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真正有可能會離開的是陳嚴,以往覺得陳嚴對自己極為自律,也能夠讓自己放心,可是在這件事情上,卻讓陳信覺得,陳嚴骨子裏的那股倔強和偏激,才導致了這最後的結果。


    “我留下,大哥去哪裏,我就去哪裏。”陳嚴最終選擇了留下。


    “那麽這個姓的問題,你們又是怎麽想的。跟著我姓夏侯麽?”


    “大哥做主就是。”


    “好,咱們一家人,還是要在一起比較好。”


    讓解決了眼前的問題,夏侯信也開始安排了幾個人每日的功課,至於自己,則是將芨留下,問了這兩天自己的不在的時候,都有誰來過自己家裏。


    卻得知了居然是吳子蘭。


    好啊,就連自己這樣的小角色都要拉攏,看樣子,劉協有些饑不擇食了。


    一直拖到了晚上,夏侯信卡著時間點出門,朝著吳子蘭的府上走去。


    “讓陳曹掾久等了,在下吳子蘭。”夏侯信正在無聊的等著,就聽到了門口傳來了聲音。


    “陳信見過吳將軍,將軍喚我信便是,不知今日請我前來,可是有何要事?”夏侯信朝著吳子蘭一禮,也沒有打算說出自己的已經決定恢複夏侯本姓的事情。


    “好,信,來人,上酒肉。”吳子蘭並不著急,有些事情還是要好好鋪墊的,如果說自己急切的表示,那就失去了主動權,今後又怎麽能夠拿捏的住眼前這個小子。


    不多時,就見到有人端上來酒肉,夏侯信看著眼前的羊肉,還有邊上的酒,隻是拿起了肉吃了起來,對於邊上的酒,則是碰都不碰。


    “怎麽?信你是覺得這酒不好麽?”吳子蘭看著夏侯信居然不碰邊上的酒,心中也是有些不滿,真是白瞎了自己準備的美酒。


    “稟吳將軍,在下不飲酒。”夏侯信這話也是讓吳子蘭一滯,心中卻是想著,賤民就是賤民,絲毫不懂禮數,居然拒絕的這麽直接。


    不過吳子蘭是什麽人,難道還拿不下夏侯信這個小子麽?


    “唉,男子漢大丈夫,豈能不飲酒?”吳子蘭的言語中不斷的鼓動著,可是夏侯信此刻的心中卻是毫無波瀾,隻是想著不能駁了麵子,也就端起了酒爵,隻是淺嚐了一口,就覺得這酒真的是難喝。


    可依舊還是裝出被酒嗆到的樣子,不斷的咳嗽著。幾番推杯換盞下來,夏侯信也是裝出了喝醉的樣子,開始裝作醉眼迷離。


    “哈哈哈,既有美酒,又怎能無歌舞。來人。”說著,吳子蘭拍了拍手掌,立刻就一隊舞女上來表演歌舞。


    夏侯信看著眼前的這些人跳起舞蹈,心中也是一陣乏味,無論是在電視上看到那些大型的舞蹈,還是那些短視頻,怎麽都比眼前的這些人跳的好。


    這些人的舞姿笨拙,如果說要勾引人,那麽至少也得來點鋼管什麽都吧,或者來幾個騷浪賤的動作,就這麽欲拒還迎的樣子,看似是在勾引人,可是夏侯信卻覺得根本就沒啥作用。


    吳子蘭看著夏侯信的樣子,也是覺得心中無趣,隻是覺得也就是這個年紀的孩子,有沒有那個能力還兩說。可是聽說他卻已經結婚了,這真的是世事無常啊,其實,若是他沒這個能力,自己也是可以代勞的。


    “吳將軍,天色不早,若是無事,陳信告退。”夏侯信真心覺得無聊,就這樣的歌舞,如果說自己訓練一波現代的舞蹈過來,恐怕不知道會擊倒多少人。


    至少他知道,有一位是肯定擋不住這樣的誘惑的。


    “信,今日前來,確實有事,這兩日聽說你家中出了大事,不知眼下可好?”吳子蘭看著夏侯信就要離開了,心裏覺得自己之前的布置毫無效果,也就開始換了方式。


    “勞吳將軍掛念,家中一切尚可。”夏侯信也是淡淡的說著,心中想著,這吳子蘭真的太蠢,自己剛剛迴來就遭遇了家裏這麽大的事情,現在卻還要請自己來喝酒吃飯,真不知道怎麽想的。


    “若是有缺醫少藥的,不妨來我府上說一聲,家中還有一些藥材。”看著夏侯信依舊是這樣,吳子蘭的心中也是更加的著急了。


    “如此就多謝了,家中幼弟目前尚在昏迷,若是能有百年人參,當是最好的。”一聽說要給藥,這下夏侯信心中也是不客氣了,直接就開口了。隻是一聽這話,吳子蘭的嘴角不由的抽了抽。


