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宮的路上,玉涵紓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謝朝歌向來心直口快,實在看是受不了,“你有什麽事就說,扭扭捏捏的本公子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玉涵紓:“……”她好不容易醞釀好的情緒,現在都全被謝朝歌給整沒了。


    風臨初長身玉立的走在前麵,好似沒留意他們二人的動作。


    “謝朝歌,你有沒有發現南宮若有什麽不對勁?”玉涵紓小聲地說道。


    南宮若說“不記得不知道”也不像撒謊的樣子,而且她身子骨怎麽那麽弱?這麽不驚嚇,還暈倒了?


    迷魂香燃起的時候她根本沒有暈過去,是被夜一給打暈的,按理說她應該沒什麽事才對,她怎麽一臉毫不知情?


    難道南宮若眼神空洞,真的被人控製了,可控製她的人是誰?又為什麽要這麽做?


    謝朝歌一臉傲嬌的開口:“本公子才懶得施舍半點目光給她。”


    言外之意就是,沒注意。


    玉涵紓嚴肅的說道:“我覺得這件事恐怕沒那麽簡單。”


    南宮若怎麽會有迷魂香?而且那條鞭子又怎麽來的?還有這段時間她的脾氣怎麽變得那麽古怪?


    謝朝歌調侃,“確實不簡單,光是迷魂香這三個字就不簡單。”


    千麵閣煉製的失敗品。


    宮門到了,風臨初上了馬車,謝朝歌突然說道:“本公子還有些事要去處理一下,就不迴國師府了。”然後“啪”的一聲打開折扇,悠閑地走了。


    他早已看出玉涵紓有話要對冰塊臉說,這一路上都欲言又止的模樣。


    玉涵紓:“……”這就走了,這不是很尷尬嗎?隻有她和風臨初兩人。


    “還不上來?”風臨初冷漠的聲音傳來,玉涵紓認命的上了馬車,清泉駕著馬車,馬車開始緩緩行進。


    玉涵紓一進來,就想縮進角落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不知道要怎麽麵對他,他一直派人保護她,她卻隻會給他添亂,還連累他的名聲。


    “你喜歡縮在角落裏?”風臨初冷冷的看她,那麽大的位置不坐,偏要縮在角落裏,那樣蹲著才舒服?


    “我……”玉涵紓尷尬的坐到他旁邊,“我隻是不知道要怎麽感謝你。”索性豁出去,雖然有點“煽情”卻是實話。


    風臨初側頭看她,不語,算她還有點良心,還知道要感謝他。


    頂著巨大的壓迫感,玉涵紓開始劈裏啪啦的說道:“上次在茶樓我差點被一黑衣女子所殺,是你的手下救的我,還有昨日在明月坊後院我差點被南宮若的鞭子抽,也是你的手下救的我。”


    “我因為害怕無賴的住進了你的國師府,你沒有責怪我任性妄為,也沒有嫌棄我臭名昭著累及你的名聲受損。”


    “今天你跟我進宮,我真的很感動,南宮傲不信任的態度讓我寒心,在我以為隻有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是你給了我莫大的勇氣。”


    “風臨初,謝謝你!”


    玉涵紓說完已經徹底不敢看他了,垂下來腦袋,緊緊的抓著自己的衣服,想要以此來緩解這該死的尷尬。


    沉默,詭異的沉默,玉涵紓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不由的加快,馬車與地麵摩擦的聲音也格外清晰。


    玉涵紓偷偷的抬起頭,看向風臨初,正好對上他清冷的眼眸,心漏了一拍,“你,你別這麽看我,然後不說話。”她說話都不利索了,尷尬的都能摳出兩室一廳了。


    風臨初移開目光,清冷的眼眸中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情緒,就在玉涵紓想要原地爆炸的時候,他終於開了口。


    “派人保護你,是你的暗衛武功太差,能力不行,覺著礙眼。”


    玉涵紓:“……”明明是擔心她,可是他好毒舌。


    “讓你住進國師府,是看你還順眼,再者,我從未在意名聲。”


    玉涵紓:“……”前半句更毒舌,後半句是為了讓她不用內疚嗎?


    “同你進宮,那是無聊之舉,不必言謝。”


    玉涵紓:“…………”


    她說了那麽多話,他就這麽幾句輕飄飄的話就打發了她,啊,她醞釀的情緒就這麽被他給扼殺了。


    玉涵紓假裝輕鬆的說道:“反正不管怎麽說,我都要謝謝你。”


    “嗯。”風臨初一臉了然。


    玉涵紓趁機開口:“我現在什麽都沒有,我賴定你了。”


    “嗯?”風臨初一臉疑惑。


    “我剛才表現的那麽惡劣,對他不敬,他肯定生我氣了,我還說要把他派給我的暗衛送迴去。”


    這個他指的是南宮傲。


    風臨初薄唇輕言:“然後?”


