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因為今天挨了玉滋嫻一巴掌,玉涵紓便讓竹蘊早點歇息了。


    其實這也不是什麽要緊的事,而且竹蘊已經敷了崔檸語的藥,臉已經消腫了,但玉涵紓說竹蘊受了委屈,要早點歇息,今晚她不用伺候,擰不過玉涵紓,竹蘊無奈的去休息了。


    “你對竹蘊真好,比起今天那位,簡直好的不能再好了。”見竹蘊退了出去,崔檸語忍不住說道。


    玉涵紓認真的說道:“竹蘊就像我妹妹一樣,她對我好,我當然要對她更好。”


    “玉滋嫻就算了,一有空就喜歡找茬,我都無語住了。”


    崔檸語挑眉,“你這麽討厭她?”


    內院的事,她也算是了解的七七八八,但昨晚來到丞相府後也沒見太多的人,除了今天的玉滋嫻,也沒見涵紓還有什麽兄弟姐妹。


    玉涵紓若有所思,“對玉滋嫻我也不算是很討厭吧,主要是她喜歡找我的茬,我覺得她煩而已,而且她今天還打了竹蘊,這讓我不得不生氣。”


    她都不舍得打罵竹蘊,玉滋嫻今天真是觸犯她的底線了,她的人什麽時候輪得到旁人辱罵毆打了?


    崔檸語給自己倒了杯茶,不緊不慢的說道:“好吧,你今天要告訴我的事,現在可以說了吧!”


    她對內宅的事還挺八卦的!


    玉涵紓瞥了她一眼,“瞧你八卦的樣子!”


    “玉滋嫻是我小叔的女兒,她還有一個哥哥和一個妹妹,我爹當年為了照拂我小叔,特意把他們接到丞相府,我小叔一家可謂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他們就順理成章的把丞相府當成了他們家。”


    “小叔一家到了丞相府住下,自然有人在背後說三道四,說是沾了我爹和我娘的光才能在上京立足。”


    “玉滋嫻從小就高傲,自然聽不得這些,所以,她經常在背地裏各種使壞,為的就是證明她不過是出身不如我,其他方麵都比我好。”


    “別人提起丞相府小姐的時候,隻有我的名字,沒有她玉滋嫻,所以她就把我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


    “原來是這樣。”


    “那本來就是他們一家沾了你們的光,還不允許別人陳述事實了?”崔檸語把手中的茶一飲而盡。


    “大家也沒說錯啊,你爹是丞相,你母親是長公主,出身皇族,跟你們結親這不是很光榮的事嗎?怎麽你小叔一家這麽喜歡鑽牛角尖?”


    崔檸語補充道:“他們那麽怕別人在背後議論,就舍棄如今的榮華富貴啊,假裝清高算什麽?”


    玉涵紓漫不經心道:“得到了再失去,是個人都不可能舍棄。”


    玉辭末的野心早已顯露了,他要的就是丞相府的一切,而玉滋嫻隨了玉辭末整個人都變得勢利,要他們放棄如今的一切,比殺了他們都難受吧。


    崔檸語歎聲道:“你說的對,得到了再失去,還不如不得到。”


    玉涵紓站了起來,“這些瑣事跟你說了,你別嫌我煩啊。”


    崔檸語也站了起來,“不會,你把這些事告訴我,說明你把我當朋友,我高興還來不及,怎麽會嫌煩呢!”


    玉涵紓看著她眼底的烏青,“時辰不早了,你早點歇息吧,這兩天一直在趕路你也沒睡好,昨晚估計你沒適應新的環境也沒睡好,今晚好好歇息,明日我帶你進宮逛逛!”


    明日她還要進宮看南宮傲,雖說他已經醒來,但還需謝朝歌施針,她去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麽。


    “你在丞相府看到玉滋嫻她們,不必理會,直接無視她們就行,若是她再找茬,你也不必客氣,直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崔檸語笑道:“哎呀,我知道了,玉大小姐什麽時候這麽囉嗦了,我崔檸語可不喜歡受氣,知道怎麽做。”


    玉涵紓:“……”怎麽又變成囉嗦了?這不是怕她在丞相府受欺負嘛?