    果然是沒見識的小子,還以為這百年人參是地上的蘿卜麽?想要多就有多少。


    “這,家中百年的沒有,隻有五十年的。”吳子蘭一時也是沒有迴過神來,隻是順嘴說了一句。


    “那就多謝吳將軍厚愛了。五十年也當能夠為幼弟續上生機。”夏侯信立刻就跪倒在了地上。


    見鬼了,之前的珍饈美酒,美人都沒有讓眼前這小子有半分動作,隻是自己以順嘴,就開始立刻跪下了。


    也好,既然你要人參,那麽也好拿捏一番。


    “信,人參易給,隻是若是不能去了根,怕是再多的人參也不夠給啊。”吳子蘭這時候也開始試著主導。


    “如何去根?難道還能讓幼弟重新站起來,奔跑如飛麽?”


    “呃,本將說的是此番事情,皆是因為司空大人操勞國事,疏於治家導致,而且聽說那曹真還揚言要殺了你全家,你這辛辛苦苦的屯田足糧,居然落得個如此下場,本將也是為信你感到不值啊。”這時候,吳子蘭開始捋著胡須了。


    “哦?眼下我等都在兗州,都是司空治下,自古民不與官爭,更何況信乃是司空帳下。”夏侯信這時候也是開始猶猶豫豫的,似乎是在害怕著什麽。


    “糊塗,你雖然是司空帳下,可司空也還是漢臣,還是說信你覺得自己不是漢臣了?”


    “信自然是漢臣。”在夏侯信的心中,誰做天子都無所謂,隻要能夠讓自己過上好日子就行了。可是眼下,無論是吳子蘭自己,還是身後的劉協,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了,剛到了許昌沒多久,就開始忘記了之前在董卓和李傕郭汜陰影下的日子,又恢複了那種自信,喀什耀武揚威起來。


    “既然是漢臣,那也希望信你能夠為陛下分憂,陛下乃是少有的中興之主,心中亦有恢複大漢江山的誌向,信你年歲還和陛下相仿,正可以為陛下羽林郎,若是得了陛下的庇佑,想必家中也能得到安寧,不知道信,你意下如何?”


    “他日,信你助陛下恢複江山,到時候自然是封侯拜將,封妻蔭子不在話下。”吳子蘭現在除了畫餅,還是隻能畫餅,能拉攏曹操麾下的人一個,就是一個。


    也是夏侯信自己的身世問題,一直都被曹操保密著,自己之前也是完全的不知道,所以整個許昌城壓根就是沒有傳出過夏侯信身世的傳言,但凡吳子蘭這些人聽過,也不會就這麽找上他。


    “這是陛下的意思,還是將軍的意思?”夏侯信看著吳子蘭的這番做作的表演,心中更是鄙夷,隻是更加直接的問了過去。


    “這,”吳子蘭這是今晚第二次吃癟了,這個小子聽說還師從了荀靖,怎麽就這麽不講規矩,看來那些傳言也應當是真的了,這陳信隻知道學那些奇巧淫技,而不好聖人微言大義。


    麵對這個難題,吳子蘭也是不知道該如何迴答,隻能是硬著頭皮說是自己的想法,還在夏侯信的麵前表著自己對劉協,對漢室的一片忠心。隻是夏侯信就是不表態,這也讓吳子蘭極為的無奈。


    夏侯信出了府門,然後帶著孟傑快速的迴了家中,今天這頓宴席,吃的是乏然無味。這吳子蘭那一番端著架子,希望夏侯信上去舔的樣子更是覺得惡心。


    “公子,這頓酒宴吃的如何?”一看到夏侯信迴來了,夏侯熊就立刻湊了上來。


    “沒勁,你們也好好休息一下。”一看到夏侯熊居然還會湊上來問,夏侯信的心中還是覺得有些惡心。


    黑影如同往常那般,出現在了曹操的書房麵前。


    “這頓晚宴,他們吃的如何?”曹操也是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黑影。


    “索然無味,吳子蘭拉攏,連五十年的人參都舍不得,陳信沒有答應。”


    “知道了,退下吧。”曹操將影子揮退,等著沒有人了之後,也是開始大笑起來。


    “哈哈哈,就這樣的人,若是能成事,也是老天無眼了。居然連一支區區的五十年人參也舍不得。”曹操將自己的竹簡合上,開始朝著丁夫人的院子裏走去。這些年自己忙於征戰,也甚少陪伴家人,如今暫時沒有戰事,倒也能夠多陪陪。等到收了秋糧,估計又要再次出征了。


    眼下兗州四麵為敵,北方有袁紹,東麵有呂布、劉備,南麵則是袁術,還有劉表。張濟死後,張繡投靠了劉表作為鷹犬,時刻威脅著穎川,還有關中的李傕郭汜,若是不能先找到一個突破口,然後一一解決,自己又哪裏來的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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