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1年正月,在過完了元宵節之後,夏侯信和魏延一起結伴前往陸渾。


    這一年,夏侯信17歲,開始了遊學之旅。


    天氣還冷,路上還有許多的積雪,馬蹄踩在了路上,發出了嘎吱嘎吱的響聲。有時候還會打滑,這時候,兩人就會下馬步行一段時間,免得戰馬滑倒。萬一自己騎在馬上,弄出什麽骨折來,就不好玩了。


    “前麵應該有落腳點了吧?”夏侯信和魏延兩個人暫時停下來,拿著水帶喝了一口,然後對著地圖就看了起來。


    “應該有,不過這大冷天的出門,你是怎麽想的?”走出來沒多久,魏延就有些後悔了,早知道這樣,就再過半個月再出來,而且也應該帶幾個仆從,可是夏侯信倒好,一人一馬就出門了。這幾天下來,生火做飯等等,都是靠著自己,吃的也不過是路過集鎮的時候買的一些餅子和肉幹,按照夏侯信的說法,反正這天也冷,這些食物也不會壞。


    所以兩人也就隻有在進入集鎮和晚上宿營的時候,才吃一口熱的,中午就是冷水加麵餅對付一下。


    太陽即將落山的時候,夏侯信和魏延朝著那一處嫋嫋升起的炊煙走去,總是要在天色暗下來前進村的,不然隻是憑借月光,路不太好走。


    到了這個地方,卻也不是村子,隻是一個屯所,屯長領著自己又走了兩裏地找到了屯田都尉所在,然後才算是安頓了下來。


    這名屯田都尉年紀已經 有三十多歲了,前來接待夏侯信兩人的時候,腿有些瘸。


    “敢問都尉姓名?還有這腿傷?”夏侯信和魏延對視了一眼,然後問了這名都尉的姓名。


    “夏侯蛭。原本是元讓將軍麾下曲侯,在奉迎陛下之時落下的殘疾,將軍照顧,讓我來這邊做個都尉,也算是養老了。”夏侯蛭核對了兩人的身份文書,在看到了夏侯信的時候,還特意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就招唿著兩人進去,還特意的收拾出一間房間。


    走進了院子,兩人看到了躲在一間房內有些畏縮和好奇的一個女子,以及兩個孩子。


    “今夜要打擾了,”夏侯信也是不客氣,拿出了自己買的麵餅,然後又抽出了一條肉幹,“也不知道都尉有沒有吃過飯,這邊一些麵餅,還有肉幹,都尉可以煮一些肉湯,大家一並吃了。”


    夏侯蛭聽完這話 ,又是看了夏侯信一眼,然後也是點點頭,叫了那個女人過來,小聲的吩咐了幾句,那婦人就拿著肉幹去了。不多時,又拿過來兩個巨大的木碗進來。夏侯信也是接過,然後拿過一個餅子,開始小心仔細的掰起來,將餅子掰成一小顆一小顆放在碗裏。邊上的魏延也是如此。


