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小說中,經常有某位幸運兒,獲得了某種武功傳承,閉關修煉後,成為一代高手的橋段。


    但這個套路在藥道一途中,卻無法成立。


    藥道的內容晦澀難懂,尤其是上古、中古、近古時的藥師,遺留的藥典、藥經更是佶屈聱牙到了極點,以至於林長德和樊星踏入宗師級之後,不得不花費大量時間還原古代藥師的典籍。


    高傲的古代藥師,從來都是主打一個“我會我驕傲”,“你看不懂我的藥典,是你的水平不佳。”。


    這樣的傳承問題在所有華夏國文書的撰寫者身上都會出現。


    國外的文明,若想留下某種物品的樣子,會用上透視圖,甚至會不厭其煩的講述物品的材質、由來、製作過程,生怕後輩學不會。


    而華夏國的文明,隻會用最簡潔的語言來描述物品的樣子。


    這是華夏文明的書寫習慣造成的,古代先賢都有敝帚自珍的習慣,都有“我有大道三千,藏於南山”的小機靈,都有孤芳自賞的狂傲和遍尋知音的希冀……


    就拿聚靈散這種最簡單的丹藥來說,古代藥師對它的描述,隻有:聚靈花為主材,添三十六種輔藥,煉藥五日,藥出。


    什麽?你不知道三十六種輔藥是什麽?


    那是你的水平不夠。


    什麽?你問煉藥時投入藥物的先後順序?


    這種東西還要我教?


    什麽?你問煉藥的火候和出藥的時間?


    不好意思,你這樣的文盲,就別來沾邊了。


    ……


    “曹建立!我要你手下一個學生的信息……他是學校的藥道教授,也是學校的學生。


    沈言!他現在在哪?”,樊星毫不客氣的對電話那頭的曹建立說道。


    作為初代校長的子嗣,又是華夏國四位宗師級藥師之一,樊星有資格這樣質問曹建立。


    “什麽?放假了?”,樊星麵色古怪,宗師級藥師黑白顛倒、寒暑不分的忙碌,讓他乍一聽到“放假”這個詞,有種不真實的荒誕感。


    “我不管什麽放不放假的理由。你的工作是怎麽做的?平時說好的“關愛學生”,“讓學生以校為家”呢?我現在要沈言的下落,他的家在哪?今年暑假有沒有迴家?”,樊星不間斷的追問,讓曹建立一個頭變成兩個大。


    “什麽?你有他的電話?奇怪,你一個校長,居然會留存學生的手機號?好,還算你工作做得到位!現在告訴我吧……你別管我找他有什麽事……沒有,他沒給我惹事……你別多想。”,樊星默默記住曹建立報出的號碼。


    “沒什麽事我掛了!”,樊星正準備掛電話,忽的撇了撇嘴,最終決定提前敲打一下曹建立,“曹建立,我告訴你,沈言的藥道水準非常高!距離大藥師已經不遠了,甚至極有可能在不久的將來更進一步!所以,為了西南大學,請善待他……”


    ……


    山城渝中區,曹建立聽著電話裏的盲音,心中一萬匹草泥馬狂奔而過。


    他和樊星是同一時代的人,甚至還是同學關係,他從沒有懷疑過樊星在藥道之上的眼光和見解。


    忽然,他像一隻受驚的狸貓,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抓起電話,控製住自己想要咆哮的衝動,沒頭沒尾的向著對麵的秘書低聲道:“我現在要封存沈言的學籍信息!對,別問我為什麽!他的一切信息,按照涉密處理……


    尤其是國為敵對勢力和邪教方麵……叫學校計算機係的那一幫紅客準備好……


    對,任何人無權查看,連校域網的賬號信息都不允許泄露……


    按照高階覺醒者檔案,不,按照國家規定執行……”


    “喂!學校安保處?從下學期開始,有個重點關注的學生,指派高階覺醒者保護……”


    “喂!醫療係宮少棣主任?我是曹建立,現在起你要重點關注……”


    “沈言……”,曹建立放下電話,心中依舊產生了一種不真實的虛幻之感。


    ……


    嗡嗡——


    看著電話上的陌生號碼,沈言看了看台上正在滔滔不絕演講的鍾百聞,毫不猶豫的掛斷了電話。


    剛才林靜芝大藥師的講述,讓他覺得茅塞頓開,現在鍾百聞大師剛剛開始講述,他可不想因為一個不認識的電話錯過。


    嗡嗡——


    電話第二次響起,沈言再次掛斷。


    嗡嗡——


    當電話第三次響起,沈言有些無奈的接起電話,收音成束射入電話聽筒。


    “沈言?你在哪?”,聽筒裏傳來對方沒頭沒腦的一句話,飽含著急切。


    “你是誰?”,聽著對方有些蒼老的聲音,沈言確定自己不認識對方。


    “我是樊星,你在哪?”


    沈言的忍耐終於到了極限,“不好意思,我不認識你,我沒有向陌生人報備行蹤的習慣。”


    ……


    片刻後,電話第四次響起,沈言沒好氣的接起電話,剛想發火,對方先開口了。


    電話那頭,已經換成了位中年的聲音:“沈言同學,我是西南大學社會服務部的,打電話來是調查大一新生暑期誌願者活動情況……請問你現在在哪?”


    沈言氣息一滯,前世的地球,大學時就經常接到這樣的電話,迴答不好可能會讓學校扣學分。


    隻好如實迴答,“我在蘇城……”


    對方聲音顯然有些激動,“你……你在蘇城做什麽?”


    “我的一個同學,雷電係大一的張靈玉,邀請我到蘇城來參加【柳葉刀】論壇……”


    “嘶……你在【柳葉刀】論壇會場?”,對方電話裏響起了一陣壓抑的驚唿聲。


    “是的,我在會場,請問這個調查和學分掛鉤嗎?我……”


    電話掛斷,隻留下忙音。


    “沒禮貌的家夥……”


    ……


    鍾家的鍾百聞大藥師,對於藥理學頗有研究,而藥理學作為藥學的基礎性學科,不分研究方向,對於所有的藥師,都有裨益。


    正當所有人聚精會神的聽著鍾百聞大師講述時,主席台上的側門開了,兩個耄耋老人衝上了講台,身手之敏捷與他們老邁的形象不成正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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