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掌座神色也迷惘起來:“老祖傳訊隻能是短短的一句話,從來不涉及風雲城的詳情,我們也詢問過,卻毫無迴應。至於睿劍宗和天河宗的兩位老祖,從風雲城迴去立即閉關,如今閉關近百年了,仍然沒有出關。各方勢力均在猜測,兩宗老祖是在風雲城裏感悟到了什麽,所以才立即閉關。據本堂探子多方了解,兩宗老祖從風雲城裏逃生後就緘默不言,到了宗門,隻是說了一聲要去閉關,就此不出,兩宗門下想問什麽都來不及。所以,迄今為止,風雲城裏到底是什麽情況,誰也不知道。”


    方朗星微微沉默思索,目光閃動,抬眼看向大掌座:“貴堂老祖從內能開啟風雲城,隻怕還要借助真元塔內龍不凡的配合吧?天禪鍾和風雲城、真元塔既然同根同源,貴堂應該能借用天禪鍾和龍不凡聯絡,采取了某種手段,暫時屏蔽了真元塔的規則,這才是陽南大人能進入真元塔修煉出火靈火焰的原因吧。不過,龍不凡進入真元塔隻是真境,沒有那麽強的實力,應該是在真元塔裏得到了貴宗老祖的幫助,也才能成為聖子,這是互惠互利。估計名義上他還是天河宗弟子,實際上已經可以稱為乾坤堂的聖子,是不是?”


    一語震驚乾坤堂諸人。


    管睿是第一迴聽到這樣的說法,乾坤堂能借助天禪鍾唿喚真元塔裏的龍不凡建立某種進入真元塔的通道,這件事他是知道的,這種通道的建立極為損耗修為,一旦過度都會無法恢複,所以乾坤堂即使有這樣的捷徑,也不敢輕易啟用。但以前從未想過方朗星說的其他事情,雖然是猜測,卻言之有理,順理成章。


    難道是真的?


    他的目光不由得飄向大掌座。


    而陽南和羅維目光則掠過驚疑和狠辣之色,這是乾坤堂的秘密,竟被方朗星輕描淡寫地揭破,他倆心頭已升起殺意,但看看周仞和可萱,他倆又有些猶豫,不自禁看向大掌座,看他如何應對。


    大掌座眼神微眯,臉上看不出好惡,緊緊皺起的眉間,遮掩了銳利的目光,氣氛一時變得極為微妙。


    方朗星神態自若,可萱三人互相交換了眼色,已暗中提起防備。


    大掌座忽然哈哈大笑:“厲害厲害,果然不愧是老祖欽點的人物,就憑這個領悟力,解救老祖有望!”


    老祖欽點?


    在場所有人都是一怔,隻有方朗星若有所思地一笑。


    “請大掌座明言。”


    大掌座此刻笑容滿麵:“老祖傳訊說,流雲動,真元現,月華生,風雲啟。但後來實際上還補充了兩句,不過是通過天禪鍾意念傳遞的,隻有堂主和我收到了。”


    “真元境,入真元塔,參悟真元。能參悟真元者,方能得大造化,助老夫脫困。”


    “諸位能對應老祖傳訊中的十二個字,實在太巧,本座確實有所懷疑。但有本堂左右雙使的身份印證,至少諸位是友非敵,本座已相信幾分。再加上方兄弟能從本座的講述中就能參悟到真元塔龍不凡和本堂的關係,由不得本座不信,但方兄弟的真元境有些飄渺,不太確實,似乎是元氣境,又似乎是真元境,令人難以篤定,隻是方兄弟若真能助老祖脫困,對乾坤堂來說功德無量,說不定這種飄渺就是關鍵呢?本座現在已下定決心賭上一賭!”


    “須知借用天禪鍾聯絡聖子,建立傳送通道,又不能被其它勢力察覺,對雙方消耗都極大,不僅僅是資源,本座和另外兩位掌座都須參與,一個不慎就會損傷境界,大意不得,而且很長一段時間不可再用。這也是本座猶豫的原因。”


    “如今不再猶豫,本座決定聯絡聖子,建立傳送通道,送方兄弟和管睿一起進入真元塔。”


    可萱眸光一冷:“為什麽是他們兩個?”


    大掌座嗬嗬笑道:“雙使大人剛剛從風雲城歸來,短時間內是不能再入真元塔的,這是規則所限。”


    可萱一指藍兮:“那藍姑娘呢?”


    大掌座搖搖頭:“聖子大人不知為何,對具備月之屬性的人,沒有好感,曆次接引,隻要有這種屬性的人,都會被他趕出真元塔,弄得灰頭土臉。”


    可萱和藍兮對望一眼,兩人心思相同,大掌座安排方朗星和管睿進入真元塔,隻怕有監視之意,而留下她們,又有留作人質的想法,大掌座的理由雖然無法辯駁,卻難以確定真假。


    藍兮輕笑:“真元塔這麽好玩的地方,不去看看實在可惜了,我還真想去試試,說不定這一次我的運氣比較好呢?”


    陽南嗤笑道:“藍姑娘估計還不曉得厲害吧,聖子大人具有操控真元塔的能力,這麽強大的法器,爆發出來的力量是很恐怖的,聖子大人一旦發怒,小命能否保住都難說得很。”


    方朗星微微一笑:“如果另外開啟進入風雲城的通道,是否還需要聖子接引?”


    大掌座神色一動:“不需要,但同樣先要進入真元塔。能開啟新通道,我們就都可以一同進入,不受規則所限。方兄弟莫非有把握開啟新通道?”


