信兩人又對著地圖看了看,確認了一下自己的方位。


    “過了河就好了,隻是看起來,這水麵卻沒有船家擺渡,你我怎麽過河?”魏延也是四處張望了一下,看看有沒有渡口可以過河。


    “這裏水流還是比較急,我們往東麵走,那邊的水流平緩,估計會有人在那邊擺渡也說不定。”夏侯信則是說著。


    “子義,你小心下遊不是擺渡的渡口,而是水軍的軍營。”魏延則是說著。


    “怎麽?還有說法麽?”夏侯信也是有些好奇了,這一路上雖然兩個人都在不停的聊著,可是對於水軍卻不是特別的熟悉,等到進入了荊州地界,也隻是關注了幾個重要的城池,而夏侯信這一路過來,更重要的是查看劉備的撤退路線,對於水軍倒沒有太過在意,這時候聽到魏延提起,心中也是疑惑。


    “放心,下麵估計也不是什麽大的營寨,這夷水江麵也不足以支撐水軍展開,不過控遏咽喉倒是最重要的,再往下就是漢水和夷水的交匯處,若是水流不急,那必然會有水軍大營。”魏延也是說著,不得不說,魏延這人對打仗確實是有天賦。


    “不管怎麽樣,我們也要去下遊看看。”


    隻是走了差不多半個時辰,夏侯信就看到了前麵居然還有渡口,江麵上也是飄著一艘船,隻是經過了剛才被被追殺,兩人也是不敢掉以輕心,相互之間使了一個眼色,然後就開始招唿船家靠岸。


    “船家~船家~過來,我們要渡河。”


    江麵上的人似乎也是聽到了這喊聲,隻見竹篙一點,那艘船就開始靠了過來。


    “二位公子是打算渡河?”船隻靠岸之後,這人也不上船,就僅憑著竹篙控製著船隻。


    夏侯信和魏延兩人望去,這人看起來三十左右的年紀,一身的粗布短衫,頭發隨意的挽了一個發髻,赤著雙腳踩在船頭,也許是常年的水上生活,整個人的皮膚也被曬成了古銅色,一雙撐著竹篙的大手更是骨節突出。


    “正是,我二人想要渡河到當陽一行,不知道船家能不能幫忙擺渡。”


    “好說,每人二十文,馬匹一百文。”這人打量了一下夏侯信和魏延,目光在兩人的兵器上一掃而過。


    夏侯信從懷裏掏出了銅錢,直接交給了這擺渡的漢子,然後小心的牽著馬上船。


    “公子,這馬還不能上船,小人這船小,載不動,隻能是一次次來。”看到了夏侯信準備將馬也牽上船,這漢子倒是立刻出言阻止。


    “怎麽辦?”夏侯信和魏延兩個人一商量,覺得若是這樣,還是需要有人留在岸邊看住馬匹和行李,商量之下,就先讓魏延過河,自己在這邊看住馬匹。


    “公子且稍候,小人很快就迴來。”這擺渡的漢子也是隨意的說著,然後就載著魏延先過河。


    等到那邊放下了魏延之後,這漢子又折返兩次,將兩匹馬也是運了過去。


    “公子,小心些。”這漢子依舊是笑嘻嘻的招唿著夏侯信上船,甚至還提醒夏侯信小心在意。


    夏侯信上了船,隻是安靜的坐在這渡船漢子的對麵,長刀也是放在了腿上。


    “聽二位公子的口音,似乎不是本地人?”


    “嗯,陸渾山學子,來荊州訪友求學。”


    “那公子渡河,可是要去哪裏?”


    “在下打算南郡一趟,拜會一些家中世交。”夏侯信也是扯著慌。


    “哦?嗬嗬,荊州的風光好啊。”這漢子一點竹篙,船就離了岸,然後撐著船到了對岸。


    魏延看著夏侯信也過河了,這邊一切如常,想來也應該不會再出什麽大問題了,也就開始放鬆了下來,隻是看著那船朝著自己這邊過來,隻是越來越慢,快到了江心的時候,卻發現那船隻居然不動了。


    看到船隻越來越慢,夏侯信的心裏也開始緊張起來,估摸著自己是遇到了打劫的了,手也開始不自覺的摸向了刀柄,隻是這一動作看在了這船夫的眼裏,卻隻是一聲冷笑。


    隻見這人到了江心之後,雙指在嘴裏一撮,然後隻聽到了一聲響亮的口哨聲。


    岸上的魏延看到了這一情況,也是立刻將弓箭拿在手中。


    “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的聽話,那樣說不得還會給你留條小命。”就在這時,一個頭插羽毛,敞著胸膛的高大漢子從邊上趕了過來,桀驁不馴的眼神肆無忌憚的盯著魏延,嘴裏叼著一根草根,一把長刀扛在了肩上,衣服也是極為隨意的敞著。魏延看著這人肌肉棱角分明,極有線條,看起來更是極為的囂張,心中也是知道遇到了好手,可是坐以待斃卻不是自己的風格,隻是依舊舉起了弓箭對準了這人。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看看,你那位同伴似乎已經作出了錯誤的選擇,你怎麽選?”看到了岸上的情況,這人也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了一把短刀,隨意的看著夏侯信,但是腳下卻是微微的擺開了步伐。


