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觀城屬中心地帶,隻需五日便可到達南黎上京,加上他們一路上都在趕路,兩日便迴到了上京。


    到達上京當晚,玉涵紓在丞相府安頓好崔檸語後,便獨自進了宮,留下竹蘊照看崔檸語,畢竟人生地不熟的,崔檸語可能會覺得多有不便,她可要盡到地主之誼,不能怠慢了她。


    謝朝歌自然是跟著風臨初迴國師府的,如今已是夜裏,風臨初自然是不會進宮。


    玉涵紓這一路上都在惆悵,南宮傲對她很好,不管是“以前的她”還是現在的“她”,他都是真心對她,他暈厥這事實在古怪,太醫都診不出病因,她現在身懷醫術,迴來幫忙再合適不過。


    雖然已到夜裏,宮門口也已經落了鎖,但玉涵紓身份特殊,南宮傲也曾說過她可以隨意進出皇宮,所以她很輕易的就進到了皇宮,很快來到了禦龍殿外,畢竟是夜裏,進入內殿還是不太好。


    禦龍殿內。


    南宮暄這幾天晚上都會在禦龍殿守著南宮傲。南宮傲就像睡著了一樣,怎麽都喚不醒,太醫試了無數種方子也沒有效果。他派陵惘去打探神醫的下落至今杳無音信,國師又未迴京,這幾日他真是忙的焦頭爛額。但作為太子他又不能讓情緒露於表麵,不然會被他人揣測。


    “太子殿下,玉大小姐來了。”


    突然,聽到侍衛說玉涵紓來了,南宮暄瞬間清醒,連忙走到殿外。


    禦龍殿外。


    南宮暄走到門外,看到玉涵紓藍色的身影,有些不可思議,“你怎會在皇宮?你何時迴來的?”


    她早就跟父皇說去曆練,他自然也是知道的,如今看到她在這裏,他實在是太過驚訝。


    “我在迴京的路上正巧碰見國師大人,便同國師大人一同迴京了,詢問國師大人過後才知道,皇帝舅舅暈倒了,一迴京便直接進了宮。”玉涵紓半真半假的解釋了一番。


    她沒有說去東禦的這段時間都是跟風臨初待在一塊,這裏是南黎不比東禦,風臨初身居高位,她還是不要說出來這些天的經曆比較好,免得麻煩。


    “國師大人迴來了?”南宮暄一下子抓到了關鍵。


    “嗯。”玉涵紓打著哈欠,肯定的點頭。她這一路上舟車勞頓的,覺都沒睡好,擔心南宮傲也顧不得休息了。


    “孤這便出宮請國師大人。”南宮暄一聽風臨初迴來了,便顧不上其他的,說完便要走,卻被玉涵紓攔住了。


    玉涵紓不緊不慢的說道:“太子表哥,現在已是亥時,國師大人剛迴京,想必渾身疲憊,你此刻去請他,不是打擾到他休息了嗎?”


    她這個表哥,平日裏嚴謹的很,現在聽到風臨初迴來了,就亂了方寸,就好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


    南宮暄有些尷尬,“這也是。”他真是急昏了頭。


    玉涵紓實在是困得不行了,“現在時辰已晚,表哥你為我準備一間屋子吧,明日一早我再進去看舅舅。”


    現在去太後的慈寧宮打擾到她老人家休息不好,還是讓南宮暄隨便給她準備一間屋子吧。


    南宮暄點頭,“你隨孤迴東宮,孤給你安排住處。”頓了頓又說道:“孤明日一早便去請國師大人。”


    玉涵紓趕緊附和,“好好好,表哥,我真的太困了,我們快點走吧。”


    一路上都在擔心南宮傲,如今迴到了皇宮,懸著的心這才落了下來,現在也不急了,等明日再說。


    “知道困,這般晚還進宮?”南宮暄瞧玉涵紓這懶散樣,忍不住嗤道。


    玉涵紓現在沒什麽功夫跟南宮暄鬥嘴,“表哥,你就不要再數落我了,我現在真的很困,想要睡覺了。”


