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休在這一捅之下,也是迴過了神,矢口否認兩人打賭之事。原本想著,既然如此,那就不如認下好了,可是沒有想到,陳信居然會否認了兩個人之間的賭約,曹休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也是立刻就否認了。(曹休這時候應該是十七八歲的年紀)


    曹操和帳中的其他人,則是看著兩人的動作不說話。都是過來人,也都是人精,怎麽會看不明白陳信這個動作的意思,這兩個小子即便是作弊串通,那動作也太明顯了。


    曹操對於這兩個人的動作也當做看不到,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小賭怡情,大賭傷身,隻是軍中禁賭,爾等也莫要犯了。”


    兩人連聲應是,說是不敢有違軍紀,陳信還拍著胸脯說,自己要給其他士卒做個榜樣,其他人看著他的動作,也是臉上掛著莫名的笑意。


    畢竟,還隻是一個孩子啊,即便有那麽多的奇思妙想,也不過是個孩子罷了。


    “信,我想要征辟你做我的鎮東將軍府屬官,不知道你可願意?”曹操看著情況也差不多了,也就說了自己的意思。至於征辟他做鎮東將軍府的屬官,而不是兗州牧的屬官,曹操也是想過的,眼前這個小子,駁雜不精,啥都會一點,可是根基淺薄,背後並沒有家族勢力支持,若是做了兗州牧的屬官,在這地方上估計是寸步難行,若是在軍中,則是完全不一樣,一方麵,練出了親衛營,同時還有典韋的支持,無論是專注練兵,還是去管理軍屯,也都會相對順利一些。


    一聽到這個,陳信整個人就立刻愣住了。典韋則是以為他聽到了這個消息高興壞了。


    “信,你還愣著幹嘛?趕緊感謝主公的賞識提攜之恩啊。”看著還在愣著的陳信,典韋也是有些著急,想著陳信趕緊應下來。


    所有人都是這麽認為的,除了荀彧,他覺得,曹操可能要失望了。試想一下,從古至今,又有幾個人能夠在十一二歲的年紀就被征辟的,哪怕隻是鎮東將軍府的一個普通小吏,那也是當著眾人的麵正式的發出邀請。


    陳信得了典韋的提醒,也是迴過神來,整個人也是立刻雙膝跪了下去,整個人都匍匐在地上,身體也是微微顫抖。


    第一次,這是第一次,陳信雙膝下跪。隻是這一跪的目的,不是為了感謝曹操的賞識。


    “迴曹公,小子能不能拒絕。”語氣中,也是透露著一種害怕。


    “什麽?你再說一遍?”原本還算溫和的語氣,瞬間也是變得冰冷,雖然依舊是淡淡的語氣,但是任誰都能夠聽得出這話語主人的不高興。


    “迴曹公,小子想拒絕,小子還是想著迴去種地。”陳信想著,跟在曹操的身邊,真的不如自己在外麵屯田來的舒服,那種自由自在的感覺是任誰也體會不了的。


    若是被曹操征辟,去了曹操的身邊,憑著曹操多疑的性格,自己肯定會有太大的不自在,而屯田則不一樣,至少屯區裏麵,自己做主,想幹什麽,就幹什麽,隻要秋收一到,按照份額交了糧就可以了。再說了,這地又不需要自己耕種,這種類似於小地主般的生活,有什麽不好的?偏偏要到曹操的身邊做個小廝,束手束腳不說 ,還要夾著尾巴做人。自己又沒有太大的理想,就隻想著平平安安就好。


    “哼。”曹操冷哼了一聲,然後站了起來,一甩衣袖就走了出去,一群人都跟隨著走了出去。走過陳信身邊時,看著眼前這個依舊匍匐在地上,可是拒絕了自己的身影,也不知氣從哪裏來,隻是狠狠的揮下了隨身的馬鞭。


    “啪。”


    一鞭子下去,陳信的衣服上立刻就出現了一道深褐色的印記,隨著時間的變長,這道深褐色也逐漸浸潤成了黑色。陳信也是做好了任何的心理準備,隻是這一鞭子實在太過突然,突然到自己根本就沒有防備。


    一瞬間,痛感從後背傳來,感覺到疼痛的陳信則是立刻就咬牙忍住,隻是發出了一聲悶哼,整個人匍匐的更加的低了,也根本不敢有任何的動作。


    典韋立刻跟在曹操的身邊,看了看匍匐在地上的聲音,還想要多說兩句幫著陳信求情,卻沒有想到曹操直接出言打斷了他的想法:“惡來,你好好練兵,等著親衛營成了,你就帶著他們到我的身邊,繼續和仲康護衛我左右。其他的事,也是不必多說。”


