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臉精神不振的呂布匆匆忙忙的又來到了城頭,看著曹操已經帶著大軍往後撤了不少,可是依舊對下邳保持著包圍的態勢。


    呂布在內宅吵吵鬧鬧了一個晚上,最後也是沒能下定決心將呂玲綺送出去,看著哭天抹淚的嚴氏,還有貂蟬,呂布最後還是心軟了,沒能將呂玲綺送出去。


    陳宮在城頭看著曹操大軍在後撤,心中也開始疑惑,隻是覺得曹操不會這麽好心,看著呂布到來的樣子,心中也是覺得呂布這樣的主公,真的是不怎麽樣,除了能夠聽自己的話以外,似乎也沒什麽優點了。


    “公台,如何了?曹操居然退兵了?”呂布看著比起之前遠了一些的曹操大軍。


    “怕是沒那麽簡單啊。”陳宮看著遠方曹操的大營裏麵,走出來幾人。


    “奉先,考慮的如何了?”曹操勒著馬韁在城下喊著話。


    “曹賊,不得好死,看箭。”呂布正要迴話,卻見陳宮張弓搭箭,直接一箭朝著曹操射來,邊上護衛的許褚早就防備著這手,直接就舉起盾牌,為曹操擋下。


    “公台,何必如此?每次見到曹某都是喊打喊殺的,還說我是賊,我這是偷你家糧了,還是搶你家錢了?公台,別鬧了,隻要開城門,你我一切如故。”曹操看著陳宮又拿弓箭射自己,也是一點也不慌張。


    “哼,一切如故?那邊讓能活過來麽?那些被你殺了到兗州士人能活過來麽?那些被你一路屠殺的人能夠活過來麽?”陳宮的內心中,投降是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


    “奉先,你英雄一世,我不想你死後還背著罵名,我隻是再問你一次,降不降?”曹操沒有過多理會陳宮,這個固執的家夥根本就是沒辦法繼續聊下去。


    “曹孟德,你就死了這條心吧,過不了幾日,袁術就會率領大軍突襲許昌和徐縣,我看你到時候怎麽迴去?”陳宮也不等著呂布迴答,直接就開始詐曹操。


    “哈哈,公台,這話你騙騙別人可以,可是騙不過我曹操,眼下似乎是公台才是一軍主將,也罷,我看看午時也差不多到了。你們好自為之吧。”說完,曹操就撥轉了馬頭,許褚則是舉著盾牌,盯著城頭。


    “傳令下去,決水。”曹操迴到了大營,隻是麵色鐵青,不再多說話語。


    哼,若不是陳宮三番五次的阻攔,呂布早就降了。


    “都快點,都快點,司空下令了,立刻決水。”李典正帶著人守在泗水邊上,另一側的沂水則是由樂進帶人負責。


    “快點,沒吃飯麽?想想我們死在呂布手中的兄弟們。”李典看不過眼,直接就挽起了袖子,搶過了工具,自己也是加入了進去,一時之間,工地上也是熱鬧非凡。


    “放水了!”


    “放水了!”


    一陣陣的呐喊聲開始在堤壩上傳開,原本還在忙活的那些士卒和民夫也開始紛紛撤離大堤,看著缺口湧出的水越來越大,從最初的小小幾個口子,開始變得越來越大,直到幾個小口子連成一片,直接將整個堤壩衝毀。


    水往低處流,泗水和沂水決口之後,水流奔騰向下,朝著下邳城奔騰而去。


    曹操站在山坡上,看著洪水朝著下邳湧去,片刻間就直接淹沒了黃土和道路,然後又淹沒了設置的那些鹿角拒馬,水位逐漸上升,直到淹沒了半道城門才停下漲勢。


    呂布軍在城頭看著洪水衝來,心中也是一陣驚惶,而城頭的陳宮更是慌亂不已。


    這下邳,還真的要成了自己的死地,眼下即便是袁術來了,自己等人也會被這洪水泡著。陳宮立刻指揮手下士卒沿著城牆跑去查看情況,最後轉了一圈,也就隻有東門水稍微淺點,至於其他幾門,想要出去,那就必須得坐船了。


    “先生,眼下我們又該如何?”高順看著眼前的情況,心中也有些苦澀。想起了這些年來的 東奔西走,想起了這些年來和曹操的屢次交戰。


    忠臣不事二主,自己是絕對不會投降的。


    呂布剛剛迴到了府邸,就聽到了轟隆的水聲,然後就接到了士卒來報,曹軍決水淹城。呂布看了看自己府衙地處高處,又惱恨陳宮屢次三番自作主張,隻是窩在府裏飲酒。


    曹操則是帶著大軍將東門堵了個嚴嚴實實,其餘幾門也不過派了少數兵馬,防止有人渡水逃跑。


    “娘啊,你在哪裏?”


    “娘親救我。”


    “我的兒,我的兒,你在哪裏?”


    此刻的下邳城中,水淹的地方已經是一人多高了,深一點的地方則是近兩人,許多青壯年的漢子原本都還在城頭協助防禦,可是洪水奔騰而來,等到水位上漲之後,這些守城的士卒和青年壯漢,則是想起了自己的家小,匆匆的跑下了城頭,借助這木頭等物,開始浮在水上拚命的尋找著自己的家人。


    守城?誰還守城?