    “哼。”南宮暄瞥了她一眼,然後跟旁邊的侍衛吩咐了幾句,帶著玉涵紓便迴了東宮。


    ……


    豎日一早,南宮暄便迫不及待的去國師府請風臨初。謝朝歌大早的也被清泉從床上拉了起來,罵罵咧咧之後,心不甘情不願的跟著風臨初進了宮。


    南宮暄見到謝朝歌,有些驚訝,國師大人性格冷淡,從不與人結交,這位公子行為灑脫與國師大人的性子天差地別,二人怎會相處到一塊去了,雖然有很多疑問,但他卻是不敢表露太多情緒,也不敢問出來。


    禦龍殿內。


    沐南菱每日一早便過來照顧南宮傲,為他洗臉,擦身子,凡事親力親為,從不讓旁人插手,就連南宮傲的貼身太監莫公公也不曾近身。


    莫公公這些天閑著,差點沒懷疑自己存在的價值。


    南宮傲暈厥的那一刻確實瞞過不少人,其中就包括了太後,但後來消息不輕易而走露,太後知道了,親自過來看南宮傲,看他昏迷不醒,太醫束手無策,太後這些天都是鬱鬱寡歡的,膳食也不肯用,這可急壞了慈寧宮的宮女和太監,後來還是裴知笑去勸,太後才勉強吃了幾口飯。就怕兒子的還未醒,為娘的可不要倒下去才好。


    “太子殿下駕到——”


    “國師大人到——”


    外麵傳來兩道聲音,沐南菱手中的動作一頓,趕緊為南宮傲擦好臉後,站了起來。


    沐南菱見南宮暄和風臨初的身影,溫聲道:“太子殿下,國師大人。”


    國師大人迴來了,陛下有救了。


    她現在已經沒有平日裏的目中無人,她隻想著南宮傲快點醒來,隻要南宮傲能醒來,要她做什麽都可以。


    “貴妃娘娘。”南宮暄頷首。


    風臨初沒說話,一臉的冷淡。


    謝朝歌收起了平時吊兒郎當的樣子,整個人嚴肅了起來,畢竟這是在皇宮,他還是低調點為好。


    沐南菱看見謝朝歌的時候,很疑惑,太子殿下怎麽會帶陌生男子進宮,而且還直接到了陛下的寢宮?


    “這位公子是?”沐南菱沒忍住,還是問了出來。


    南宮暄也同樣看著謝朝歌,國師也沒說他是誰,如今他也想知道他的身份,他竟然能得到國師如此青睞。


    “在下謝朝歌,是國師的好友。”謝朝歌對他們作揖,臉上的表情公式化客氣有禮。


    沐南菱驚訝道:“原來是國師的好友,是本宮眼拙了。”


    她不知道眼前的人就是江湖傳聞的神醫,不然一定會下跪求謝朝歌救南宮傲。


    南宮暄聽到謝朝歌名字的時候,身子一僵,這幾日他一直派陵惘打聽神醫的行蹤,但都杳無音信,如今國師大人竟然把神醫帶來了,謝公子還是國師的好友,這下,父皇有救了!


    “貴妃娘娘說笑了,本公子平時比較低……”調字還沒說就感受到一道冷漠的目光,謝朝歌立馬閉嘴,冰塊臉真是的,他多說幾個字都不行。


    風臨初看了南宮暄一眼,南宮暄立馬會意,“貴妃娘娘,你先出去偏殿侯著,這有孤和國師大人。”


    沐南菱張了張嘴,還是什麽都沒說,最終隻能點了點頭,再次看了一眼床上的南宮傲,最後退了出去。


    “莫公公你們也出去。”南宮暄又道。


    “是。”莫公公等人恭敬的退了出去。


    殿內,隻有南宮暄三人。


    “謝公子,勞煩你為父皇診脈。”眼內隻有他們三人,南宮暄也沒什麽忌諱了,直接開門見山。


    風臨初氣定神閑的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冷淡的目光看向床上的南宮傲。


    謝朝歌故作驚訝,“太子殿下,你怎知本公子會看病?”