    “你趕緊走吧,我要睡覺了。”崔檸語一邊打哈欠一邊把玉涵紓送到門口,然後快速的把門關上。


    玉涵紓:“……”


    玉涵紓看著被關上的門,還覺得有些懵逼,她就這麽被崔檸語趕出來了?


    剛剛還在愉快的聊天,下一秒就這麽嫌棄自己了?


    ……


    第二日,皇宮。


    “哇,我還是第一次進宮!”崔檸語對宮裏的事物相當好奇,這也瞧瞧,那也瞧瞧,“皇宮都這麽有錢的嗎?”


    崔檸語看著金碧輝煌的宮殿,腦海裏就一個想法,皇族就是有錢!


    玉涵紓漫不經心道:“你們東禦的皇宮應該比南黎皇宮還要奢華。”


    東禦是四國最富庶的,上次她們在城主府就見了世麵,僅僅是俞觀城的城主府,整座府邸富麗堂皇的,比丞相府還奢侈,比南黎皇宮隻差一點點點。


    玉涵紓忍不住說道:“再說了,你家的城主府富麗堂皇的,至於像現在這麽驚訝嗎?”


    要是竹蘊在這裏肯定要嘀咕一句,崔小姐太誇張了!竹蘊一大早便去了太傅府找茉濘去了,說是從東禦買的小物件要拿去給她。


    這小丫頭也真是,苓畫估計也盼著她進宮,她倒好先去找茉濘了,估計一會還要去將軍府找渟溶,可憐苓畫隻能在宮裏盼著了。


    崔檸語擺擺手,“這哪能一樣,城主府就是很普通的嘛,皇宮就不一樣了,多少人想進皇宮一趟都沒有機會,我這可是沾了你的光。”


    玉涵紓:“……”


    富麗堂皇的俞觀城城主府被她說成普通,這要是被別人聽了去,估計會氣死。


    崔檸語突然意識到這是在皇宮,“我是不是要小心說話?”


    皇宮規矩森嚴,她剛才說話這麽大聲,罪過罪過……


    “沒事,你不用那麽緊張,有什麽事我給你擔著。”玉涵紓看她突然聾了腦袋,有些好笑的說道。


    果然聊天能促進友情,現在崔檸語跟她竟然到了無話不談的地步了。


    崔檸語給她一個義氣的眼神,兩人走著走著就到了慈寧宮。


    宮女看見玉涵紓,趕緊進去通傳。


    玉涵紓和崔檸語一前一後走了進去,太後坐在上首,聽見通傳立刻站了起來,想要親自去接玉涵紓,看見玉涵紓進來了,這才坐了迴去。


    玉涵紓道:“外祖母,我迴來了!”


    崔檸語緊張的站在玉涵紓身後,畢竟這是她第一次進宮,她一個東禦人,還是進南黎的皇宮。


    太後慈愛道:“迴來了!”又笑著看向玉涵紓身後的女子,“涵兒,不給哀家介紹介紹你身後的這位姑娘?”


    玉涵紓把崔檸語從身後拉出來,“外祖母,這位是我在東禦認識的朋友,叫崔檸語。”


    “民,民女見過太後。”崔檸語有些緊張,說話都不利索了。


    雖然來的路上玉涵紓說過太後很慈愛,但她還是很緊張。


    太後笑著看她,“崔姑娘免禮,在慈寧宮不用這般拘束。”


    崔檸語硬著頭皮道:“謝太後。”眼神求助的看向玉涵紓,“外祖母,有沒有吃的?”玉涵紓道。


    崔檸語:“……”來的時候不是剛吃過嗎?怎麽又餓了?


    玉涵紓把崔檸語拉到旁邊的位置上坐著,崔檸語僵硬的任由玉涵紓拉著,現在她怎麽感覺她和玉涵紓是一對男女第一次見對方雙親的畫麵?