    方朗星道:“沒有把握,不過,試一試也無妨,對不對?”


    羅維搶著問道:“方兄弟想從哪裏開始試一試?”


    “天禪鍾!”


    天禪鍾位於乾坤堂總壇一處禁製森嚴的重地,此時眾人已從虛門返迴,經過重重關卡來到這裏。


    雖說是重地,卻非總壇內部,而是總壇後山的一處山穀之中,一方天然巨岩宛若巨大的平台,眾人就站在平台的邊緣,一座足有十餘人多高的大鍾矗立其上,即使在邊緣仍有凜凜壓迫感撲麵而來。


    “沒有老祖那般法力,天禪鍾無法收入空間器物裏,隻能擺在這裏,這裏地勢深入,周邊布設了眾多禁製,而且處於乾坤堂核心大陣的籠罩範圍,可以最大限度化解真元塔顯現時的動靜。”


    大掌座有些遺憾地望著天禪鍾,這等法器可謂是海葉大陸最強器物,想來他也試過各種辦法,但實力不足,無法隨身攜帶天禪鍾。


    “可以近距離接觸嗎?”周仞一直沒開口,此時卻突然問道。


    大家不禁都看了他一眼,他有點不好意思:“不行就算了,我隻是覺得近一點看得更清楚些。”


    方朗星一笑:“我也是這個意思,體悟也是感悟很重要的一部分。”


    大掌座沉聲道:“本座倒是沒什麽意見,隻是天禪鍾具有靈性,境界若是不足,靠得太近會有很難承受的壓力。不過,諸位實力都勝於境界,也許抗得住也不一定。但是,本座還是要慎重提醒一點,就算諸位有人可以接觸到天禪鍾進行體悟,時間也不宜過長,因為剛才本座說過了,天禪鍾具有靈性,實力不足者過多接觸就是一種冒犯,天禪鍾一旦發出輕微的自鳴聲,就是在發出警告,如果在五息之內不離開,天禪鍾爆發的鍾鳴聲會發出極大的力量,本座也不敢說可以保護諸位。務必謹記。”


    他這麽一說,四人反而更有了興趣,看向天禪鍾的目光有了一股戰意,紛紛舉步向前走去。


    管睿眼中露出戲謔之色,他也曾有過和四人同樣的想法,但是隻走到了距離天禪鍾三丈範圍內,便難以前進一步,那種壓力如山壓頂,近年來自己實力見漲,但評估一下,最多也就能前進到一丈範圍,再多也不可能了。


    這四個人,可萱突破到靈境,應該能夠走過去,周仞隻是真氣境三重,就算他是光明左使,能借用一點手段,隻怕要走到一丈範圍也難。


    至於那個藍兮,有點捉摸不透,她的氣息有些混雜,看上去隻是真氣境,卻有微弱的靈境氣息波動,仿佛還有一絲玄氣的蕩漾,她能否走過去,實在不敢確定。


    對於方朗星,管睿最是迷惑,這個少年明明境界低微,在這四個人裏卻明顯是以他為首,實力上又很是強大,但到底強大到一個什麽程度,卻又說不上來,就如同霧裏看花,朦朦朧朧總是看不清。


    而這種感覺,三位掌座也是一樣,因此,他們的注意力也關注在方朗星身上居多。


    偏偏,四人裏,隻有方朗星走了十幾步後便停了下來,眉頭緊鎖,似乎遇到了難解的問題一般,竟然緩緩地坐了下去,身上氣息運轉,竟然是在抗拒著什麽。


    壓力?


    可是,這裏還是天然巨岩的邊緣地帶,按他們對方朗星實力的估算,怎麽也不應該在這個位置就抵抗不住吧?


    大掌座他們交換了一個眼神,都頗為費解。


    再看其他人,周仞一開始還一步一步很是穩健地前進著,後來天禪鍾發出的壓力越來越大,他心無旁騖,激起了一股執拗之氣,身上金光激發,竟然已經走到接近一丈的範圍,但挺直的身體已經有些佝僂,每前進一步都很艱難,汗水涔涔而落。


    可萱走得很輕巧,突破至靈境,她的體內靈氣本就有些不受控製,總有種躍躍欲試的感覺,正好被天禪鍾的壓力壓實,反而甚有好處。因此她剛開始前進速度很快,走到中途,靈氣被壓實,速度便慢了下來,不過,她的境界優勢明顯,相比起周仞,她就顯得輕鬆得多。


    藍兮又有不同,她走得很輕鬆,幾乎是跳躍著前進,但仔細看她所走的步伐,應該是踩著某種奇特的方位,帶有奇妙的韻律,腳下有微微的蕩漾暈開,這種蕩漾化解了天禪鍾的壓力,即便如此,走到近處時,她的步伐仍然不可避免地減緩了。


    這時,方朗星那邊的動靜吸引了三位掌座和管睿的目光。


    方朗星眉間緊蹙,氣息流轉得很快,真氣元氣都有,那是真元境的顯著特征,衣衫鼓脹,氣息形成了一股旋風,圍著方朗星打轉,幸好這件衣衫是玉菩子所打造,否則即便是一件靈器,隻怕也會有傷損。


    這股旋風的強度,使得三位掌座和管睿都是有些異樣,四個人的心思各異,但都生出了疑惑之心。


    這小子,就算是真元境,怎能弄出這等動靜,他身上的秘密不會小。


    奇怪的是,他怎麽還是坐著不動,身體還有些抖動,嘴唇也在顫抖,似乎身體受著很大的折磨。


    到底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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