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過年的,陳信就拜訪了主要的幾戶人家,又約定了在荀靖那邊座談,主要就是最終商議和確定修渠的事情。這幾天,陳信也都一直住在荀靖的別院內。


    初入荀靖的別院,也是讓陳信吃了一驚,整個別院內,總共也是兩排房子,都已經被這些書籍堆滿了。一排排的書架上麵,放著各種竹簡,中間還有許多字體是陳信都不認識的。每一卷竹簡都被整整齊齊的摞著,而竹簡的外麵則是吊著各種的小竹片,標注著這卷竹簡是哪一部書的哪一部分內容。


    “哈哈哈,沒見過這麽多書吧,恐怕這上麵的有些字,你都不認得。”看著陳信的樣子,荀靖也是有些得意,這就是世家的底蘊啊,靠著這些書籍,家族不斷的培養出各類人才,充斥到中央和地方的各個部門的崗位上,從而來保障家族的長盛不衰。


    “確實沒見過這麽多書,有些字都還不認得,這裏大概有多少卷?”陳信一時間也是被怔住了。


    “這個別院,除了我的起居室以及這裏的仆人起居室,還有後麵的廚房等用地,剩下的,就全部都用作了書庫,至於多少,老夫也是沒有算過。”看著眼前的這個少年,雖然容貌也並不出眾,但荀靖依舊有些喜歡,隻為這人有一些不那麽一樣,至於是哪裏不一樣,自己也說不上來。


    在去通知其他幾家的空檔,陳信也是好好的觀摩了一下荀靖這個別院的藏書,大致盤算了一下這些藏書,如果換成現代的紙質書籍,估計也得好幾櫃子了,而且同一部書還有各種注釋版本。


    裏麵有論語、春秋三傳這些儒家典籍,還有商君書、韓非子、這些法家的,兵家的書籍也是不少。


    “敢問先生,這些書,我可以借閱抄錄麽?”陳信看著這麽多的書籍,心中也是癢癢的,有些書,即便自己看不懂,甚至是不看,這抄迴去放著也是好的,萬一哪天想要看了呢?萬一哪天自己不經意間翻看到了有用的呢?


    “哈哈,陳公子若是喜歡,都可以借閱抄錄。隻希望陳公子下次作出了什麽新鮮的小玩意,也給老朽留一點就好。”荀靖對於陳信的那個豆腐煲還是很喜歡的,因為年紀大了的原因,牙齒已經出現了輕微的鬆動,很多太過硬的東西也已經不太適合再吃了。之前的那個豆腐煲被荀緝帶迴來了之後,荀靖就很喜歡。還有陳信的那種肉食的做法,還有新式的麵食,也都讓這老頭有些喜歡。


    兩人迴到了茶幾前,陳信自覺的拿起了茶壺,給荀靖的茶盞裏麵添上了茶水。


    “長者既然有命,小子哪敢推辭啊,若是做出了新花樣,那肯定要請叔慈先生品嚐指點。”對於這些吃的小玩意,陳信也沒有在乎過,當初的那張圖紙,自己都能交出去,就更何況這點了。


    “好,好,好,聽說我那文若侄兒還想收你為徒?”荀靖雖然是隱居,但是對於外界的事情,並不是完全不知情。


    “這,小子駑鈍,若是做了文若先生的弟子,恐怕是要辱了荀氏的門楣。”陳信想了想,還是將自己內心的隱藏了,隻是說自己怕辱沒了荀家而已。可是他卻不知道,拒絕了荀彧之後,自己多走了多少的彎路。哪怕是在乘氏縣,隻要亮出了荀家的名頭,不說那些上不得台麵的小家族,就是李家這樣的,也要讓個三分,世家和豪強,是有本質的區別的。豪強的影響力也不過是停留在本地,而世家,則是能夠擴散到整個大漢,而且還掌握了知識和話語權。


    “聽說你還懂得打造刀劍,製作鎧甲?”荀靖又問著,這一問,卻讓陳信心中也開始警覺。


    “略知一二,也就是皮毛之術。”


    “嗬嗬嗬,這可不是什麽皮毛之術,若是真的懂,造出了好刀,好鎧甲,那也是有功於國的。信啊,你願不願意拜我為師?”突兀的,荀靖來了這麽 一句,直接將陳信給問的懵了。


    “我荀家雖然不是飽讀詩書的大儒之家,比不得鄭康成先生那般,可也是詩書傳家,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又是要收了自己為弟子?陳信麵對這個問題的時候,隻是沉默了。他自己心裏也知道,如果能夠拜到這些當世大儒的門下做弟子,對於自己的出身和名望來說,那是極大的幫助。就好比同樣出門,你一個民科怎麽和那些頂級院士的弟子一般。