    “哀家一大早就備下了你愛吃的桂花糕。”太後說完,便有宮女把桂花糕端到玉涵紓和崔檸語麵前。


    “還是外祖母對我好。”玉涵紓拍著太後的馬屁,又對旁邊的崔檸語道:“快嚐嚐,這桂花糕雖然不比容記的桂花糕,味道還是很不錯的!”


    聽見她的話,太後假裝生氣道:“去東禦的這段時間,慈寧宮的桂花糕竟比不上外麵做的了?”


    崔檸語看著麵前的桂花糕,感覺到了危險,太後要是真的生氣……


    玉涵紓一邊吃一邊道:“外麵做的哪有慈寧宮的好吃,外祖母就不要打趣我了。”


    太後笑道:“哀家還不知道你什麽時候學會了一碗水端平。”


    崔檸語看著這一幕,心裏對玉涵紓佩服了起來,會說話就是不一樣。


    太後看著崔檸語,“崔姑娘怎麽不吃?”


    崔檸語僵硬的說道:“迴太後,民女來的時候吃了不少糕點,現在還不餓。”


    她真的要嚇死,雖然太後看著和藹可親,但是她還是很緊張。


    玉涵紓直接道:“外祖母,檸語第一次見您,難免有些緊張。”


    崔檸語這下尷尬了,瞪了玉涵紓一眼,死女人,這是幹嘛?


    你本來就很緊張,玉涵紓迴了她一個眼神。


    崔檸語:“……”


    太後慈愛的看著崔檸語,“崔姑娘不必緊張。”


    涵兒的朋友很少,隻有雲惜煙和歐陽淑羽,一個久病不出府,一個在常年在軍中,見麵的次數就少了,如今看到這麽一位姑娘,她自然是高興的,多一個朋友跟涵兒玩,她也能放心些。


    她不會過問這位姑娘的家室,來自哪裏,既是涵兒的朋友,她自然是信的過,而且這位崔檸語崔姑娘眼神清澈,不似那種心機深沉之人。


    崔檸語受寵若驚,“民女惶恐。”


    她還是第一次這麽規矩,平時大大咧咧習慣了。


    玉涵紓見崔檸語真的要繃不住,趕緊說道:“外祖母,時辰差不多了,我該去看舅舅了,有時間我再來看您。”


    太後看著她,“好,去吧!”


    崔檸語頓時鬆了口氣。


    玉涵紓走之前還抓上幾塊桂花糕,崔檸語行禮後便跟著玉涵紓出了慈寧宮。


    走去禦龍殿的路上。


    崔檸語拍了拍胸口,“真是緊張死我了,雖然太後沒有問什麽,但我就是莫名其妙的緊張。”


    玉涵紓一邊吃一邊迴她,“你怕什麽,我不是說過有我在嗎?外祖母很疼我的,你是我的朋友,你隻用做自己,不用刻意去偽裝。”


    她也是第一次見崔檸語這麽規矩。


    崔檸語汗顏,“我也不想緊張啊,隻是我腦子和身體不聽我的使喚。”


    “不過太後她老人家真的好好哦,她沒有問我家在何方,家中做什麽……”


    玉涵紓吃下最後一塊桂花糕,“放心,外祖母還有舅舅他們都不是多事的人,隻要你不想說,他們也不會問。”


    兩人走著走著碰上了剛進宮的風臨初和謝朝歌,他們身後跟著清泉。


    玉涵紓打招唿,“國師大人!”


    風臨初和謝朝歌自然也看見了她們,風臨初清冷的眼神淡淡的掃過玉涵紓一眼,便抬腳往前走。


    清泉抱著劍跟上。


    玉涵紓:“……”


    風臨初怎麽了不理她?


    謝朝歌搖了搖手中的玉骨折扇,瞥了一眼崔檸語,沒說話,傲嬌的走了。


    崔檸語看著他的背影,“他什麽眼神?”


    玉涵紓說道:“嫌棄的眼神。”


    “走吧,他們也是去禦龍殿的。”


    崔檸語腹誹:要不是現在是在皇宮,她一定要跟謝朝歌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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