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涵紓好像陷入了夢境中,白霧籠罩著周圍,白茫茫的看不清任何東西,她就像行走的木頭人一樣,漫無目的的走在廣袤無際曠野上。


    突然,玉涵紓感覺到一股涼氣浸透全身,她忍不住罵道:“我靠,這什麽鬼地方?她不會到閻羅殿了吧?”


    難道作者覺得她太拖拉,特意送她到閻羅殿體會一下死亡的威脅?


    “係統?傲嬌係統在的話吱個聲啊?這踏馬的能嚇死個人了。”


    迴應她的隻有自己的迴音,再無多餘的聲音。


    就在她罵罵咧咧的時候,眼前出現一幅畫麵,畫中的場景莫名讓她覺得有些熟悉,她想起來了,是丞相府。


    “爹爹娘親,我要跟你們一起去南旬小鎮!”女孩大概隻有九歲,她撒著嬌眼睛睜得大大的看向旁邊溫柔的女子和溫潤如玉的男子。


    “涵兒聽話,這次爹爹和娘親不是去玩的,你在家好好聽哥哥的話。”女子寵溺的揉了揉女兒的頭。


    “涵兒在家聽哥哥的話,爹爹迴來帶涵兒去策馬好不好?”男子無奈的看向寶貝女兒。


    “爹爹娘親,我會在家照顧好妹妹的。”年紀比小女孩稍長兩歲的男孩走了進來,小臉嚴肅的看著他們。


    小女孩不想放棄這次出遠門的機會,但是看爹爹和娘親不似平時溫和,小女孩隻好失望的說:“好吧。”


    “塵兒,你帶涵兒出去玩吧,我和你娘親有些話要說。”男子對兒子說道,兒子雖然隻有十一歲卻已日漸穩重 ,他和涼兒很放心。


    女子也溫柔的說:“去玩吧!”


    “爹爹娘親,孩兒告退。”男孩牽著女孩的手,走了出去,“涵兒跟哥哥去玩了!”小女孩也笑嘻嘻的說道,然後蹦蹦跳跳的跟在男孩旁邊。


    兒子和女兒走遠了,屋內隻有夫妻二人,男子一臉凝重的說:“涼兒,南旬小鎮瘟疫蔓延,至今無法控製,上至太醫下至普通大夫皆無法醫治,實在太危險了,我還是不放心你跟著去。”


    “夫君,你這說的什麽傻話,我是你的妻子,你在哪我便在哪,正因為危險我更不放心你自己去犯險,我們同甘共苦一起麵對才是。”女子堅定的看向自己的夫君。


    夫君是南黎丞相,愛戴百姓,南旬小鎮瘟疫一事傳到上京之時,他便向皇兄請旨想要親自前往,皇兄是怎麽都不同意,但夫君態度堅決,最後皇兄無奈答應夫君的請求,作為他的妻子,她怎能看著夫君一人獨自冒險?


    “你是陛下唯一的妹妹,南黎的長公主,陛下不會同意,太後也不會同意。”男子無奈搬出太後。


    他不想讓妻子陪自己去南旬小鎮。


    南旬小鎮是南黎最偏遠的邊陲小鎮,與東禦相鄰,條件甚是艱苦,妻子金枝玉葉怎麽受的了?


    “夫君,皇兄和母後已經答應了。”女子好笑的看著丈夫。


    男子最終隻好答應妻子陪著去。


    畫麵一轉,就到了男子和女子準備臨行的這天,南宮傲親自出城相送,還有城中百姓自發前來,不知道誰走漏了消息百姓們都知道了,男子有些無奈的看著他們,“大家都迴去吧!”


    百姓們還是沒有離去的打算,玉丞相真是愛民如子的好官,為官清廉,作為皇帝的妹夫沒有半點仗勢欺人,長公主更是宅心仁厚,每年冬都會給窮苦百姓發放過冬的厚衣和糧食。


    “陛下請迴吧。”男子給南宮傲行禮,“朝中還有很多政事等著陛下處理,陛下日理萬機還親自相送真是折煞臣了。”


    女子在馬車裏擦了擦眼淚,她不能哭,也不能出去見皇兄,不然皇兄定會改變主意不讓她前往就不好了。


    “一路珍重。”南宮傲有些不忍,最終簡單的化為四個字,眼神看向一旁的馬車,“涼兒,珍重。”


    馬車裏並無迴音,女子在強忍住淚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臣走了。”男子說完就上了馬車,侍衛看見主子已經坐好,便說道:“出發。”


    男子輕輕的摟住妻子,安慰道:“我們會迴來的。”


    “嗯!”女子緊緊的抱住男子。


    看著駛遠的馬車,南宮傲心裏很不安,阿珩涼兒,朕一定會好好照顧涵兒和塵兒,有朕在一天,朕就護他們一日,朕等著你們歸來的那天!