    她不是一直都這樣嗎?隻是落水之後才跟南宮傲親近的。


    玉涵紓義憤填膺,“然後我覺得自己什麽都沒有了,而且他的態度讓我很無語,除非他在三日內給我一個說法,不然我一輩子都不理他。”


    “丞相府之所以沒人敢動全是因為有他護著,我因為南宮若的事給他耍臉色,他肯定不會護著我了,那我不是間接什麽都沒有了嗎?”


    雖然是事實,但她不後悔。


    “他不會與你計較這個,即便你態度再惡劣,他也一樣會護著你。”風臨初淡淡的說道。


    因為,出於對玉辭珩和南宮幻涼的愧疚,還有你哥哥玉憬塵。


    南宮傲有一個心結,便是玉辭珩和南宮幻涼。


    他也許是在後悔當年不該答應玉辭珩和南宮幻涼去南旬小鎮探查瘟疫,也許就不會發生後來的悲劇。


    因玉辭珩的關係,南宮傲才讓玉辭末繼續待在丞相府,讓他享受丞相府的榮華富貴,也特赦玉滋嫻玉滋悅能夠進宮參加宴會的權利。


    玉涵紓一臉茫然,“你為什麽會這麽說?他可是皇帝,威嚴都被我挑釁了還能不計較?還不計前嫌的護著我?”


    “想知道?”風臨初瞥了她一眼。


    玉涵紓瘋狂點頭,“嗯嗯。”


    “迴去問他。”


    玉涵紓:“……”算了吧,她其實也不是很想知道為什麽。


    “不過話又說迴來,我覺得南宮若真的很反常,我昨日看到她拿鞭子抽我的時候眼神空洞無神,像傀儡一樣。”


    “而且你想啊,她一個公主怎麽會有千麵閣的迷魂香?順著這條線索去想,是不是就很奇怪了?”


    玉涵紓越想越不對勁。


    風臨初眉頭緊鎖,“眼神空洞?仔細說來。”


    這讓他想起與祭司交手的那晚,清泉他們也有相似症狀。


    玉涵紓三兩句把昨日南宮若的情況講了一遍。


    “她可能被下蠱了。”風臨初得出結論,“也許是千麵閣所為。”


    “不會吧,她怎麽會成為千麵閣的目標?”玉涵紓覺得十分離譜,腦海裏有一個大膽的猜測,“難道他的蠱毒也是千麵閣所下?”


    這個他指的還是南宮傲。


    “不是吧?他們什麽時候惹上了千麵閣?”這名字聽著就不友好。


    “若是,你當如何?”風臨初問。


    南宮傲中蠱一事,不是千麵閣,而是祭司所為,這其中是否有什麽關聯?


    玉涵紓答:“這麽說吧,南宮若也是我表姐,如果她真的被下蠱了,肯定要治好她。”


    風臨初提醒,“她昨日拿鞭子抽你。”


    玉涵紓一臉大義,“那也是她被下蠱所致,我暫且原諒她吧。”


    這迴有她出手的機會了吧?她這身醫術該發揮作用了。


    “我問你幾個問題?”玉涵紓小心翼翼的開口。


    沉默……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


    玉涵紓認真的問道:“你什麽時候派人暗中保護的我?”


    風臨初看著她,不語。


    “……好吧,下一個問題。”玉涵紓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你真的不在意我這麽醜的臉,每天都在你麵前晃?”


    哪個男人不喜歡漂亮的女人,更何況還是他這樣的絕色美男。


    風臨初麵無表情。


    “……好吧,我再問最後一個問題。”玉涵紓絲毫不氣餒,“你喜歡什麽樣的女子?”


    風臨初淡淡的掃了她一眼,薄唇吐出兩個字,“無聊。”


    “…………”這怎麽能無聊啊,這可關乎她追他的計劃。


    玉涵紓又說道:“我還有一個問題?”


    風臨初黑著臉,她話怎麽這麽多?


    “你喜不喜歡南宮若?”


    “蠢。”風臨初冷冷的說道。


    “我隻是問問嘛。”玉涵紓碰了一鼻子灰,不過確很高興,他不喜歡南宮若,那她就放心了。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南宮若愛慕風臨初,她不在意,是假的。


    半響,風臨初說出了一句不符合他形象的話,“真是為你的腦子堪憂。”


    玉涵紓:“?”


    玉涵紓:“???”