    “來,進來。”夏侯信看到了門口露出來的兩個小腦袋,也是拿起了一個麵餅朝著孩子誘惑著。


    “還不迴去?打擾到了貴人。”夏侯信的這一舉動卻是讓夏侯蛭轉頭看去,看到了自己的那兩個眼饞的孩子,立刻就厲聲喝道。


    兩個孩子聽到了自己父親如此,也是立刻收迴了對麵餅那依依不舍的目光,然後就不見了人影。


    “小娃子,不懂事。”夏侯蛭迴頭對兩人道歉。


    “不必如此,孩子嘛。”夏侯信卻是沒有太多的感覺,隻是覺得這兩個孩子也是可憐,這還是都尉的家裏,如果是普通屯民,那估計日子更難過。


    接下來的時間,夏侯信就是一直沉默的待著,倒是魏延和夏侯蛭的話語不斷,聊的也都是戰陣之事,倒也是熱鬧。


    受不了的夏侯信則是直接開始陪著兩個孩子玩鬧起來,弄點小遊戲逗弄著孩子。


    不多時,屋裏傳來了聲音,說是肉湯煮好了,夏侯信也是毫不客氣,直接拿起了幾口碗朝著廚房那邊走去。


    夏侯蛭又看了夏侯信一眼,再看了看正聊得熱火的魏延,原本想要起身的他還被魏延給繼續拉著坐下。


    一碗熱騰騰的湯下肚,整個人也驅散了寒意,就連那兩個孩子,也是蹲在門檻上小心翼翼的喝著肉湯。


    作為都尉,家中的糧食比其他人肯定要好一點,可是肉食難得,兩個孩子也是特別的小心在意。


    “文長,還想著走麽?”看著夏侯蛭去忙活了,夏侯信和魏延兩個人坐在了院子裏,如果不是有著圍牆阻擋,估計會很冷,隻要看看院子外麵不斷搖曳的樹枝就知道了。


    “不知道,不過倒是你,怎麽這麽喜歡小孩子,那又為何不再成婚,生個一雙兒女呢?”魏延看著剛剛夏侯信對孩子的那種溫柔,也是說著。


    “我還年輕,再說了,你也別岔開話題,現在說的是你的事情,還走不走了?”夏侯信沒有理會魏延的問題,還是問了過去。


    “這,曹公的治下,都是這樣麽?”魏延有些猶豫,但還是問了出來。無論是在屯裏麵看到那些屯民的生活,還是屯田都尉這邊的情況,都給了魏延許多的震撼。


    “差不多都是這樣吧,這些人也是還好點,如果沒有實行屯田,他們估計就是流落山林,然後成為匪寇。若是有一天,天下真的平定了,把這田賦降下來,他們才能過上好日子吧。”夏侯信也知道,眼下的屯田有些苛刻,這也是一直都被那些士人所抨擊詬病。


    “想不到一場黃巾之亂,居然會讓天下變成這樣,我想去其他地方看看,看看到底是個什麽景象。”魏延聽了之後,也是一聲歎息。


    夏侯信聽完了,也是不再多說什麽,想要魏延能夠真正的留下來,恐怕還需要更多的時日。如果真的留不下來呢?是動手?還是放他走?


    帶著這樣的問題 ,兩個人一夜無話,然後就一覺睡到了天明。


    第二日一早,聽著外麵的響動,夏侯信和魏延也都起床了,在給水囊中續上了水之後就準備再次上路,臨行前,又從包袱裏拿出了兩條肉幹塞給了夏侯蛭,還有幾卷竹簡也抵了過去。這一舉動卻也是讓夏侯蛭感動萬分。


    夏侯蛭帶著自己的婆娘看著夏侯信遠去的背影,手中則是握著竹簡。


    “這位傳言中的公子,卻是有些不一樣。”


    “妾身也覺得不一樣,初時感覺還以為是自恃身份,可是長了卻還能與米兒和木兒玩的如此開心。”夫人拉著夏侯蛭迴屋子,將竹簡交給了兩個孩子,囑咐他們好生學習,便拿著工具出門一起勞作了。在屯區內,女人,也一樣要勞作。


    再走了三五日,夏侯信和魏延也就到了陸渾,得知了胡昭就在陸渾山,在謝過了路人之後,又拉著魏延朝著陸渾山走去。


    也許是受到了胡昭的影響,陸渾山的人也都謙和有禮,許多人家的孩子,也能背誦幾句論語詩經,這倒也是讓夏侯信有些驚奇。隻是魏延卻是見怪不怪了。


    “子義,當初馬融鄭玄他們住所周邊,也是這副景象,胡昭既然是隱士大儒,那必然是能夠影響到邊上的人都,這次我跟著你一同出來,除了想要長長見識以外,也是想著能不能跟隨一起在孔明先生門下一起學習,哪怕隻是旁聽也是好事。”魏延也是說著。


    “好你個文長,這次終於露出尾巴了,這一路上,我還以為你是要在半路上直接走了。”夏侯信一聽魏延說出了真實的目的,心裏也覺得是自己想多了,這麽長時間以來,自己以為魏延是要在半路上走了。


    “子義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魏延也有些好奇。


    “我還以為,當初鴻溝邊上的那六七萬人......”一說起這個,夏侯信就有些低落了。


    “子義,這事,司空選擇的對,換做是我,我可能連張合高覽那一萬多人都不會還給他們,直接殺了了事。”魏延則是理所當然的說著,可能這就是兩個不同時代的人的觀念衝突了。


    “再說了,我也不會為了這事而走,司空雖然狠辣了點,但是大公子人不錯,他也幫我去求了一封薦書,隻是最後能不能入孔明先生門下,卻是要看各人的機緣了。”魏延也是拿出了包袱裏麵的書信。


    “好你個文長,居然藏的這麽深。”夏侯信覺得,自己又一次小瞧了古人了,在這些方麵,自己似乎還不是對手,“今日你請客,我要大吃一頓。”


    “好說,好說,其實,大公子讓我過來,還有一層意思,那就是讓我看著你點。”魏延也是看了看夏侯信,這些時日的相處下來,夏侯信完全就沒有任何的架子,和自己相處起來也極為的平易近人,倒也覺得合適。不像那個曹真和曹丕,會端著架子,別人也許感覺不出來,可是自己卻是能感覺到那一絲的高高在上。


    兩人吃過了飯,然後就來到了陸渾山腳下。當兩人看到陸渾山下的規模的時候,心中也是震驚了一番,這哪裏是隱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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