    “那你有什麽選項給我選的?”夏侯信雖然沒有拔出刀,但是人已經站了起來,左手握住了刀鞘,右手則是探在了刀柄上,笑吟吟的看著對麵這人,“在下陳義,不知閣下貴姓,就算是讓在下沉了這夷水,好歹也得知道誰下的手。”


    “審更。”


    “不認識。”夏侯信也是莫名其妙的來了一句。


    “那你怎麽選?是自己跳下去?還是我送你下去?”


    “就沒有別的選擇了麽?比如,聊聊?”夏侯信也是苦笑了,這種局麵,兩人幾乎就是死路一條,他可沒有這自信能夠在水性上比這個常年生活在江上的漢子還要好。至於岸上的魏延,麵對那麽多人,估計也是打不過的局麵,所以夏侯信很識趣的就扔下了自己手中的長刀。


    “喲嗬,小子,還算識相,不過老子不相信你。”審更看到了夏侯信的動作以及神情,也是心頭一鬆,不過長年獵殺的他卻並不覺得眼前這人會真的乖乖聽話。


    “那不如靠岸,到時候你們人多,我們就兩個人,更加翻不起什麽風浪來了。”


    “我怎麽才能相信你不會在我撐船的時候動手?”


    “我的同伴還在你的手上,我若是對你動手,我同伴估計也活不了。”


    “姑且信你一迴。”這審更看了看河岸邊的情況,又看了看夏侯信,又操起了竹篙朝著另一邊過去。


    河岸邊,魏延也隻是舉著弓箭,眼下這情況,比起之前的追殺更讓人頭痛,也更難處理。而河中心的船隻又動了起來,隻是魏延看到了船上依舊是兩個人,也知道夏侯信暫時沒事,可是手中的弓箭卻不肯放下。


    “小子,乖乖放下弓箭,你家爺爺還可以饒你不死。”這人似乎是已經等得不耐煩了,隻是將嘴裏的草根吐了出來。


    “以多欺少,不是好漢。”魏延又轉頭看了看正在靠近的夏侯信。


    “怎麽?還想和我打一場?”這時候,這囂張的漢子倒是打量起了魏延,看著這人也是有武藝在身。


    “就怕到時候你滿地找牙的樣子,在你這群手下麵前丟臉。”魏延也是毫不客氣,直接就迴懟了迴去。


    “好,若是你能勝了我,我便放你二人離去,這隨身的財物,我也可以分文不要。是步戰,還是馬戰?”說罷,這人倒也是不含糊,也不怕魏延就這麽跑了,直接就讓自己的手下散開,空出了一塊場地讓兩人交手。


    “文長,小心。”夏侯信一上岸就看到了魏延的架勢,心知兩人是要對決了,也就不再多說什麽,隻是看著魏延將文士袍脫下,露出了滿身的肌肉。對麵這首領一看這副架勢,也是隨意的將自己的上衣脫下,隨意的就纏在了自己的腰間,長刀也不再是隨意的扛在肩上,而是高高的舉過頭頂。刀尖在日頭的照耀下閃著熠熠寒光。


    “殺。”魏延見到了這個情況,也是立刻揉身而上,直接也是一刀豎劈,打算打亂了對方的起手式,卻隻是見著對方看著刀光襲來,然後隻是一個後撤。魏延頓時察覺長刀要落空,立刻就倒轉刀鋒,橫刀身前。


    刷。


    一道迅烈的刀光斬下,魏延原本還想要靠側身躲閃,卻發現自己刀光太快了,隻能是左手托舉刀背,一招硬扛。


    當。


    魏延被這一道直劈打的退了兩步。


    咦?有點意思。


    對麵看著魏延居然能夠抗下這一擊,心中倒也起了爭勝之心。手中長刀也是不停,立刻朝著魏延卷去。


    魏延看著長刀再次襲來,也是立刻揮刀格擋,間或一兩式反擊,倒也是把對麵這人逼得後退兩步。


    叮鈴鈴。


    眼看著二十迴合過後,自己居然還沒有拿下對方,眼中厲色一轉,卻是甩出了一根鐵鏈,上麵掛著一個鐵球,也不知道是怎麽做出來的,甩出去的時候,居然還會有鈴鐺的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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