    看著陳信的沉默,荀靖中似乎又知道了答案,罷了罷了,看來很多事情也是要講機緣的,自己也就是和他沒有這個緣分吧。


    “罷了罷了,若是為難就算了。”荀靖畢竟不是什麽太過強勢的人物,看著陳信的樣子,也就放棄了想法,隻是答應了,陳信可以隨時借閱和抄錄這些書籍。


    陳信先和四長全部商議妥當,又將整體的線路調整了一下,之後便又召集了其餘的小家族過來參與商議,這中間,也有部分人對於征用了自己的土地心中不滿,但是奈何四家都已經支持了,而且也同意補償自己被征用的一半的土地,算算下來,自己也並沒有虧太多,也就隻能接受,各自迴家組織人手去了。無論是石匠,還是木匠,都被召集了起來,開始準備修渠。


    陳信這邊,也是在過完年之後,第一次召集了手底下的都尉和屯長,開始說自己的計劃,這些人本身就沒有太多的自由,而且聽說修渠管飯,倒也是能接受,種地一樣是出賣勞力,修渠也是一樣,怎麽賣,不是個賣?


    就在許縣這邊修渠的事情全部都準備好了的時候,乘氏縣,李家。大堂內依舊是吵吵鬧鬧的,這次不單是其他幾家和李家吵,甚至於李家內部,都出現了反對的聲音。


    “這修渠,官府就沒有支持麽?還需要我們自己出錢出糧出人?”


    “就是,運哥,你可別犯了糊塗,這修渠,隻要修到我們自己的田地就可以了,其他的幾家官他們做甚,再說了,那些屯田的,誰知道他們是不是真的流民?”


    “對啊,運哥,你忘了那些賊寇餘孽當初是怎麽做的了麽?這就是一夥白眼狼,當初我們李家給他們吃喝,結果倒好,直接跑去了曹操的屯田裏麵。”


    “要我說,這就是一幫子蠢人,當屯田客有什麽好的?這還不是一樣沒有自由,還吃不飽。所以也就不用修到他們那邊了。”


    李運和李典看著自家的情況,也是不好多說什麽,工作也是做了不少,隻是這些人就是想不通,這修渠對於自家來說,那不但是得名聲的問題,還有更多的實際利益。


    “好了,諸位,我知道諸位心中有想法,可是如果這渠修成了,那麽於我李家還是有莫大的好處,別的不說,就是以後耕種就會方便,而且荀先生也說了,若是辦成了,他也將會推薦我李家的人到曹公麾下效力。”


    “運哥,你可別被蒙騙了,是我們乘氏李家,還是山陽李家。”一聽說還有官位,立刻就又有人跳了出來,眼神則是往李典那邊飄著。


    “這有區別麽?都是李家。”李運也是知道,這事肯定過不去,但是還是想在麵上說說。


    “當然有區別了。”


    李家宗祠的大堂內,就這麽一直吵了下去,誰也不能說服誰,誰都有各自的利益訴求。


    至於乘氏縣的其他幾家,也是得了消息,看著李家自己內部也是這副樣子,倒也是存了看好戲的心態。


    隻是誰也不知道的是,許多的屯長都開始私底下在聚集,相互之間三三兩兩的商量著什麽,似乎正在醞釀一場巨大的風暴。


    二月開春,曹操看著冰雪融化,再一次聚集了兵馬,準備打下雒陽,徹底打通弘農的道路,可是畢竟自己這邊還是步兵多,騎兵少,麵對西涼鐵騎的衝鋒,曹操也是束手無策,隻能是借助地形優勢,相互之間有來有往,各有勝負。


    張濟看著眼前的情況,更是萌生了退意,在進入了荊州完成地帶之後,原本還想占據宛城作為駐地,卻不防在指揮工程的時候,被亂箭射中。張濟死後,他的部曲擁戴了張繡作為自己這一支的首領,繼續逗留在宛城一帶。


    弘農,一個年約四十歲左右的文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包裹,出門之時又看了看屋內的一切,然後帶著自己的家人,頭也不迴的出了城,騎上了馬之後,朝著東南方向走去。


    “父親,我們就這麽走了?”邊上的年輕人也有些不理解。


    “癡兒,你還以為眼下這司隸是好地方麽?李傕郭汜兩個人自己就爭鬥不休,此刻聯合,也不過是害怕曹操把皇帝搶了去,可若是沒有了曹操這個外力,這兩人肯定又要拚個你死我活,此時不走,等著受那池魚之殃麽?”


    “那我們現在去哪裏?”


    “南下,去宛城看看,順便也還一下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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