    兩個月後,噩耗傳來,玉丞相染上瘟疫,不治身亡,長公主服毒自盡,死在玉丞相床前。


    三個月後,玉憬塵提出出門拜師學藝,把九歲的妹妹托付給南宮傲,但玉辭末這時候跳出來說,撫養兄長孩子,看他言辭誠懇,南宮傲和玉憬塵才放心把丞相府和玉涵紓交給他。


    這才有了後麵一係列的事。


    五天後,玉憬塵便離開丞相府,這一去就是六年,那年他十一歲,如今他十七歲,這些年玉涵紓不曾見過他。


    那場瘟疫來勢洶洶,但在玉丞相離去後的半個月,瘟疫就莫名消失不見了,就像沒發生過一樣,實在詭異。


    南宮傲三個月後也宣布,從此南黎再無丞相,因為丞相隻會是玉辭珩。


    這道旨意也傳到了其他三國,令三國中人驚訝,三國知道了南黎有一位丞相叫做玉辭珩,他們也了解到南黎長公主與玉丞相之間感人的愛情。


    生同裘,死同寢。


    那年冬雪很厚,白皚皚的一片,南黎上下籠罩著悲傷的氣氛,像是在悼念玉丞相和長公主的逝去。


    玉涵紓看到這裏心被狠狠地撞擊般疼痛,她竟然看到了幾年前發生的過往。


    零星的記憶開始湧進她的腦子,這些過往就像她親身經曆過一樣,很痛,喪失雙親的痛。


    可她不是個穿書者嗎?


    怎麽會有那麽強的情感?


    畫麵中,那個溫文爾雅的男子就是玉辭珩,溫柔善良的女子就是南宮幻涼,十一歲的男孩就是玉憬塵。


    “玉憬塵這些年又去了哪裏?”


    沒有發生這樣的變故之前,玉涵紓還是無憂無慮的孩子,發生這樣的變故後,玉涵紓性格變得唯唯諾諾,生了一場大病後,醒來,突然把臉弄成如今這般模樣。


    竹蘊一開始以為玉涵紓生病感染了,臉才變成這般模樣,某天,進來給玉涵紓端洗臉水才發現玉涵紓的臉其實是“畫的”,這個秘密隻有她和玉涵紓知道,連顧媽媽都沒說。


    玉涵紓潛意識裏想要學醫術,因為她的爹爹和娘親死在瘟疫中。


    若她當時會醫術,爹爹和娘親就不會死了,哥哥也不會離家遠行了。


    正因為玉辭珩和南宮幻涼平時的善舉,即使玉涵紓如今這般模樣,百姓都不會對她多加指責,玉涵紓確實算幸運了。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係統的聲音響起:“似夢非夢,是你非你。”


    玉涵紓的眼角流出了一滴眼淚,她聽不見係統的聲音,沉寂在痛苦中。


    ……


    “小姐,你臉色如此蒼白,是不是哪裏不舒服?”玉涵紓有氣無力的坐在躺椅上,即使“畫著”誇張的妝容,竹蘊還是看出她的異常。


    “我沒事啊,可能昨晚沒睡好。”玉涵紓揚起一抹蒼白的微笑。


    “小姐,要不要去看大夫。”竹蘊還是一臉擔心,小姐這個語氣就不像沒事,她跟隨小姐多年怎麽會聽不出來。


    玉涵紓敲了敲她的腦袋,“哎呀,我真的沒事,你什麽時候變得跟顧媽媽一樣了,瞎擔心。”


    “小姐,你有什麽事一定要跟我說,不要憋著。”竹蘊一臉嚴肅。


    “好!”


    玉涵紓對竹蘊說:“我們出去走走吧!”


    這些天洛姐姐一直沒有迴來,風臨初好像也很忙,都看不到他們,她有些無聊。


    “聽小姐的!”竹蘊很讚成,看小姐這樣,確實該出去散散心。


    說走就走,跟葛叔打了一聲招唿後,玉涵紓帶上麵紗,便跟著竹蘊出門了。


    獨立小閣樓內。


    “主子,玉大小姐出門了。”清泉不解的看著風臨初,不明白主子為什麽要派他保護玉大小姐。


    玉大小姐不是有暗衛嗎?


    難道是那些暗衛的武功太差?


    他是保護主子的,現在主子讓他保護玉大小姐他確實不爽。


    “暗中保護她。”風臨初淡淡的吩咐。


    清泉不甘的迴答,“是。”


    他很不爽,但又不敢違抗主子的命令。


    他就是看玉大小姐這般粗魯的人很不爽。


    但是主子又讓自己保護她,簡直是折磨人。


    風臨初手上的信是三國使節於本月十五將前往西蕪參加長寧公主及笄禮的消息,這封信在第一時間便到了他的手中,但他無暇顧及,現在才打開。


    百裏渡這些年寄情山水,確實哄騙了世人,當年百裏將能分到西蕪這塊疆土,他的後代又怎會差?


    估計現在東方恆和獨孤弘還在暗暗得意西蕪這無知弱國,殊不知百裏渡這麽做是躲避鋒芒。


    西蕪太子百裏星徹不論智謀還是才華,在這年輕一代中確實比南宮暄,東方洺軒,獨孤禹寒要出眾。


    若他將來為帝,四國在他的手上一統也不失為一個好的計策。


    風臨初早已看清了天下的局勢,沉寂了一百年的天下,在不久後,恐怕要打破以往的平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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