    當天晚上,下邳城內許多人都隻能餓著肚子,也有不少人因為渴了,直接喝了水,在不停的拉著肚子。守在城頭的士卒也是沒有了繼續守下去的想法,一些人心中想著,還不如曹軍現在直接攻城來的好。尤其是看到了遠處升起的炊煙。


    “娘,我餓了。”一個女孩縮在一個婦人的懷裏,瑟瑟發抖,即便是夏日,可是被這水一泡,再加上風一吹,夜晚的涼意還是讓人有些發抖,尤其是最起碼的吃的都沒有。


    “乖,咱們再忍忍,再忍忍就好,你爹出去找吃的了。”婦人不停的哄著懷裏的孩子,目光也是看向了遠方。可是真的能帶迴來吃的麽?據說就連那些當兵的軍糧,也都已經被水淹了,自己當家的能找到吃的麽?


    等了許久,終於等到了自己當家的迴來了,隻是迴來的卻是一具屍體,其餘人也是人人帶傷。一個年輕人哭訴著過程,自己這些人剛剛找到了一點糧食,就被城內的守軍發現了,兩邊起了衝突,自己這邊赤手空拳,最多也不過是一些木棍,哪裏比得過刀盾長槍。男人惦記著老婆孩子,怎麽也是不肯將手中的糧食交出去,反而是抄起了手裏的木棍,結果就是一刀,直接被為首的軍官劃破了咽喉。


    女人看著自己丈夫的身體,也是愣愣的不知道該做什麽。


    末了,隻是抱起了自己的孩子,然後木然的朝著水淹處慢慢走過去。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也沒人來阻止。


    跟著自己丈夫出去的那些年輕人迴過神的時候,婦人都已經沒過了半截身子。


    “嫂子?嫂子迴來。”


    “是啊,他柱媳婦,不能想不開啊,你這還有娃娃。”


    無論這些人怎麽喊,也是沒能阻止婦人的腳步。


    接下來的第二天,城中越發的亂了起來,小規模的哄搶不斷出現,原本陳宮在全力彈壓,可是隨著騷亂越來越多,規模越來越大,也隻是放起了,隻是讓士卒護衛著自己便好。


    呂布也是每日躲在房內飲酒,侯成等人來報信,呂布也隻是說了一句:“我有赤兔馬,渡水如平地,有什麽好怕的!”


    直接就將這些人打發了,隻是和要嚴氏還有貂蟬每日喝酒,喝多了,來了興致,自然也是不管不顧,似乎在享受著最後的狂歡。若是此刻的公孫瓚看到了呂布的舉動,也許會立刻拉著他拜把子,因為自己也已經被袁紹圍城了,幾次突襲也沒能衝出去,袁紹還在易京外麵深溝高壘,直接就是一副困死自己的樣子。


    唯一苦的,卻是呂玲倚,看著自己父母每日的樣子,隻能是在自己房中默默垂淚。


    第五日,呂布偶然間照了下鏡子,看到了銅鏡中的人也是嚇了一跳。連日來的酒色過度,自己的相貌也是憔悴消瘦了不少,心中驚歎:“我被酒色所傷,從今天開始,應當戒酒了。”


    於是就直接下令城中禁酒,這道命令發出,讓更多的人對呂布心中出現了不滿。


    隻是剛剛下令不久,侯成就興衝衝的拿著酒跑了過來找呂布喝酒。原來昨天晚上,馬廄裏麵的人趁著夜色偷了十來匹馬,準備作為投名狀送給曹操,結果被巡夜的侯成發現。對於背叛者,侯成也是毫不客氣,直接就將這人殺了,又拿出了自己之前偷偷釀的酒,打算和魏續等人喝點。


    這段時間以來,被曹操圍困在城裏,不說士卒,就是自己這些將領,也是心中鬱悶不已,正好喝點酒,解解壓。隻是又怕呂布怪罪,於是乎就和宋憲、魏續等人一起,裝了五瓶酒準備孝敬呂布。


    見到了呂布,侯成也沒有直接將酒拿出來,隻是說了昨天晚上有人打算盜馬叛逃的事情:“托主公虎威,這次能夠追迴馬屁。之前我釀了一點酒,大家也是想要趁著這個機會喝上一點,隻是不敢擅作主張,所以先來孝敬主公。”


    呂布一看到了侯成遞上來的酒,心中的氣就不打一處來,自己剛剛下了禁酒令,這侯成就立刻拿著酒過來,這不是打自己的臉麽?


    自己說話還能不能算數了?


    前幾日被陳宮搶白的場麵又浮現在了腦海中。


    “我剛剛下了禁酒令,你卻要召集大家一起宴飲?難道你們要合起夥來準備謀害我麽?”


    “來人啊,給我將他推出去斬了。”


    呂布一聲令下,自然有士卒直接衝進來將侯成拿下。


    宋憲、魏續等人一看這情形,立刻就開始下跪為侯成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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