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一家人在這聽我自吹自擂,我就是看見這個梨,就想到這些,當時拉著這一車梨往市裏走,路上每顛簸一下,我的心都跟著顫抖,哈哈。”


    瑤瑤一家人也跟著笑了兩聲,更多的是感慨,時機,眼光,運氣,本錢,缺一不可,同樣的遭遇放到別的人麵前,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抓不住,這與時代有關,也跟一個人的思想性格有關。


    蔣壯把帶過來的照片拿出來,就是昨天剛拍的,當時蔣壯一口氣洗了四份,計劃裏就有丈母娘這邊一份。


    一家人都圍上來一張一張看照片,瑤瑤的笑魘如花,蔣壯父母的歲月靜好,每一張照片都拍的很好,大雪的襯托下,一家人的全家福也很有意義。


    跟丈母娘說好了,過一陣子兩家人湊到一起再拍一次,可惜爺爺奶奶不在,要不然就更有紀念意義了。


    中午蔣壯也不樂意上炕,就跟著丈母娘給她打下手,瑤瑤還親自下廚炒了兩個菜,老丈人燒的火,算是一家人一起做的午飯。


    下午沒事幹,外麵果然下起了大雪,滿天大雪的天氣,還難得的沒有風,院子裏雪花靜謐的往下落,老丈人見到無聊,就拿了個棋盤出來。


    “來來來,蔣壯,咱爺倆殺兩盤,電視上不都這麽演的嗎?人家老丈人跟女婿下兩盤棋,就能知道女婿是個什麽樣的人,我可沒這本事。”


    “我也下,我跟蔣壯一夥,老漢你自己下我們兩個。”


    瑤瑤也待著無聊,擺開棋盤打算給蔣壯出主意。


    走了幾步蔣壯就知道,自己媳婦兒純純的臭棋簍子,還不斷的給自己出昏招,老丈人都看不下去了,這都眼瞅著將軍了,還擱那非得吃自己的馬,倆馬都給你你也輸了啊。


    “媳婦兒,我求你了,你跟老丈人一夥兒吧,我感覺我自己下還能多走兩步,我這老帥死的比武大郎還慘,自己家的車馬炮一個救他的都沒有。”


    瑤瑤也不好意思,剛迴到家有點興奮,嘴怎麽不受控製呢?汲取教訓幹脆老老實實不說話。


    然後爺倆真就是殺的天昏地暗,蔣壯的棋是跟村裏的老頭學的,剛上初中的時候迷了兩三年,偶爾發揮好也能把村裏的老頭殺的一下午贏不了。


    老丈人更不用說,本來在村裏就會下棋,而且當年做棒棒的時候,都是在路邊等活兒,找不到活兒幹就在路邊看別人下棋,後來也經常親自下場,所以也下了一手好棋。


    老丈人也是好多年沒遇到這麽合適的對手了,倆人一個喜歡跳馬,一個喜歡支象,沒錯,蔣壯就是那個喜歡支象防守的。


    結果就是老丈人總是進攻,經常被蔣壯找到機會反將一軍,偶爾蔣壯也會被老丈人淩厲的攻勢攻破所有防禦。


    一下午,兩人有贏有輸,還都互相差不多,一直到丈母娘跟瑤瑤包好了餃子,老丈人還意猶未盡。


    “哈哈,真痛快,你小子下了一手好棋,這真是能人無所不能啊,這手扁擔炮讓你用的,我是看著就頭疼!”


    “彼此彼此,叔叔你的當頭炮也不好對付,還有這連環馬,一不小心就得被你攪合的七零八落。”


    “行了行了,趕緊收拾,吃飯了,這麽大個人了,還玩起來沒完,你不餓蔣壯還餓呢,吃完飯再下。”


    丈母娘拿過小飯桌,蔣壯趕緊起身把桌子搬到炕上,老丈人乖乖收拾棋子。


    外麵下著大雪,屋裏吃著熱氣騰騰的餃子,四川人吃餃子喜歡帶湯,湯裏加蔥花香菜,醋,辣椒油。


    蔣壯也學著弄了這麽一大碗,吃一個芹菜餃子,喝一口酸辣的餃子湯,心裏滿滿的都是暖意,看著窗外的大雪都不覺著冷了。


    晚上蔣壯跟瑤瑤就睡她的房間,臨睡覺之前,蔣壯終於想起來給老王打個電話。


    還好天冷,蔣壯跟瑤瑤都打算早點進被窩,所以時間還不算太晚。


    電話打過去的時候,學校裏早就下晚自習了,老王也進了被窩打算睡覺。


    “老王,社會王,王哥,我又得請假,這迴不賴我,大雪封山,我迴不去啦!”


