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先心中,可是還有怨氣?”曹操看著呂布,這一路上,呂布都有些不高興,“若是奉先心中不悅,曹也可以當眾為奉先牽馬墜蹬一番。”


    “布何德何能,敢勞司空如此?”呂布即便是內心再怎麽想,也不敢這麽做,心中不高興的也不過是因為關羽偷雞撿了自己的便宜罷了。


    “奉先如何當不起?你我即將成為兒女親家,孰親孰遠,你我二人心中明白就好。”曹操原本想拍拍呂布的肩膀,可是最後卻還是隻能拍拍呂布的後背。沒辦法,自己的個子太矮了,而呂布的身高又太高了,真要去拍呂布的肩膀,自己也夠不著,總不能對著呂布說:“奉先,來,把腰彎一下,讓我拍拍你的肩膀鼓勵安慰一下。”


    這畫麵,想想就有喜感。


    最後,呂布當然不會讓曹操給自己牽馬墜蹬。


    “袁本初麾下河北諸將,以顏良文醜二人最得其喜愛,眼下顏良雖然被雲長斬了,可是這文醜還在延津,不知道奉先願不願意取了文醜的人頭?”曹操對著呂布說著。


    “自然願意,隻要司空一聲令下,布立刻就去取了他的人頭。”呂布一聽,還有自己的活計,心中也是極為高興。


    “眼下不著急,士卒們來迴奔波一夜了,我們暫且休息一番,到時候自然有奉先的機會。”


    呂布心中的情緒稍緩,隻是對於關羽搶了自己的人頭有了極大的怨念。


    “劉玄德,你跑到我這邊說讓我即刻起兵攻打曹操,可是你二弟關雲長卻斬了我愛將,這必定是你和曹操商量好的,來人啊,將劉備拖出去砍了。”一聽到了顏良被殺的消息,袁紹頓時就不淡定了,顏良文醜二人也不過是寒門黔首出身,無權無勢,正是自己逐步扶植起來掌控軍隊的最好人選,可是眼下卻得到了被斬殺的消息,而且殺顏良的人還是紅臉長須,這不是關羽又是誰?


    袁紹立刻就將劉備從延津召迴,然後一頓喝罵之後直接就要將劉備推出去斬首。


    “明公隻聽一麵之詞,也不顧念往日的情分麽?我來到了明公帳下這麽多天了,往日裏也沒有得罪過諸位,到了這個時候,諸位難道也不願意為我說句話,求個情麽?”劉備看看袁紹,再看看帳下的將領謀士,心中也是一陣心寒,自己辛辛苦苦的送來衣帶詔,結果卻是這麽一個下場。


    “我自從徐州一戰,就和二弟雲長走散,都不知道雲長還有沒有活著,天下間相貌相似的不少,明公就僅憑一麵之詞就確定是雲長,那我也沒有什麽好說的了。”劉備也隻是為自己辯解,自己心中有大誌,怎麽能在這時候就死去?即便是死,那也應該死得更有價值才是。


    “看來是我錯怪玄德了。”袁紹聽著這麽一說,也覺得是自己弄錯了,反過頭來就責備了沮授。


    “你看看,我差點就因為聽信了你,誤殺了好人。”


    “明公如果還相信我,我願意立刻迴到延津渡口,為明公拿下延津,打通南下道路。”劉備這時候,也是立刻起身請命。


    “好,難得玄德還能不計前嫌,我再調撥三萬軍馬給你,你和文醜兩人十日之內,為我攻下延津,等到過了河,直接攻打曹軍酸棗。”袁紹一聽,心中更是高興,覺得自己都要殺了劉備了,劉備還能夠為自己出力攻打曹操,當場下令就要讓劉備帶領兵馬去再次配合文醜攻打延津。


    “主公不可,攻下延津渡口之後,隻需要派兵駐守即可,等候大軍集結之後渡過黃河再行追擊,然後再分兵一路攻打官渡,兩路夾擊才是上策。現在輕兵急進,萬一起了什麽變化,這幾萬大軍又怎麽迴得來?我們已經損失了一員大將了。”沮授還是有些不死心,可是邊上的郭圖等人,卻是一言不發。


    “沮授,你也要慢我軍心麽?還是說你要和田豐去作伴?”袁紹一聽心頭的火就上來了,這些河北大族,總是和自己的意見唱反調。


    沮授被袁紹這麽一問,也是直接愣住了。再看看郭圖等人幸災樂禍的嘴臉,心裏更是苦澀,也隻是借著自己剛剛從前線迴來,身體不適就告退了。


    “主公起七十萬大軍,難道還奈何不得曹操麽?”


    “就是,主公英明神武,謀劃深遠,豈是某些凡夫俗子所能體會?”