    南宮暄如實相告,語氣謙和,“神醫的威名,孤早已聽聞!”


    “實不相瞞,孤幾日前已經派屬下打聽神醫的下落,皆杳無音信,如今在此看到神醫,還請謝公子為父皇診脈。”


    “太子殿下謬讚了,本公子可擔不起神醫二字,再說了本公子既然出現在這裏,自然是來看病的,是吧?風國師。”謝朝歌說完,給了風臨初一個眼神,迴應他的是風臨初冷漠的表情。


    謝朝歌:“?”什麽表情?他都沒在南宮暄麵前喊冰塊臉,已經很給麵子,這是幾個意思?


    風臨初冷淡的開口:“既是來看病,還不快去?”


    謝朝歌:“?”他也沒說幾句話吧?怎麽冰塊臉這麽不耐煩?


    南宮暄附和道:“謝公子,勞煩了。”說完,一臉擔憂的看向床上的南宮傲。


    現在的他已經沒有平日裏的冷漠威嚴,隻有一個兒子對父親的擔憂。


    謝朝歌擺擺手,走到南宮傲的床前,看著他雙目緊閉,麵色如常,像是睡著了的樣子,完全不像有病。


    謝朝歌漫不經心的把手探到南宮傲的脈上,原本懶散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了起來,再探了幾次,表情依舊嚴肅著,怎麽會這樣?


    南宮暄見他這個表情,心被提到了嗓子眼。


    風臨初依舊坐在凳子上,表情冷淡。


    “情況不妙。”謝朝歌收迴手,嚴肅的看著他們,“父皇怎麽了?”南宮暄一臉緊張的看向謝朝歌。


    謝朝歌看了風臨初一眼,風臨初冷淡的點了點頭,示意他如實迴答。


    “你父皇是中了蠱毒。”謝朝歌歎了口氣,他行醫多年,怎麽這蠱毒一次兩次的被他輕易碰上,真是棘手。


    話音剛落,周圍的溫度突然下降,風臨初身上的氣息猶如萬年寒冰般襲來。


    謝朝歌感覺周圍溫度的變化,就知道冰塊臉又生氣了,也是,蠱毒對於他來說就是逆鱗,唉。


    南宮暄也察覺周圍溫度的變化,還是硬著頭皮說道:“怎麽會這樣?父皇怎麽會中蠱毒?”


    難怪太醫院太醫查不出原因,原來父皇中了蠱毒。


    謝朝歌也不賣關子了,“你父皇所中的蠱毒不深,想必是剛被下不久,所以還不至於喪命。”


    南黎帝這毒被下的確實不重,雖然這不是一般的蠱毒,但,確實可以靠施針和吃藥逼出他體內的毒性,不然加以時日,毒侵入五髒六腑,等到那時,就算華佗在世估計也救不了。


    他這個蠱毒與離醉的不同。


    雖然是同一種毒性,其中複雜的關係很難說清。


    離醉的蠱毒被下了三五年之久,還能活到現在,想必是下蠱之人刻意為之了,為的就是既能控製離醉,又能讓他生不如死。


    “如何解?”說話的是風臨初,他恢複了平淡的表情。


    謝朝歌語氣很淡,“每隔三天施一次針,連續施針一個月,再按方子吃藥。不過,南黎帝一直昏迷著也不是辦法,一會我開個方子,讓他服下,半個時辰後他自然會醒。”


    “多謝謝公子。”南宮暄一臉感激。


    謝朝歌擺手,“不用。”


    “謝公子接下來的一個月要為父皇施針就在宮裏住下吧,這樣也好方便謝公子行事。”南宮暄提議道。


    謝朝歌把目光看向風臨初,風臨初冷淡的說道:“隨你。”


    謝朝歌:“???”


    “多謝太子殿下好意,本公子還是住他的國師府踏實些。”謝朝歌“啪”的一聲打開折扇,表情淡然。


    他要是住在皇宮的話,多麻煩啊,這裏規矩又多,他剛剛隻是想讓冰塊臉幫忙拒絕而已。


    風臨初冷淡道:“此事事關重大,太子殿下知道怎麽做?”