    “蔣總這是去了那個山?出去考察去了?怎麽還能大雪封山呢?用不用我給你去送點吃的?”


    “那可就太謝謝王哥了,我在我丈母娘家,他們這叫南山,你趕緊過來救我吧。”


    “你小子還有事兒沒?沒事兒趕緊滾蛋,在你丈母娘家,怎麽沒把你餓死!”


    “王哥晚安,王哥再見。”


    睡在媳婦的房間,躺在媳婦的床上,還摟著媳婦兒,聞著被子上的香氣,這一晚上,蔣壯跟瑤瑤都睡的特別踏實。


    屋外的雪悄悄的往下落,偶爾的還能聽到兩聲貓頭鷹叫,雪下的更大了。


    第二天早上,都快七點了蔣壯跟瑤瑤才起床,對於還是學生的兩人來說,這就算起床時間很晚的了。


    雪停了,天也晴了,城中村也開始熱鬧起來,蔣壯在院子裏伸了個懶腰,遠處房尖上陽光被大雪反射的晃眼。


    蔣壯看到角落上扔了把破鐵鍬,走過去拿在手裏,吭哧吭哧的往外鏟雪。


    屋裏丈母娘一大早就起床揉麵團,打算給蔣壯露一手手擀麵的手藝,老丈人就在鍋台旁邊。一邊燒火等著煮麵,一邊摘芸豆。


    聽到院子裏鐺鐺鐵鍬鏟雪的聲音,這才想起來應該鏟雪。


    “哈哈,我都忘了還有掃雪這碼事兒,一大早起床圍著鍋台轉,連門兒都沒出。”


    “睡的挺好啊叔叔,一大早神采奕奕的,我都睡過頭了,下雪天明明什麽聲音也沒有,可就是莫名其妙會睡的很好,我昨晚連個夢都沒做,一睜眼都快七點了。”


    “你就隨便鏟一條路出來就行了,那個破鐵鍬不好用,房子裏還就那一把鐵鍬。”


    “等會兒讓瑤瑤帶你出去轉轉,我跟你阿姨去建材市場看看,也沒有什麽事兒,就是抖擻抖擻棚子上的雪,看看左鄰右舍的籬笆和架子。”


    “他們那些賣煤的商家,會開著自家的裝載機給建材市場鏟雪,我去看著別讓裝載機碰倒了堆好的竹子,你阿姨穿了你母親送的新衣服,也得去找人擺龍門陣。”


    老丈人一點兒沒騙人,這破鐵鍬不好用,鍬頭鬆了,亂晃不說,還都是鏽,粘上雪不下來。


    蔣壯也不跟它較勁,乖乖就鏟了一條去門口的小路,還把門口的雪都鏟到了小花壇裏。


    “叔叔,建材市場裏沒有什麽需要幫忙的話,那我就聽你的,中午不行咱就找個地方吃火鍋好了,我這毛腳女婿上門兒,我阿姨還得好吃好喝的伺候著,中午就省省事兒,咱出去吃。”


    “那行,正好我們也挺長時間沒吃火鍋了,你一說還怪想的咧,這天氣路上不好走,我跟你阿姨騎三輪車去,你跟瑤瑤就騎她那輛自行車。”


    蔣壯迴屋見到丈母娘正切手擀麵,也是吃了一驚,這玩意自己母親一個地地道道的山東婦女都沒做過,結果丈母娘一個四川人做的有模有樣。


    “阿姨,你這一大早幾點就起了啊,早飯就簡單弄點吃的就得了,這太麻煩你啦!”


    “這有什麽麻煩的,糅個麵團,擀成餅,疊好了一會兒就能切好,麵團還是你叔叔揉的呢,隻要不忙,你阿姨樂意給家人做好吃的。”


    瑤瑤正在身後切肉條,蔣壯過去搶過菜刀,幾下切好了肉,還有芸豆,起鍋燒油,辣椒熗鍋,打鹵麵走起。


    吃了丈母娘做的熱心手擀麵,蔣壯騎著自行車,瑤瑤在後座上把著蔣壯,路上的雪很厚,都能有小二十公分了,這裏可沒有蔣壯縣城的盆地保護,蔣壯騎的很艱難,一路遇到雪還沒被壓過的地方,走的歪歪扭扭的。


    不過不耽誤小兩口興趣盎然,瑤瑤在後座上都不是電視裏演的那種側坐著,而是毫無形象的劈腿跨坐,這樣蔣壯騎的還容易一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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