    他說什麽?他竟然會說這句話,最重要的是,他罵她智商低。


    “主子,國師府到了。”清泉的聲音從馬車外傳來,馬車也緩緩停下。


    風臨初修長的手挑起簾子,清泉打開了馬車的門,風臨初走了出來,走進氣派十足的國師府,清泉抬腳跟上,絲毫沒有顧及後麵的玉涵紓。


    玉涵紓:“……”不等她,她真是被嫌棄的徹底,認命的走出馬車,門口已經沒了他二人的身影。


    “行吧。”玉涵紓慢悠悠的走進去,“竹蘊和崔檸語應該還沒有迴來吧?”


    崔檸語自從上次在茶樓聽到各種八卦後,就每天都會去那裏,一待就是一整天,玉涵紓不太放心她,便讓竹蘊跟著她,現在竹蘊待在崔檸語身邊的時間都要比玉涵紓多了。


    玉涵紓一邊走一邊拿起腰間的玉佩,玉佩晶瑩剔透,是南宮傲送給她的,她每天都帶著。


    今天南宮傲的反應讓她很不是滋味,雖然理解他偏袒南宮若,可是她還是很心寒,南宮傲不信任她。


    南宮若還說她搶走了她父皇幕後的寵愛,今天這場麵,她是搶走了的樣子嗎?


    “以後就不戴了。”玉涵紓嘀咕,又從懷中拿出一塊比手中玉佩還要好的玉佩,這是洛姐姐送她的,她也是每天都戴著,玉佩上有一個“洛”字,“洛姐姐,你現在迴家了嗎?”玉涵紓喃喃自語。


    如果不是洛姐姐,她或許根本沒有機會接近風臨初,還認識了謝朝歌這個朋友。


    ……


    夜晚,殷府。


    “小姐,昨日你在明月坊受驚了,這兩日早點歇息吧。”小瑩看向案桌前的紫衣女子。


    殷絮湘頭也沒抬,“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奴婢告退。”小瑩退了出去。


    在殷府當差,主人不問便不可多言,無論什麽事隻能照做。


    殷絮湘的畫工了得,筆下的丹青已然完成,這樣的畫,她已經畫了不下百張,畫上還都是同一個人。


    “任何人都不能覬覦你,誰敢覬覦就得死。”殷絮湘癡癡的摸著畫中人的臉,“她們都是草包,隻有我才能配的上你。”


    南宮若那個草包,真是沒用,不過她也不指望南宮若能幹什麽。


    這麽對她,隻是為了報複她平日裏對她趾高氣昂,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她敢覬覦他。


    南宮若,蘇妍妍都是草包。


    她不出手她們永遠看不出來,那這盤“棋”就隻能毫無波瀾的落子,沒點意思,所以她讓南宮若當了第一顆“棋子”。


    今日南宮傲派人來傳話,她都懶得理,直接以身體不適為由拒絕進宮,壓根沒把南宮傲這個皇帝放在眼裏,若不是現在還不能動他,她才懶得客氣。


    她在她們身上動了手腳,蘇妍妍和玉滋嫻壓根不會對昨日南宮若反常的事有印象,也不會記得“迷魂香”的存在。


    她們隻“知道”南宮若找玉涵紓問話,而她也料定玉涵紓定會進宮告狀。


    南宮傲這個皇帝顧及皇家顏麵,自然不會大張旗鼓的查“迷魂香”一事。


    她自然假裝不知發生了何事,所有的矛頭隻會指向南宮若這個蠢貨。


    別以為她不知道玉滋嫻那個賤人也愛慕他,真是礙眼。玉滋嫻給她當“棋子”的資格都沒有。


    想到什麽,殷絮湘眼底湧現瘋狂的恨意,“玉涵紓,南宮若的今天隻是給你提個醒,若你不識抬舉,便隻有死。”稍稍用力便把手中的毛筆給折斷了,殷絮湘麵無表情的把筆扔到地上。


    誰也不知“南黎第一才女”殷絮湘,身上到底藏了多少秘密,也不知她怎樣的深不可測。


    拿起桌上的字條,殷絮湘執起另一支毛筆,三兩下寫到“你可用”岩殤”。”


    信上是“師姐,我想要慢慢折磨一人,但我身上的毒藥太過猛烈容易致命,不好玩,你可有什麽好的法子?”


    殷絮湘把毛筆放到一邊,拿起紙條卷起來,又把窗戶外籠子裏的信鴿放出來,信鴿聽話的飛到她麵前,殷絮湘把紙條綁在鴿子的腿上,“去吧。”信鴿聽到主人吩咐便帶著紙條飛走了。


    與師妹時常通信,信鴿早已輕車熟路,看著窗外的夜色,殷絮湘眼底的情緒令人琢磨不透。


    師妹的心腸也是相當歹毒呢,不愧是師父教出來的好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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