    沮授看著大帳內的一幕,也隻是歎了口氣:“元皓啊元皓,看來真的被你說中了,主公如今也不再是從前的主公了,勝了公孫瓚之後就開始變得誌得意滿起來,郭圖等人,更是隻知道阿諛諂媚,那曹操雖弱,可又哪裏是那麽好相與的。也不知道我還有沒有能夠渡過黃河北歸的那天了。”


    “玄德,即刻點兵,攻打延津。”袁紹將調兵的令符交給了劉備。


    “多謝明公。”劉備接過了之後,就開始和孫乾等人去點兵出征了。


    “公與,你看看,玄德被如此對待都還能摒棄先前,這才是仁人君子。”袁紹看了身邊的沮授一眼,又看看其他人,親自將劉備送出了軍營,讓他點起兵馬朝著延津去了。


    “雲長似乎是有消息了,可能在曹操處。”一進自己的大營,劉備就立刻召喚過孫乾、糜竺等人過來商議。


    “如何?此事當真?”孫乾糜竺聽到了之後,心中也是一驚。


    “雲長的本事,你們難道還不知曉麽?天下間能夠斬殺顏良這等武將的,屈指可數,那人必然是雲長。”劉備信誓旦旦的說著,“這次我從袁紹這邊討了將令,我們即刻迴到前線,也可以探聽下雲長的消息。”


    “如此,我們當立刻起兵動身。”孫乾和糜竺也是立刻就準備出門去。


    “看這天色,也快晚上了。你們先去點兵,我先去見個人。明日一早我們就出發。”劉備卻並沒有急著走,而是心中有其他的打算,隻是讓兩人先去點兵馬。


    “先生可睡下了?劉備求見。”夜色中,劉備來到了一處營帳外麵。


    “在下身感風寒,不宜見客,玄德公還是請迴吧。”帳內卻是傳出了一個聲音,隻是這說話卻是中氣十足,並不像是生病的樣子。


    “在下有肺腑之言,還請先生能夠撥冗一見。”劉備倒也是臉皮厚,所以也是賴著不走。


    “唉,皇叔這又是何必呢?”帳篷內幽幽的歎了口氣,“請進吧。”


    劉備一聽,心中也是大喜,覺得這些事情有戲,隻是在聊了半個時辰之後,劉備卻有些沮喪的走了出來。


    “河北何其多人傑也,奈何袁本初不能盡奇才。”劉備一步三迴頭的看著那座軍帳,心中滿是遺憾。


    許昌。


    “怎麽樣?這重騎兵已經披掛了800多人了,再過段時間,我們就帶著這些人出征。”曹休看著眼前的800多副馬鎧和人甲,心中也是高興,“前番聽到叔父率軍突襲,陣斬了顏良,估計袁本初還在心痛吧。”


    “心痛是肯定的,那可是他喜歡的頭號大將。”夏侯信檢查完了剛剛出產的一副重騎兵鎧甲,走過來和曹昂曹休見禮,這段時間以來,兩人也是沒少往這邊跑。


    “父親斬了顏良之後,又轉戰延津,去和文醜對峙了。”曹昂則是說著軍報。


    “如果再殺了文醜,估計袁紹會暴跳如雷吧。”夏侯信隻是說了一句,“到時候袁紹必然起全部大軍,渡過黃河攻打我們。”


    “如此,我們可能應對?”


    “應對?撤軍擇地退守。”


    沒辦法,即便是損失顏良文醜,可是袁紹的絕對實力還是太強了。


    “如此,也真的是憋屈了,隻能看著袁本初在治下肆虐。”


    “不憋屈能如何?最好就是殺了文醜,然後戰線再度收縮,拉長袁紹的糧草供應補給,我們這邊再派出數支輕騎兵不斷騷擾糧道,讓袁紹撐不下去撤軍,這叫以空間換時間。”


    “再說了,失地存人,人地兩存,存地失人,人地兩失。隻要我軍主力不損失,那就有反攻的機會。”和曹休對重騎兵的重視和喜歡不一樣,夏侯信更多的精力放在了輕騎兵的裝備上,無論是馬蹄鐵,還是馬鞍馬鐙,又或者是連弩,還有眼前的輕甲,也都是為了輕騎兵準備的。這樣的裝備,絲毫不妨礙輕騎兵發揮齊射。而連弩更可以在短時間內快速的打開局麵,也是一大殺器。


    “說的好。”一個溫和而又嚴肅的聲音傳來,幾個人出門一看,居然是荀彧。


    “不知令君來了,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公事要緊,何來這些客套虛禮,這些兵器鎧甲,準備的怎麽樣了?”荀彧擺了擺手。


    “1000重騎鎧甲還差100多副,輕騎兵鎧甲已經有2000多,下個月基本能夠完成3000副的要求。”夏侯信也是迴答。


    “好,你說要撤退,我們又該撤往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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