    許褚跟著曹操走了出去,走到了營帳門口的時候,又迴過頭看了看那個依舊匍匐在地上的瘦小身影,麵上也是看不出什麽表情。看著曹操走遠了,也就立刻轉頭跟上。


    荀彧也是跟著走了出去,經過了陳信的身邊的時候,隻是稍微放慢了腳步,看著依舊匍匐在地上的陳信,想要說些什麽,又不知道該說什麽。陳信的這個決定,似乎自己早就能猜到,就如同他之前拒絕自己收他為徒一樣。


    心中轉過了數個念頭,最後還是變成了一聲歎息,然後也是跟著走了出去。


    曹昂看著眼前的這一幕,覺得有些不可理喻,那些今天在校場上相互搏殺的士卒,拚盡全力,也不過是希望能夠得到自己父親的青睞。可是為什麽,為什麽陳信就偏偏能夠這麽拒絕了?為什麽?


    曹休也則是整個人木然了,原本對於陳信居然能夠幫助自己保留顏麵的做法,內心中也是極為的感激。可是曹操隨之而來的征辟又將自己給擊暈了,草民出身,這個年紀就能夠得到主公都賞識,那以後也肯定會有一番前途和光景,若是以後幹的好了,再娶一個曹氏的族女,甚至是曹操的親侄女,那也是莫大的幫助。可是他居然拒絕了?這可真的是讓人捉摸不透了,那他到了這裏幫著典韋練兵又是為了什麽?


    好玩?還是報恩?


    看著人一個個的從自己的身邊走過去,曹休一時之間也是忘了迴禮。


    夏侯惇也是起身跟了上去,走過陳信的身邊的時候,也是極為不高興的冷哼了一聲,對於如此不識抬舉的人來說,不殺了他就已經是夠便宜他的了。隻是看著這個匍匐在地上的身影,夏侯惇也是沒有繼續踢一腳的想法。


    程昱則是滿臉的不高興,原本今天所有的比試項目,包括規則,也都設計的還不錯,誰家的孩子能夠在十一歲的年紀就能夠把這麽一場比賽辦好了?還基本上做得還可以,如果不是最後的拒絕的話,那今天也算是圓滿收官了。可是這小子,難道就真的不知道,作為平頭百姓,想要出人頭地是多麽的難麽?


    滿寵也是走了過來,看著地上匍匐的身影,也是歎了口氣,原本以為,陳信如此費心費力的辦這次比賽,是為了能夠在主公麵前留下好印象,也是為今後博一個前程。可是曹操都征辟他了,他倒好,居然拒絕了。這果然有點不按套路出牌啊,不過今後,這世道會給他赤裸裸的打擊的,到時候,恐怕就是他哭著喊著求曹操征辟他做屬官了。


    其餘人一起走出去,都是覺得眼前這個少年有些不知好歹了,所以也就沒有給予任何的好臉色,更是不會去扶起來,一行人魚貫而出。


    破天荒的,軍師祭酒郭嘉則是留在了最後,一開始,他也是以為,這少年肯定會是欣喜若狂的答應,可是最後的結果卻是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所以他也更想好好的看看,這少年到底還有多少是自己看不明白的。


    他當然相信,陳信不會就此背叛曹操,跑去了別的地方,一個能說動典韋這種猛士來投靠曹操的人,自己還毫無自保能力,若是離開了曹操的庇護範圍,那絕對活不了幾天。


    郭嘉拿起自己的酒葫蘆,慢慢悠悠的走到了營帳門口,打開了葫蘆,小小的抿了一口,又看了看陳信。慢條斯理的將葫蘆在自己的腰間係好:“終究是個不知世事的少年人啊。”


    說完這句話,郭嘉也是離開了軍帳。


    此刻的陳信,則早就是額頭大汗淋漓,等著帳中再沒有別的人了,也是再堅持不住,直接身子一歪就倒在了地上。


    邊上的曹休看到了這副情形,也是嚇了一大跳,再看看臉上慘白,額頭還不斷冒汗的陳信,也是顧不得其他,立刻就將他抱了起來,匆匆忙忙的朝著軍醫那邊跑去。


    罷了,你護我一迴,我也救你一次,若是軍醫救不迴你,你也莫來尋我的不是。看著懷中已經有些說不出話的陳信,曹昂也是不知道該誇他有勇氣呢,還是說他傻。


    典韋看著曹操一行人打馬離去,也是趕緊的迴到了帳篷中,卻發現陳信並不在,在問了其他士卒之後,才知道陳信去了軍醫那邊,於是立刻就朝著軍醫那邊跑去。而後麵跟上的曹昂和夏侯尚、夏侯衡等人得知了這個消息,也是立刻就跟上典韋。


    唉,這好好的,怎麽就犯倔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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