    他指的是南宮傲中毒一事。


    “孤明白。”南宮暄恭敬道。


    他不會讓多餘的人知道父皇中了蠱毒一事,這事太過詭異。


    瞧見他的表情,風臨初又道:“蠱毒一事,本座會協助太子殿下調查。”


    此事恐怕與東禦那位脫不了幹係吧,那人的手未免伸的太長了。


    南宮暄再次恭敬道:“多謝國師大人。”


    南宮暄暗暗鬆了口氣,國師大人一迴來,什麽事情都解決了,南黎離不開國師大人!


    三人在殿內說了好些話,隻見南宮暄出來的時候吩咐下去,加派人手看緊禦龍殿,任何閑查人等不得靠近禦龍殿一步,否則拖下去杖打一百大板。


    ……


    禦花園,石椅上。


    玉涵紓一臉嚴肅,剛剛她在禦龍殿門口聽到謝朝歌說蠱毒的時候,心裏一震,離醉中了蠱毒,舅舅也中了蠱毒。


    舅舅好端端的怎麽會中蠱毒?


    皇宮守衛森嚴,下毒之人怎麽做到這般神不知鬼不覺,還能悄無聲息的從皇宮離開?


    她想不明白,難道是東禦祭司幹的?他吃飽了撐的跑到南黎下毒?


    可這是為什麽?為什麽要給一個皇帝下毒?


    四下無人,玉涵紓跟係統說起話來,語氣難得嚴肅,“係統,皇帝舅舅中蠱毒一事,這鬧的又是哪出?”


    “本係統不知道。”係統迴道。


    玉涵紓無語,“你還能不知道?”


    “本係統不知道這很奇怪嗎?”係統嗆道。


    玉涵紓三連問:“那你說蠱毒怎麽解?為什麽我腦海裏沒有醫療蠱毒的方法?為什麽單單是蠱毒我不會解?”


    她隻聽到南宮傲中了蠱毒,還沒聽完謝朝歌的後半句話,所以還不知道南宮傲的毒可以解。


    係統:“……”


    係統冷漠道:“無可奉告。”


    玉涵紓:“……”這是什麽話?


    這麽不負責任的係統?


    玉涵紓再次開口:“那你說我這醫術還能幹嘛?蠱毒也不能解,能幹嘛?你說?”


    係統再次冷漠道:“無可奉告。”


    玉涵紓:“……”


    行吧,她怕再問下去,她能氣死。


    算了,現在禦龍殿那用不著她,她就先到太後的慈寧宮去請安吧,晚些時候再找個機會去禦龍殿吧。


    玉涵紓朝著慈寧宮而去。


    ……


    當日,南宮傲醒來的消息,以閃電般的速度傳遍整個皇宮。


    朝堂上,後宮裏,所有人都像是鬆了口氣似的,氣氛都變得不一樣了。


    太醫院的太醫聽說陛下醒了,紛紛想去探望,但都被南宮暄以“有謝公子在,你們都迴去吧”為由給趕了迴去。


    他們這時才知道是國師身邊的謝公子把陛下給救醒的,他們這麽多人都不及謝公子一人,說來真是慚愧。


    皇宮裏人隻知道陛下醒了,卻不知道陛下真正昏迷的原因,任憑他們怎麽打聽,愣是沒有打聽到任何消息。


    ……


    南宮傲醒來的消息還是玉涵紓在慈寧宮跟太後說話的時候,莫公公親自過來傳的話才知道的。


    玉涵紓整個人就一懵逼,她還在琢磨該用什麽借口溜進禦龍殿,如今倒是不用她白費力氣了。


    看來是謝朝歌出手了,他不愧為神醫,玉涵紓默默給謝朝歌記了一功,看來要找個時間請他吃飯了!


    玉涵紓跟太後打了聲招唿後,便離開了慈寧宮,往禦龍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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